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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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
“书哲，这次就你代我去宁城吧。”风清偷偷找到我说。
“啊，这……”我是犹豫的，但一时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回绝，虽然以前风铃总能帮我拒绝掉，但我也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再去宁城，该来的一个都躲不掉。
“兄长，你又趁我不在欺负书哲。”偷偷跟来的风铃探出脑袋，“别人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他了。”
“清哥，这次我会去的。”
“为什么！你不要强迫自己，你可以拒绝的，我兄长……”
“铃儿，书哲已经答应了。”风清打断她说。
“那我也要去！”
“不行！”
“我就是要去！”风铃急了，“我要陪着他！”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对于命运，我也是无奈的。
“清哥，就这样吧，风铃陪我一起。”
“……好吧。”风清反复看了看我们，最终答应下来。
⑵
过了一周，我们出发了，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风铃一直对我很冷淡。
走了整整一天，我们才进了城，碍于身份，我们身上都穿着黑斗篷。
宁城依旧热闹，就如同我离开那天一般，那些往日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耳边，是同样嘈杂的人声，是同样放肆的嘲讽，是同样讽刺的话题——又是李家的那些破事。我虽自认为已不是李家人，但这些声音还是分外的刺耳。
“听说了吗？李纪厚又派人出来找李书哲了。”
“这有什么好新奇的，自从他们家那个废物儿子李琅风会试落榜后，他们就一直在找他们抛弃的庶子了，真是笑死。当初有多嫌弃，现在找得就有多卖力！哈哈哈！”
“嘘——小点声吧，万一给李家人听到……”
“怕什么，他们现在又拿不了我们怎么样，落魄成那个样，我都替他们感到丢脸！”
“真的吗，他们前些年不是……”
“前些年？那更好笑了，李家人死皮赖脸地跟罗府攀亲戚，攀的还是钟璃的，就他们家原先是正妻后来给付纤纤让位的那位‘钟府大小姐’啊，你说好笑不好笑，那个无一所长的李琅风还纠缠着罗府的掌上明珠，这些年还一直没放弃呢。”
“话说，钟璃现在怎么样了呀，听说她一直过得很不好。”
我一下子在意起来。
“哎，别说了，她也怪可怜的，家族衰败，还被迫嫁给李纪厚那个逼走她未来郎婿的混蛋。书哲不在的这一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据说已经病入膏肓了，李家都不肯出钱治。”
“真的？！”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跟着被揪了起来。
“别听他们胡说，小道消息而已。”风铃悄悄牵住我的手。
我的梦是成真了吗？
我心中一片混乱，但我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
“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⑶
我发着呆，再回过神时，风铃已将粮食换了钱。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你……想去看你的母亲吗？”风铃犹豫地问着。
“……我……”我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去看看吧，我们晚上一起偷偷地去。”风铃朝我笑着，“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力陪你的，不用为难。”
看着她的笑，我心中格外安心。是啊，今天一晃就过去了，害怕什么。
“诶，那里有糖葫芦哎！我想吃！”
“好~”
在风铃转换话题的同时，我的心情也跟着转换过来。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哪怕是在嘈杂的集市，我也还是立马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我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怎……”风铃刚想问，却又在一瞬间明白。可是，集市的人太多了，根本走不掉。
我紧紧拉住风铃的手，手中沁出了冷汗，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恶心，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却踩到了风铃的裙子。
“别怕，有我。”她伸手往下扯了扯我的斗篷帽子。
“嗯。”
她拉着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走，我微低着头，在余光中看到依旧年轻貌美的李夫人和脸色略显疲惫的李纪厚。
或许，是我裹得太紧，又或许是我对他们来说太陌生。
如此幸运的，我们擦肩而过。
我呼出一口气，心中的鼓声也渐弱。
终于，要结束了吗？
“嘻嘻嘻~”
我突然感觉天格外刺眼。
“抱歉啊，公子，我家小孩不懂事。”妇女急忙抱着小孩道歉，却又在看清我的脸之后惊呼，“书……书哲？”
一瞬间，所有人都向我看来。
我暗叫一声糟糕，但面对拥挤的人潮，我没有丝毫的办法。
尚未走远的李纪厚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袖子。
“书哲，你给我站住。”
我不去看他，只道：“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吧。”说罢，试图将他的手甩开。
但李纪厚依旧死死地抓着我，说道：“书哲，你别再闹了，你这样很让父亲心寒啊，父亲知道你心中有怨，再说父亲当时也是一时生气，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太当真，如今，父亲都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父亲吗？我们都是一家人啊，这样，只要你回家，一切都好说。”
人群中传来几声嗤笑。
要不是在场人都是明白人，不然还真会觉得他说得真挚。
一旁的付纤纤不愿说话，脸已羞得通红。
也是，人家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再怎么也不会愿意跟着李纪厚这个没皮没脸的人在大家伙面前丢脸。
我也笑了：“父亲？我还有父亲？我怎么不知道？当初是谁说李家没有我这个儿子，现在又是谁说我们是一家人的？真是笑话。是因为你终于发现你那个废物的宝贝儿子读不出书、没前途，后悔了吗？”
李纪厚意外地好脾气，只是耐心地劝说：“书哲啊，父亲以前是太偏心你大哥，父亲也知道你因此生气，现在，父亲真的后悔了，以后也再也不会如此了，父亲也这么久没见过你了，你就和父亲好好说说话，不行吗？”
他一副真诚模样。
“纤纤，你说是吗？你不是也很想念书哲吗？”李纪厚回头看了一眼付纤纤，问道。
我看不到李纪厚的眼神，只看到付纤纤纤细的身姿微微一颤。
“是啊，书哲，我们可想念你了，当年是我们不对，你回家后，我让你大哥给你道歉好吗？”她的眼里带着哀求。
我讶于她的变化，我明明记得刚嫁入李家的付家大小姐是如此风光，还带了点掌上明珠的蛮横、强势，就算是前一年的她也不似这般。
但我的态度依然没有丝毫的转变。
而李纪厚见我态度坚决，迟迟不肯给台阶下，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缓缓靠近我，换了一副嘴脸，他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可不要忘了，你那可怜的娘和棠乐还在我手上，快决定吧，你娘应该已经等不了多久了，我也懒得再养着这个废人。至于棠乐嘛，总归是个有价值的女子，随便嫁了换点钱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无所谓。”
“你混蛋！你还有心吗？”我激动地单手扯住了他的衣领。
风铃也气愤地想说什么，却被我拦住了。
李纪厚看了她几眼，又看向我，慢悠悠地说：“想好了吗？”
“行，我跟你去。”我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扯住他衣领的手。
李纪厚也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
“铃儿，你难得来一趟宁城，先和叔叔伯伯去逛逛吧，我先解决这些旧事，”我故作轻松地对她说，“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跟他聊一聊，又不会掉块肉，晚上驿馆见。”
“可是……”风铃担忧地看着我，“我其实可以陪你一起的。”
“害，没事的，我能应对，相信我。”
几番犹豫之后，她最终还是只能选择相信我：“好吧，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哦，不然我会一直等的。”
她在松手之前，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放心啦~”
等我连她的背影都看不见时，我才转过身，没好气地对等候在一旁的李纪厚说：“走吧，我想，我们也确实需要谈一谈了。”
“那，回李家？”
“嗯。”
“请——”李纪厚还客气地伸了伸手，付纤纤慢了半拍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的脸上，是狡黠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