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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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在思绪纷杂中睡下，一睁眼太阳光透过火车窗户挂的的窗帘晃到她眼睛，便起身唤道：“侍书，什么时辰了？”
侍书进入探春的车厢，她昨天晚上不放心和香菱、香岚、绣橘几个轮流守在姑娘和二姑娘车厢边，听见她唤人，便进来伺候她穿衣道：“姑娘，现在卯时三刻，可要用朝食？”
“二姐姐可起身了？”
侍书帮探春挽发：“二姑娘已经起了。公爵也已经醒了，听说在处理公务。”
探春抿口脂，这是宝玉做的，只是天气炎热，放不了多长时间了：“公爵很忙么？”
“听公爵仆人说公爵身居要务，一向很忙。”
“忙好啊。还有多久就到彼得堡了？”
“还有十多天，看行程。”侍书看探春化好妆，便把她扶起来。
探春算一下路程，惊道：“这赤塔离彼得堡万里之遥，十几天便到了，这火车是神器啊。”大庆败的不冤，大庆已垂垂老矣，这邻国却正值壮年，若这俄罗斯温和些还好，若雄心勃勃，那大庆危矣。
“三妹妹，收拾好了么？”迎春带着绣橘过来，惊醒了探春。
探春牵起迎春的手去旁边车厢用朝食：“收拾好了，二姐姐，这火车又停了，我们用罢饭便下车去看看吧。”
迎春温柔点头，这里停的地方人烟稀少，去走动走动也好：“三妹妹刚刚在说什么呢？”
探春摇头：“没说什么，就是问一下多久到彼得堡，这火车虽然比马车快，比马车平稳，但坐的时间久了也束缚。”
王嬷嬷也过来凑趣道：“可不是，坐马车震的全身疼，坐着火车就是腿脚不好施展，腿脚都麻了在车厢里走动又有点失礼。只能在停车的时候顺着别人下车活动活动。”
李嬷嬷自嘲：“我们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这火车可比马车精贵多了。”
“两位嬷嬷在宫里养尊处优的，还说自己是‘山猪’快别埋汰人了。”
王嬷嬷和李嬷嬷只抿嘴笑。
“平时我这有侍书他们伺候就可以了，两位嬷嬷多歇着才是。”探春问道：“嬷嬷可用过朝食？”
王嬷嬷：“用过了，我和李嬷嬷用过饭后过来的。哪里需要歇息，在姑娘这热闹。旁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待着孤单。”
探春坐在座位上问：“公爵可用罢饭了？”
香菱回道：“用过了，姑娘，公爵说一会儿来拜访姑娘。”
王嬷嬷和李嬷嬷相视一眼，调侃道：“这公爵也是知情识趣之人，忙里偷闲也要看望姑娘。”
探春羞红了脸：“嬷嬷莫要打趣我了。”她洗罢手、漱完口便开始不疾不徐用饭。
用罢饭漱口茶，她和迎春闲聊几句便听见卡列宁的声音：“公主殿下安。”
探春和迎春起身：“公爵阁下。”
卡列宁摘下帽子向探春点头示意。卡列宁与探春下了火车在站台上散步，现在是早上，还没那么热，等太阳升上来，温度升高再出火车就容易晒着人了。
探春真的不知道该和卡列宁说什么，只能找些话题：“听说彼得堡冬天很冷？”
卡列宁看着远处的绿色田野：“是比较冷，若公主受不住可以出国去温泉那待着，待到春天暖和些了再回来。”
“一整个冬天都在外国待着么？”这俄罗斯的故土感不强，谁家会去别的地方呆那么久？即使大庆贵族庄子园子很多，也是有兴趣了住几天，而不是住一个冬天。
卡列宁点头：“等到冬天的时候，政府政务轻闲，我就会去外国泡温泉修养一段时间，顺便处理些公务，等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再回到彼得堡。”
探春接着问道：“全家人都去么？”
卡列宁看她一眼：“就我一人去。”
“府里其他人不去么？”这公爵和公爵夫人感情冷淡至极，分居这么长时间。
探春和卡列宁谈话，其他人刻意走慢些和他们拉开距离，给他们留出空间。
卡列宁摇摇头：“我以前忙于公务，不经常在家待着，我的儿子谢廖沙有些畏惧我，相比和我待在一起，他宁愿自己写写画画，以前冬天都是安...嗯，我前妻带着谢廖沙待着彼得堡。”
探春未语。
卡列宁想和她开诚布公：“公主应该听说了我之前有段婚姻。”
探春点头，定定看着他吗，她知道他们应该说清楚，好定下界限，哪些是逆鳞不能碰触，免得到时候争吵伤了彼此的颜面。
“我前妻是她姑妈牵线认识结婚的，结婚八年，也算相敬如宾，有次她去莫斯科她哥哥家结识了一个军官，然后他们相爱了，闹得满城风雨，我和她谈过几次，想让她负起做妻子母亲的责任，只要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这段婚姻还是能维持下去，只是她想追求爱情和婚姻统一，一心和我离婚嫁给那个军官，最后她生孩子的时候得了产褥热，医生说救不了，她想向上帝忏悔，想向我忏悔祈求我原谅，我原谅了她，结果她挺了过来，但是却不能忍受我们的婚姻，而我也想通了，和她离婚。离婚后我去了德国，结果接到皇帝陛下急诏，说让我回国，我回国之后才知道我叔叔为我牵线搭桥让我与公主和亲。”
探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卡列宁真的很坦诚，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公爵家里都有什么人？我提前准备好见面礼，别到时候失了礼。”
“我父母双亡，是叔叔养大了我和哥哥，哥哥前些年去世了，亲人只剩下叔叔和堂姐，到时候我会介绍公主和他们认识的。”
探春思忖，这叔叔应该在他心中分量很重，介绍自己的明面上的情况：“公爵，我兄长打了败仗，朝廷议和，让我和亲，所以我就来了。家里亲戚众多，公爵应该也见不着就不用介绍了，现在就是跟着我远行的二姐姐一个亲人。”
卡列宁点头她们姐妹应该感情深厚：“公主若想回家也不是不可。”
探春本面无波澜，听见他这样说激动道：“怎么说？”
卡列宁：“大庆皇帝若有心和皇帝陛下谈好，俄罗斯也不是不可以帮助大庆修铁路，通火车，若大庆京城和彼得堡通车，两地来回也就两个月时间，公主想回家便可回家了。”
探春眼中光芒暗淡下去：“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再说...”她没说下去的是她出嫁再回去没有卡列宁跟着省亲是要让人耻笑的。何必呢。
卡列宁：“公主和亲带的使臣应该会促成此事，若通车了，我可以陪公主回家省亲，我听李嬷嬷说大庆的风俗是出嫁女第三天回门省亲。公主三天可能不能回门了，但以后有机会我陪着公主补上回门的礼。”
探春抬头看他，就冲他想着给自己体面，她也要在内宅夫人交际上助他。
卡列宁想起冬宫里的南安郡王：“我临行前去冬宫看望过郡王。”
“是么？他还好么？”探春轻咬下唇，她不想关心南安郡王，刻意不打听他的消息，别人还以为她近乡情怯，其实她对南安郡王府的人是有恨的，她本可以在荣国公府出嫁，嫁个不如她家世的，她总能过的很好，掌握她能掌握的，不像现在‘千里东风一梦遥’，将来客尽异乡再不能回去。可现在已经来到俄罗斯她也没有回头路，或者说她从没有路。
“他很好，皇后殿下对大庆的刺绣，瓷器很感兴趣，吩咐仆人善待于他。”安探春的心，至于为什么是皇后，说皇帝对大庆感兴趣怕吓到探春，就像俄罗斯对大庆有觊觎之心一样，虽然皇帝可能确实有心，他也不能说出来。
探春笑道：“公爵这是提点我送什么礼物给皇后殿下么？”算是把他前妻的事混过去，让一个男人说他前妻给他戴了顶帽子都是很难堪的事，卡列宁能跟她说他前妻至少说明他对自己很尊重，其余的他爱他前妻么是否对她余情未了都不重要。只要卡列宁负起丈夫责任，她便做好他的贤内助。至于爱不爱的，看以后，人心易变，不必强求。
卡列宁笑笑。
“我为皇后准备了百鸟朝凤凤袍做主礼，其余各色大庆珍宝，相信会让皇后殿下喜欢的。”
卡列宁点头：“大庆地大物博，能人众多，公主有大国风姿，肯定让彼得堡的交际圈眼前一亮。”
两人说了些话，太阳光有些晃眼，便要回火车上。
卡列宁退后一步，迎春迎上探春，小声问道：“公爵说什么了？三妹妹刚刚那么激动？”
探春回道：“二姐姐，公爵说若可以俄罗斯帮大庆修铁路，从彼得堡到大庆来回也就需要二个多月时间，那我们通信往来就方便了。”
迎春也有些兴奋：“好好，可是俄罗斯无缘无故就能帮大庆么？”
探春：“这要看皇帝能付出什么代价了。但凡有远见的都会促成此事的，这可是名留青史的大事。”
迎春：“名留青史？三妹妹已经名留青史了。”
探春自嘲道：“战败国送去和亲的，二姐姐以为是文成公主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