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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辰之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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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将至,沈府上下喜气洋洋。侍郎家将将聘金、聘礼送到沈府,阵仗非常大。沈府门窗上皆贴上囍字窗花,整个沈府张灯结彩,陪嫁箱里尽是金银珠宝。
到六月中旬,侍郎公子抬着花轿前往沈府,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前来求娶沈栀杏。
媒婆站在沈栀杏身旁,沈夫人也在一旁静候。沈栀兰站在沈栀杏身后。
“嫁到侍郎府,若是受了委屈,别苦了自己。过不下去了,就会沈家。”
沈栀兰憋了许久,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
“我清楚的。”
沈栀杏声音微哑,不觉落泪。
待侍郎家公子到了,沈栀兰代父将沈栀杏背到门口,媒婆将沈栀杏扶到花轿里头。
侍郎公子接到人,小厮们抬起花轿向侍郎家走去。到了侍郎府,侍郎公子翻身下马,照例踢了一下花轿。随后将帷幔拉开,弯腰拱手握起沈栀杏的手,把她从花轿里搀扶出来。又用一条大红花,牵引着沈栀杏,从门口走进大堂。
二人站定后,开始三跪三扣首献香。献毕,傧相高喊道:
“一拜天地——”
“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
“一鞠躬,敬爹娘,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爹娘,养育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爹娘,享天伦,长寿百年。”
“夫妻对拜——”
“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三鞠躬,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送入洞房——”
沈栀杏被扶到洞房里,侍郎公子在外喝酒待客。
沈栀兰在礼毕后没有看见崔梒落,和侍郎公子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宴席。
沈栀兰此后几日,都不见崔梒落来沈府。原打算去崔府瞧她,恰好再过两个月便是她生辰,这几日便用心地练习舞剑。
期间抽空去看看崔梒落,崔梒落看见她猛地抱住。
“阿兰,我阿爹他让我这几日少出门,我不便出府。你可有想我?”
崔梒落的下巴枕在沈栀兰的肩头,抱怨地蹭了蹭沈栀兰。
沈栀兰被她蹭的有点痒,回抱了她一下。
“嗯,想你了。”
“当真?”
“当真。”
“你不是之前想吃西郊的桂花糕么,我给你买来了。”
“阿兰~你对我真好!”
“少贫嘴,过来吃吧。”
沈栀兰将手中提的油包纸打开,崔梒落取了一块递到沈栀兰嘴边先让沈栀兰吃。
沈栀兰咬了一小口,崔梒落也就着那块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好吃。”
“喜欢的话,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些别的。”
“阿兰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崔梒落吃着桂花糕,两个腮帮子鼓起来。沈栀兰也没有反驳她说的话,她心悦她是自然百般宠她。
崔梒落生辰当日,沈栀兰准备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放进锦盒里,那玉佩与她身上佩戴的那块是一对儿的。她一件雾青色圆领窄袖袍衫,高马束发,用的是一顶玉冠。
秋雨近日来在打理客栈之事,大小事务都办的差不多了,今日便会回来。客栈收益还算不错,倒是没有亏损。
沈栀兰骑马到崔府门前,小厮不像往常一样直接放她进去,而是去通报后得到答复才放沈栀兰进入。沈栀兰心道奇怪,也没说什么,拿着寿礼走到碧落阁。
“阿落,我来了。”
“阿兰!”
“沈二小姐好。”
沈栀兰这才发现薛言卿也在,想他与崔梒落自幼相识,崔梒落生辰必会道喜,也就不做他想。
沈栀兰与崔梒落在一起这么些年月,她也全然相信崔梒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对于薛言卿进崔梒落闺房一事,她虽心中膈应,但也不想让崔梒落难做。
“阿落,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
沈栀兰将锦盒拿出,崔梒落取过。她打开看了一眼,当即将玉佩戴在腰侧。
“阿兰,你那日说的惊喜呢?”
“晚一点再给你看。”
“好。”
沈栀兰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舞剑,只得薛言卿走后再舞给崔梒落看。
“阿落,既然生辰礼我已送到,那我先走了。”
薛言卿将崔梒落杂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崔梒落的耳尖泛红。
“阿兰,惊喜!”
“你可否给我一把剑。”
“书潼,去取把剑来。”
片刻之间,书潼拿着一把利剑进来。沈栀兰到碧落阁的院子里热了下身,握了握剑柄,开始舞剑。
舞毕,沈栀兰从袖口凭空变出一支玫瑰花。她将玫瑰叼在嘴里,慢慢走向崔梒落。在崔梒落的注视下,低头垂眸吻了崔梒落的唇。
“生辰快乐,阿落。”
崔梒落瞳孔放大,刚才的一切仿佛做梦般转瞬即逝。
“阿……阿兰你方才亲我了。”
“嗯。不喜欢?”
“不是,我当然喜欢,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崔梒落对方才的吻流连忘返,想再亲一次,沈栀兰却不让她再亲了。
书潼看着这画面,整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秋雨看着毫无波澜,实则心中的邪恶暗涌流动。
“你这几日还是出不来么?”
“若是我能出来,我会去见你的。”
崔梒落揉弄着沈栀兰的手,放在嘴边吻住。
“我近日来要去赴宴,忙的不行。这一段时日,你可能不太能见到我。”
“什么宴席?我也去不就能见到你了?”
“也是。就是结识那些权贵的宴会。”
“……阿兰,你要结识权贵做甚?”
崔梒落怒火中烧,手渐渐紧握着。
“阿落,我开了一间客栈。若是结识了那些权贵,我客栈的生意会做的更大更好。”
“为什么还要结识其他人?阿兰你有我不就够了吗!”
……
“哈,阿落,你听我说。我开这个客栈,就是为了给你挣聘礼钱。”
“虽说我们不能成亲,但我该给的聘礼一定会如实给。”
“我不能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我能给你的只有聘礼。”
崔梒落想说不用了,可她看着沈栀兰郑重地承诺,也不好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好吧,那阿兰你到时可要和我在一块。”
“好。”
沈栀兰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碧落阁。
“你是沈家二小姐吧,是来找阿落的?”
沈栀兰刚走出没多久,就碰到了崔海胜。
“是的,我刚从令媛那里出来。”
“我知道阿落与你交好,这两日阿落不知为何不爱出门,闷在房里。希望你可以帮我劝劝她,不要一个人闷着,多出去走走。”
沈栀兰有些震惊,她看着崔海胜的神色不似做假,沉默了一会。
“……我下次来访会劝劝她的,时辰不早我就先行告退了。”
坐在马车上,沈栀兰越发感到怪异。
崔梒落与她说,是崔海胜不允她出门。可崔海胜却说,是崔梒落近来不喜出门。
若是崔梒落欺骗她,她又为何要骗?
若是崔海胜,那又有何意图?
沈栀兰觉得自己陷在一片迷雾之中,不论怎么拨弄,眼前仍旧是云雾缭绕。
“秋雨。”
“是,小姐。”
秋雨将帷幔拉开,静候沈栀兰吩咐。
“回沈府我有事问你。”
秋雨点了点头,将帷幔放下。
——
“小姐,你方才要问什么?”
“秋雨,我有些困惑。阿落与我说崔大人不允她出门,可方才你也听见了,崔大人说是阿落不愿意出门。”
“阿落她,为什么要骗我?”
“秋雨也不太清楚,但崔小姐定是做了些什么瞒着小姐。也有可能是另有隐情,小姐不妨当面问问崔小姐。”
秋雨中肯地给出答案,沈栀兰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可……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
“罢了,客栈那怎么样了。”
“客栈一切顺利,生意越做越好了,已经有了起色。”
“那就好。”
秋雨看沈栀兰皱着眉头,轻轻给她按压了一下头部。沈栀兰慢慢放松,渐渐地睡着了。秋雨轻手轻脚将沈栀兰抱起,放在床榻之上。将沈栀兰的罗袜褪去,为其掖好被角。复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