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捕鱼记》雀食蟀

10、吾亭(二)

　　周围都安静的可怕，连风，连鸟儿动物的声音一概全无。晌午的太阳照着人身上微微有些出汗，但他们却感觉这针上阴森的可怕。

　　自从进镇以后，兰淙就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从他踏入镇上开始就感觉有什么在监视着自己，看到这些场景心中更是确定了这个吾亭镇大有古怪之处。

　　镇中街道倒是打扫的干净，路上未见一片树叶纸屑。他们在镇上大概逛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的踪迹。

　　巧儿被明言拉着走在路上，滴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古怪陌生的小镇，突然她却兴奋的喊了起来：“快看，顾言哥哥，那儿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树。”明言叮嘱过巧儿以防官兵追捕或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在外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出城多日，高山大树也见过不少，却不见巧儿像这次这样兴奋的，明言顺着巧儿的方向看去，此树非彼树，树上长得竟不是叶子而是一串串亮晶晶红艳艳的糖葫芦。

　　等他们走近才发现，这棵拔地而起的树竟是由稻草扎成的，只是这树太大了，寻常小贩走街串巷扛着的糖葫芦桩子竟比不上这的十分之一，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的上百根糖葫芦串散发着甜腻的香味，用壮观二字形容毫不为过。

　　这样的东西对于孩童来说实在是诱人，拥有一棵这样怎么也吃不完的糖葫芦是大多数孩子的愿望，当这个愿望就这样真实出现在眼前时，便无论如何也走不动道了。
　　巧儿一下子扑在了树根底下，抱着不肯撒手，在巧儿的眼中这棵树定是发着金色的光的：“我要把它带走，可以么？”明言摇头：”你确定你能吃的完？“

　　“恩恩，我肯定能吃完，我上午吃五根，中午吃五根，晚上再吃五根，用不了几天就能吃完的。”巧儿掰着手指盘算道。

　　“这样吃下去，你的牙齿都要掉光了？”明言反驳道：“牙齿全掉了的小姑娘就不漂亮了。”
　　巧儿听着明言的话，在漂亮和好吃之间难以抉择。

　　“那我先拿一根可以么？”巧儿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容貌：“我一天吃两根，上午一根下午一根，这样可以么？”她掰着手指算着，知煦哥哥四天才能回来，这样自己在这里至少还能吃八根，也不算亏。等他来了，还可以让知煦哥哥买很多很多留着路上慢慢吃。

　　“巧儿真乖。”明言见四下无人，将袖子中掏出两枚铜板放在商铺的桌子上，三人正准备走，身后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声：“这个一根只要一文钱，你再拿一个。”

　　三人寻声望去，铺子对面的客栈中走出一个孩童，明言以为是客栈中老板的孩子，却见那孩子穿上一身伙计的衣服，一条毛巾像模像样地搭在了肩膀上。

　　他蹲坐在客栈的门槛上看着三人，不用说，单从他们吃惊的脸部表情就知道这三个肯定是第一次来吾亭，他开到问道：“外地来的？”明言道是。

　　兰淙见那孩子只比巧儿略大了一些，说话的口气却跟大人一样成熟，狐疑的问道：“你是这儿的伙计？”小孩摇头：“不全是。”也是，谁家伙计比柜台还要矮半个头呢。

　　“那你是老板的孩子吗？小小年纪，你爹爹怎么就让你做伙计啊？”巧儿一边咬着糖纸十分不解。谁知那孩童靠在门框上，从容地说出了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我不是伙计，我是这儿的掌柜。”

　　他动作熟练地搬出了把小凳子，将树上的糖葫芦拔下一根递给巧儿，并像明言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这糖葫芦店也是我的，这条街都是我的，你们随便看，看中的我给你们打折。”

　　巧儿顿时流露出对这个男孩的崇拜的眼神：‘小哥哥你好厉害，那你能把这树送给我么？“男孩面露难色倒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送是不行的，但是看在你真的想要的份上，我给你这个价。”男孩伸出三根手指：“三两带走，怎么样？”

　　巧儿相信男孩的话，可在兰淙和明言的眼中这小孩最多九岁的样子，如何是客栈的老板？更别说整条街都是他的了。

　　两个小孩插着腰开始像模像样地还起价来，男孩出价三两，一个铜板都让不了，见巧儿不说话，他想着买不买肯定不由她做主，付钱的应该是后面站着的人。
　　他暗自打量，虽说这个看起来像是老大，穿个白衣服，长得倒是挺和善，不过连马车都坐不起，看着就不像有钱的样子，况且旁边站着的黑衣服沉着个脸盯着他，看着就讨厌，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半天没有谈拢，男孩抱了个板凳就要往回走。

　　“小伙计，把你家大人喊来，随便撒谎可是要挨揍的。”谁知那孩子只当是没有听见兰淙的话，没谈成生意，心中大为不快，只往客栈方向走：“你算哪根葱，别来烦我。”

　　兰淙被男孩呛了一句，心中倒并无不悦，现在的这个吾亭与赵知煦形容的大不相同，如今镇上只有他一人，也只能够从他身上下手获取点线索了。

　　兰淙仗着比男孩高了一半的身量，一把过他的板凳，右手抓住小孩后面的衣服硬生生的将他拽了回来：“谁教的你这么没礼貌？”
　　男孩瞪着腿拼命挣扎，不知是气的还是衣服勒的，男孩的脸蛋青一阵红一阵，却还是没能逃出兰淙的手掌：”放开我，放开我，把我勒死了，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哟，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兰淙被男孩越说越来劲，将凳子往旁边一扔，右手拎起男孩，左手接住他的双脚，把男孩倒着挂了起来。他兜里的铜板，毛巾都被甩在了地上。
　　兰淙手劲不小，男孩的脚踝被抓得泛起一阵痛楚：“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这家伙长得不大，嘴还挺硬的，你不是这儿的老板吗？怎么没雇几个保护你的保镖？”兰淙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