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鳞》一棵芒果树

1、碳酸橘子

　　第一章“砖头”和“糖果”
　　梁渔昨晚没睡好，顶着两个黑青的眼圈，他笔直的双腿规矩的拢着，手里握着尚且还温热的牛奶，餐盘里的食物却一口没动，他意外的在发呆，从前的梁渔不管干什么都很快。贺晴感到儿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小渔，是饭不合味口还是身体不舒服？让李医生给你看看？”梁渔望着眼前的女人，回过神来，“没事妈，没有不舒服，只是昨晚没睡好。”“那我让李医生给你开些安神的药。“不用妈，只是昨晚没睡好。”贺晴知道儿子这是又熬夜学习了，便也没再多问。梁渔家的餐桌很大，但却经常只有两个人坐或是一个人.“爸昨晚又没回家。”贺晴顿了顿，“你爸昨晚刚回来又被召去开会了，他刚升省长，事情多，你体谅一下，他以后会多陪你的。”梁渔站起身，“我不需要，我只是心疼妈你总是面对一个空的餐桌吃饭、贺晴放下手中的刀叉，望向这个起有育17年的男孩，他如今已经变得高大，五官深遂，但他的眸中却有说不尽的朦胧。贺晴感到难过，贺睛是个随和的母亲，比起学习她更关心的是儿子的生活和社交，不会强迫儿子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梁盛空确实很少回家，两父子沟通的也少，可她不想梁渔误会他的父亲。“小渔，妈妈很开心你能为我考虑，我在想是爸爸妈妈陪伴你的时间少了些，但你要相信我们真的很爱你，爸爸他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他在工作的时候还要兼顾家庭的话，那他会很累，我不想他太辛苦了，我很理解他，我希望小渔也不要怪爸爸了。”梁渔明白了，好像又有没明白的，他不明白的是妈妈会为什么会为了爸爸而放弃许多，她曾是各很出色的演员，可生了他后她再也没有演过戏，梁渔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家里的车送去保养，梁渔就决定走着到地铁站去学校，对他来说，试题做多了之后最好的缓解方式就是看一看大自然、秋天的落叶很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远远望去有一辆新式的奔驰车向他驶来，他望了一眼减速开过的车子，窗子开了一点，里面坐着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她穿着一件丝绸式的白色连衣裙，精致的妆容掩不住她脸上的绝望，她和他对视了一眼，梁渔从她眼中读到的是无边的死寂，并没有想要求救的想法.车子向他家的别墅区驶去，梁渔想到母亲之前说这几天会搬来一家新住户，女人的样子一直停留在梁渔的脑海中，她的眼神和面容让他多疑。从别墅区到地铁站走小路要经过一条小巷，梁渔走的次数不多，但他的方向感却很好，小巷并不是一般电影小说里的那种阴凉恐怖，而是长着一颗很大的橘子树，树下还立着两个石桌和右墩子，一眼望去，就发现树上还有个以假乱真地橙色脑袋，毛绒绒的，像只猫，树上的人警渔的学校位于省会，是他们省的重点高中，有钱人和政府官员的孩子都聚在这里，但这里也不乏那些刻苦学习的普通学生、尽管学校习惯性地搞区别对待，但他们并无太多怨言，毕竟学校不管是教育还是生活条件都比他们家乡的学校好的多，梁渔从高一时就加入学生会，如今高三刚开学，他已经被提拨为学生会主席，梁渔并没有什么冷漠，高冷的人设，却也不是热情似火，他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和舒适圈，和所有普通学生一样，会讨厌考试，可是他有良好的管控能力，这也是他能够出类拔萃的原因，他所在的班级是实验班，班里有良好的学习氛围但也并不是人人都要拼了命的往死里学，除了学习，他们也注重培养个人的兴趣和特长，省实验的校服是统一的灰色西服套装，有外套，衬衫和学院风的毛衣马甲，男生是灰色长裤，女生是百褶裙裤，不过天凉一点，女生们也会穿和男生相同的长裤.梁渔到学校的时候，秦霄和孟字正激烈的讨论着昨晚EDG夺冠的事情，俩人因为一个英雄讨论的热火嘲天。站在他们前面次作业的语文课代表，“秦霄，挡到人家路了”两个人这才回过神停下来，赔笑着给语文课代表道歉，女生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走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奇坐，学校里的这怪的人很多，不管是自卑还是害羞，“小渔儿，你昨晚怎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啊，不是说好了一起看比赛直播。”孟宇挽着梁渔的肩膀就往门外走，秦霄跟在后面，脑袋却一直往班里看、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校园里有许多散步的人，学校里有一片枫叶林，梁渔常常喜欢一个人去那里听歌看书，他们往直往学校的便径店去，孟宇一路上都在跟他讲着比赛的事，而梁渔却一直在想着那张巷子里所看到的脸，一旁的孟宇好像察觉到了边上两个人的沉默.“不是，你们俩大早上怎么都心不在焉的啊。”两个人如出一辄的回答道：“没睡好。”“我昨晚三点才睡，我怎么没事啊。孟宇话像猴子，瞪着个眼睛等两人的回答，秦霄和梁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梁渔拍了孟宇的后脑勺，笑着说：快走吧，多动症，等会我们还要检查。”“好的，尊敬的学生会主席大人”，孟宇还朝他敬了个札，梁渔一脚踹在他小腿肚上，孟宇瞬间弹跳起来，嘴里减着“痛痛痛“小渔儿你下手好重”路上遇到了班里的女生笑话他，他还笑着给人家打招呼。梁渔也跟着笑话他，目光却被迎面而来的身影所吸引，来人换了一套与先前看到不同的衣服，连帽卫衣的帽子遮住了他张扬的橙色头发，梁渔的目光再也没有看向孟宇，而是被那人所吸引了去，对方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他一眼，梁渔看到了他下巴上的创可贴和脖子上的红痕，还未回过神，对方已经径直离离了。秦霄问他怎么了，他愣着说没事，余光一直看向身后，他心里的那瓶橘子味汽水刚刚好像打碎了，里面的碳酸充满了他的胃，而他的心好像被蒙上了酸甜的青橘味，梁渔在便利店里发现了一种橘子汽水味的硬糖，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让他把注意力放了在橘子味的事物上面，梁渔买了十包硬糖和一杯咖啡，而秦霄手里除了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瓶草莓味牛奶，孟宇奇葩的买了两大提肥宅快乐水。孟宇边走边嘀咕着，“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一个买水果糖，一个吗买草莓味牛奶，真是太奇葩了。”你不也提着两提可乐吗？”“这不一样，你们现在这种行为跟你们学生会的男神形象完全不符好吗？你们让我们学校女生的滤镜都碎了“两人看着孟宇浮夸的演技，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很无语。最后，两人把东西都让孟宇带回班，带上值日牌去各班检查.等检查了一圈后到自己班，门口站着的正是刘主任还有对于他来说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少年的头发和装束显得与整个学校格格不入，他笔直地立在刘主任身旁，眼神一直望着窗外，丝毫没有搭理刘主任的意思，班里的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混在读书声中.显然来人的形象的确十分惹眼，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刘主任也看到了他们，刘主任叫住了梁渔，表示他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有些事情要交代他。刘主任七七八八说了很多，梁渔大概了解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名字是祝融，很特别的名字。他的爸爸是国内里甚至在国外有名的集团老板，给他们学校捐了几栋楼。送他进来，刘主任还特别交代了让他不要管祝融的头发，带他去领套校服就行。他们的班主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平时待他们很随和，梁渔此刻却也看出了他脸上的无奈。听着刘主任的话，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祝融身上，祝融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理会，刘主任说完走后，梁渔便带祝融去后勤领校服，两个长相惹眼的人走在一起，自然收到了很多人投来的目光，而祝融的眼神却一直目视前方，没有想参观校园的想法，领校服和教材的全程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梁渔一直看他，他才终于开口说话，“别再用你的眼神看我了”梁渔笑了，你会说话啊，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了”祝融看起来有些无语，没有理课渔逗他的话，一个人走了.等梁渔回去的时候祝融却还没有回来，问秦霄和孟宇都说没看到他回来，梁渔顿时觉得祝融可能是迷路了。梁渔意外地在那片枫叶林里我到了他，他安静地坐着，手中拿着一片枫叶，走近了看，枫叶上画着一条漂亮的鲤鱼。梁渔坐在他旁边，仔细端详那条鱼，发现鱼背上还画着一只乌龟。他把枫叶递给梁渔，梁渔笑了。他明白了祝融的意思、他接过小心收好放在校服口袋里，“你别生气，丢下你是我不好，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以后只要你不见了，我都会去找你，好吗？”梁渔见祝融没有反应，便拿出了口袋里的水果糖，祝融从来没有吃过糖，他甚至没有见过，他用手接过的时候袖子里的手臂露出来，上面有一条蔓延很长的伤疤，祝融这一次没有回避梁渔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等待梁渔的问题。可是梁渔什么也没有问，而是让祝融在学校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去找他.回到教室后，祝融坐在了孟宇的位置后面，他破天荒的没有睡觉而是一直看着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的那束光。梁渔上午都在物理办公室准备物理竞赛的事，等他忙完已经中午吃饭时间了，他庆幸自己回教室看了一眼，不然那个凶巴巴的橘猫”就要饿死了。梁渔坐在孟宇的位置上，拿笔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人。桌子上的人抬起来头，因为起床气他的表情有些厌烦。待朦胧的眼睛清晰看清眼前的人影时，祝融发觉自己和他靠的很近。他笑起来跟他妈妈很喜欢的女演员很像，祝融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电视，之后再也没有看过。梁渔看着眼前这人脸上的几道红色的压痕，一脸迷茫，完全没有了之前凶巴巴的样子，像一颗皱巴巴的橘子。“起来，我带你去食堂吃饭，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祝融是被梁渔拽着袖子走出教室的，他朦胧的眼睛慢慢看清外面的事物，梁渔走在他前面，比他高半个头的身影遮住了阳光，可祝融却觉得昏黑的世界里，依然有光照进来，食堂足足有三层，各种菜式应有尽有，梁渔走之前孟宇说中午要在老地方吃火锅。他们到的时候桌上的菜差不多都上齐了，不过却只有三副餐具，孟宇见梁渔把祝融也带来了，他一拍脑门才感觉有什么不对，他忘了把祝融叫醒而且还订了张三人桌.梁渔知道他是个傻的，便也没说什么，让服务员加了副餐具，让祝融跟自己挤一挤，“秦霄，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记得叫祝融去吃饭，他刚来我们学校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作为学生会多帮助帮助新同学，“秦霄看了看一直在看腕表的祝融，点了点头，旁边嘴里已经塞的蔓满当当的孟宇也跟着点了点头，祝融吃的少又快，吃饭的姿势十分端正，孟宇觉得有些奇怪，他笑看说：“祝融同学，你不用这么拘谨的，吃饭就是来缓解我们的学习压力的，你怎么搞的像军训一样。”祝融看了孟宇一眼，“我之前的学校大家都是这样吃饭的，不然就会受惩罚”孟宇还在问着：“这是什么魔鬼学校啊，怎么会要求你们这样吃饭。”“三章书院，我在那里上学：”祝融在说三章书院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很明显的变了，孟宇有些惊讶，可是他的性格让他更好奇祝融为什么会去那里上学，这所学校被曝光的新闻也是一个月前发布的，他还是有印象，不过他很难把眼前的男生与网瘾少年划为等号，“我爸爸说疯子就该待在疯子该待的地方，祝融感觉整个身子都麻木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涌上来，让他随时都能够倒下，祝融的话说完后，桌上的四个人都沉默着，梁渔十分头疼的看了孟宇一眼，有时候他真的想把孟宇的嘴缝上，祝融整理好自己刚刚的状态，站起身告别，我吃好了，先走了。”他步子迈得很快，似乎是真的很想赶快离开这里，梁渔冲出去找他，却哪里也没找到。回到教室，班主任说祝融不舒服请假回家了。梁渔知道孟宇这次是真的说错话了，让祝融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可是他想告诉祝融，他没有觉得他是一个疯子，梁渔看向那张整齐排放着书本的桌子，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一个人过去的想法祝融身上的伤疤让他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