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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们终将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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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春林那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吉普车开到善川家门前,善川从门里出来,车上下来几个人,应该是他的朋友,善川没有看见我,我好像有种预感,此时不适合我过去,于是转头就走。
你去哪?善川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我说,我先去路白家里坐坐。
他不在家。善川说着把我带着往回走,他的手从我的手腕滑到我的手面,握住我。
他带我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向他们介绍,她是乐生,我的女友。
我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他们看着也极为友好。我们一同进了屋子,我给他们泡茶,自己出门去转转。他们在谈事情,我肯定不便在场。
路白回来的正好,我便溜进了他的家门,他问我,干什么。
我说,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他说。
来外人了?路白看到善川家门口的车。
嗯。我说。
有什么还需要你回避。路白说话的样子有些不满。
我自己出来的。我说。
我给你煮碗面吃。我笑着说,速速跑进厨房。
喜眉也来了,眉开眼笑,看到我调侃我说,乐生姐姐,你家大明星呢?
什么大明星。我不好意思地说。
喜眉凑近我,善川哥哥的艺名是不是叫林盛。
是啊,我说。
乐生姐姐,你在山上待久了都不看新闻的吗?林盛早就火了。我们都知道呀!据说年底准备开演唱会呢。他那首《绿林藏雪》我可喜欢了。
喜眉说着就唱起来。
我的脸色沉下去,显得十分尴尬。
什么林盛,管他呢,他就是善川。路白说。
喜眉还是唱着歌,走一路唱一路回去了。
愣着干嘛。你想把锅里煮成面糊吗?路白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我收收心思,把面条盛出来。
此时善川正站在门外,脸色阴郁,他把我叫过去,一路拽回家里。
你还给他做饭?乐生,他是你什么人。善川生气了。
他不会做饭。风吟走了,我怕……
你别老提风吟。他跟风吟有什么关系!
没有风吟我们也是朋友,我刚来的时候他对我不错。
你没有义务照顾他。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天天去给他做饭。
善川现在的脸不同往常,因生气和嫉妒使他的脸看起来烦躁,有些皮肤皱在一起,我避开他的目光。
他帮过我,我给他做饭没什么大不了。我说,我不想和你吵架。这些事情我有分寸。
善川在屋子里来回走,焦灼的扶着额头,似要爆发。而我心里对于喜眉说的事情也很敏感。他在外面已经红遍全国,却对我只字不提。
他妥协,平静下来蹲在我面前,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已恢复往常,我说,善川,如果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在这里,是不是不必要求对方太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走吗?我说,刚才你的团队不是来请你回去开演唱会的吗?
善川低下头闭着眼睛,手握拳抵着鼻头。
他说,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
我没有兴趣做你在山上的情人。我说。
善川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你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心里难过,想哭。我笑,一阵一阵地笑。
善川眼里布满失望,他站在我两米开外的地方问我,笑什么!
我不说话还是笑。
他愈加生气,愤怒地踢了一下凳子,进屋拿包出门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以前我的哭声让别人发笑,后来我不哭了,改笑,可我笑了,却让自己爱的人离我而去了。那我难过的想哭的时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这两者对我来说有何不同,别人听来我的哭笑都是笑啊。那我是不是要做一个沉默和冷淡的人,不哭不笑,那般,还谈何悲喜。我突然想念风吟。如果风吟在会怎样安慰我呢?
我写了信,让路白帮我带下山去寄。
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不悲不喜,冷漠地说,没事。
春林回家看望父母,我一个人,有些无趣。
日子已渐渐走进夏末,没几天就要立秋了,最近十分炎热,我坐在屋里浑身冒汗。衣服湿透黏在身上。
我想,善川还在生气吗?
已经一个月了,他以前说过,不过超过一个月不回来。
路白喊我过去吃饭,他自己亲手做的,原来他还挺会做饭的。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会做,还老使唤我。
他说,不能浪费免费劳动力。
我撇嘴,他说,你做的饭好吃。
他问我,你是不是跟善川吵架了?
都怪我。他说,不该让你给我做饭吃。
我说,不关你的事。我一个吃也是吃。
乐生,他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他说,那个房间,还是你的。
我正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他表情变化莫测,无奈地说,反正房租还没到期,我也不退你钱。
我偏过头无心理他。
立秋那天清晨,我到山里散步,空气凉爽,坐在石头上发呆。雾气氤氲,空气不是太好,我准备返回。从石头上跳下来没站稳,崴了一下脚,膝盖垫在一块小石头上,我捂着膝盖,有点疼,能忍。
我起身走路,一瘸一拐。
有只手扶上我的后脑勺,直接把我抱进怀里。我抬头正对上善川的眼睛,他对着我笑,轻柔地摸我的头,问我,还生气吗?
我不说话。
他扶着我,腿怎么了?
摔的。我说,没事。
我靠在他怀里,初秋的凉,他的暖。他说,对不起,乐生,是我的问题,下次我不会再犯了,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善川,不必说对不起,我也有错。
善川背我回家。他说,以后你想哭的时候就哭,不要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我好像只与一人说过这件事。
是春林。
来找我之前,他遇到春林。
春林对善川说,她笑的时候你就抱住她。用心你会听到她的哭声。
善川记下了。
而这件事是让我敏感的,曾是我守了很多年的秘密,善川提起来我并不想多说。
这一生想哭的时候并不多,我也不可能每次都笑。
午饭,善川问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我说,我记得来这里的初衷,善川,我只是想脱离城市寻些安静。
他还有些话没说,我看的出来,他的心不在这里。
你走吧,善川,去做你想做的事。我说。
他仍是不说话。
乐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我哑然,内心已有答案,我似乎并没有想过,关于我们的未来,一直以来我都在告诉自己,我来山上并不是要在这里带一辈子,我怎样来就会怎样走,什么也不会带走。
我想过。善川说。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留在山上生活,如果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那里。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善川从口袋里摸出一对戒指,乐生,如果你不介意,我还和以前一样,忙完了就来找你。
我伸手给他,他笑了,帮我戴上戒指。我也帮他戴上。
我们有一样的戒指。
我也笑了,我自然愿意,只要善川说他会来,我就愿意在这里等他。在我下山之前,我随时期待他的到来。
善川此次离开或许要很久才会回来。他说在准备巡演的事,如果我去直接报名字,会有人把我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