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笔录》笔墨画温良

23、【竹林篇】皇室八卦

　　天色渐黑，竹林宅邸亮起灯笼，将水云间的亭台楼阁照的如同白昼。

　　赵真同木河鱼一前一后进了宅院，赵真本以为季林会在城门口等他们。但今日，季林回竹林较早，也没有让木河鱼将正在排队的他草草叫回去。

　　水云间的亭中，精美的菜肴早已摆了满桌，赵真将手里的糕饼盒打开，也放置其中。虽是没有给季林买件礼物，但料想这个承载回忆的糕饼，他喜欢的味道，季林也定然喜欢。

　　赵真笑嘻嘻的说道：“家主，这是我儿时常吃的一家糕饼，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季林拿起一块糕饼，看着虽比皇宫里的稍显逊色，但却颇为精巧，触感软糯，闻着也有些花瓣的清香。他放入口中，轻轻咀嚼，果然好吃。

　　木河鱼抱着剑，靠在柱子上，看着盒子里的糕饼，一言不发。

　　赵真见状，拿起其中一块，递给木河鱼。

　　木河鱼冷冷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赵真近前，低声道：“家的味道，家人的那种做法，你就尝尝吧，这味道没差了。”

　　木河鱼：“我不是今天吃过了！”

　　赵真锲而不舍道：“你又不是小姑娘，再吃一块又何妨！”

　　木河鱼深觉今天的赵真比往常说话大胆了些，竟然拿小姑娘和他对比，一定是最近给他假以辞色太多，以后一定要对他继续冷脸以对。

　　虽是冒出这样想法，木河鱼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接过赵真手中的糕饼，慢慢吃起来......

　　一旁的季林纳闷的看向赵真，疑惑的问道：“你刚才说，家的味道？”

　　赵真点了点头，回道：“这是自幼母亲常给我买的糕饼，虽然我的家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但回忆的味道在，那家的味道便在。”

　　季林听罢，原先过午不食的他，又从容的拿起一块，尝了起来。

　　赵真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个男子，心中只觉得此情此景，也算是一个家吧。

　　季林尝后，转而问向赵真道：“你今日出去，可是遇到什么事，才这么晚回来？”

　　赵真叹口气道：“今日遇到一个像是母老虎、母夜叉的女子。虽然她长得好看，但性格彪悍十足，言语粗鲁不堪，很不讨喜。她因为一些琐事，就在街上欺辱旁人，我糊里糊涂的搅合进去，就耽搁了些时间。”

　　季林不明所以的看向木河鱼，意图让他解释一下。

　　一旁的木河鱼见状补充道：“他说的是母老虎是武将曾一凡的独女，名叫曾诠。至于耽搁是因为这女子与丞相之女璞英在街上起了冲突，赵真跑去管闲事.....”

　　说完木河鱼对赵真翻了个白眼，赵真丝毫不觉，依然嬉皮笑脸的看着季林。

　　对于女人之间三瓜两枣的事，木河鱼本能的能避则避，今天他被赵真拖了进去，也算是辱没了他一直高贵冷艳的太子亲随形象。

　　季林本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笑了之，但听闻是丞相之女，便隐隐想起之前，此女前阵子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甚至有一次宴会上，这个叫璞英的女子不慎将酒水洒在他的身上......

　　季林虽然对她的容颜记不得太清，但曾有人向皇帝进言：太子娶妃当娶此女。

　　思及于此，季林问道：“你觉得这两个女子的关系如何？”

　　赵真边吃饭，便心直口快的说道：“看着一定是势同水火的。原因好像是.......听起来是因为当今的太子。”

　　季林嘴角淡笑道：“哦？说来听听。”

　　赵真口不择言道：“她们在大街上大动干戈，我猜，无非就是太子看上了那个叫璞英的姑娘。那个母老虎曾诠拈酸吃醋，寻个借口，打上门来。我就想啊，当今太子定然长得是个尤物，不然，怎能让还未出阁的女子如此丧心病狂......”

　　木河鱼在旁冷哼一声，意图打断赵真的继续猜忌。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向坐在一旁笑意浅浅的季林。

　　他本以为季林会有雷霆之怒，木河鱼为赵真紧张片刻，但看季林那优哉游哉的架势，似乎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八卦趣闻，木河鱼心中一阵恶寒，伴君如伴虎，天选之子岂容旁人臆测。木河鱼心中悄悄为赵真竖起一座丰碑：汉子！

　　季林给木河鱼递了眼色，便示意赵真继续讲下去。

　　赵真今日游玩高兴，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同季林说个遍，他没想到以往尊崇的家主季林居然对这样的街头趣闻感兴趣。

　　季林听罢，问道：“那你觉得当今太子该娶什么样的女子？”

　　赵真一听，便来了劲，他自顾自的嬉笑着说道：“太子是天之骄子，未来的储君。要是只同旁人一样，娶妻娶贤，那世间贤惠的女子多了去了，千篇一律。要我说啊，这太子就应该多多填充后宫，做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比如像贤良淑德的、妖艳贱货的、梨花带雨的、天仙下凡的、高贵冷艳的都多多的纳入后宫中......这样，后宫各处风景独具一格，想来也是很不错的。”

　　季林无语，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口气道：“若按照你那样说，太子之位是个辛苦的活计。太子除了繁杂政务，还要体会农事，到处撒种，耕田也要耕到累死。”

　　赵真不解问道：“太子出生富贵，为何还要耕田？”

　　季林苦笑道：“赵真小友，吃你的吧，此话题结束！”

　　赵真见一旁的木河鱼此刻脸上阴云密布，似有想刀人的感觉。赵真摇了摇头，不明为何此间气氛忽然凝滞，他选择低头吃饭。

　　糕饼很快就见底了，虽然赵真今天在王都的街头已经两盒下肚，但是那味道与记忆中的无二，一个小吃若是能将母亲、姐姐、父亲原本模糊的面庞变得清晰一些，他就是撑死也能再吃下几盒。

　　原本以为这个世间记得家人的人只有赵真自己，但今日去了王都，却得知即使他们已经去世，还有一些旁的人会记住他们曾经的存在。

　　赵真吃完这些，不知何故，今晚的心好似比以前要舒畅一些，通透一些。

　　他看了一眼正斜倚在榻上看书的季林，又看了一眼抱着剑正在看月亮的木河鱼，家的味道除了糕饼，还有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