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终有时》北风南寻

82、他可不会放手

　　院里寂静，时不时有风吹来，配上这话倒是显得有些阴森了。

　　陌白面色平和，淡定地将荷包收回腰间，解释道：“那大抵是我听错了。”

　　平安唏嘘着，跨步从陌白身后出来。

　　“我就说嘛，哪里有什么姑娘大半夜不睡觉来找人。”

　　“公子，去睡吧！夜里凉。”

　　“好。”

　　陌白没反驳，笑着被扶进了房间。

　　隔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月色，陌白提着茶踱步到石桌旁，细品着。

　　石桌还摆在树下，树荣叶茂。

　　“哇！”

　　姚妖倒勾在树上，忽的出现在陌白面前，正常人早被吓得大叫了，他倒是泰然自若。

　　姚妖撇嘴，深感无趣，没注意到面前人微微扬起的嘴角。

　　“夜半品茶，你倒是雅兴。”

　　姚妖吐槽。

　　“要共饮吗？”陌白邀请。

　　陌白娴熟的斟茶，茶满停手，推止对面。

　　姚妖翻身落下，捧起茶不确信问道，“你是真看不见我，还是不怕我。”

　　陌白面对那月色，“看不见，也不怕。”

　　“哦？死也不怕？”

　　姚妖一脸有趣看他，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小瞎子怎么回，世人皆贪生怕死，都为利益活着。

　　“生亦不惧，死又何妨。”

　　陌白缓缓开口，真如同他所的那般淡然吗？

　　姚妖冷哼，突然想起了那晚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过他的人。

　　“说得倒好听，真到那天怕是哭着说不想死。”

　　“你们人都是这样，自私又虚伪！”

　　说罢，姚妖站起来斜看了他一样，化风而散。

　　陌白先是一顿，没来得及说什么，沉默一会后，院里响起了笛声。

　　笛声绵延，细水流长，修长的指节跳动着，仿佛山间溪流般划过人的心肺，心静于安。

　　笛声也从这小院飘进了隔壁。

　　箫竹站在窗前，看着月色，黑色的箫出，附和着。

　　笛箫合一，在神界都难以听见一次，这次倒是遇见了。

　　院里施加了咒法，声音只能传入不能传出。

　　姚妖蜷缩在树里的家，那笛声仿佛在抚平它的伤疤。

　　她想，能吹出这么动听的曲子的人，本心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真不怕死呢，小瞎子心倒不瞎。

　　姚妖嘴角擒着一抹笑，在笛声里睡去。

　　院里安静，只有笛声和落花缭绕。

　　这边等花斐生踩着梯子，顺着爬上房顶时，剑尘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早知道他会来，旁边已经铺好了绒毯，仔仔细细，干干净净。

　　花斐生没说话，心里却是满意的紧，越过他，故作矜持的坐下道：

　　“我还当你忘了。”

　　“如何忘。”

　　剑尘笑着递给他一壶酒，接过酒花斐生眼眸都亮了，笑颜压都压不住。

　　“嗯？”花斐生疑惑了，重量不对，打开一看，抱怨道：

　　“怎么只有半壶？”

　　“我的那份给去了。”

　　花斐生哼唧，没说什么，对着月色仰头就是一口闷。

　　剑尘看他喝的畅快，也没阻止。

　　“呼。”

　　酒空时人也躺在绒毯上舒服得眯起了眼，自觉想到了在神界放荡的日子，潇洒又快活。

　　“过几日，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剑尘躺在瓦砾上，学着他的样子将手背在脑后，赏着月问。

　　“去哪？事还没办完。”

　　花斐生慵懒着应答着。

　　“他们的事不用操心，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小丫头也得有人管着。”

　　“箫竹已经放她历练去了。”

　　？花斐生呼得睁开眼，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剑尘侧目看他，解释道：“近日来你总睡不醒般，我便没让她吵你。”

　　花斐生眨眼，有些尴尬，下意识避开对视，自然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剑尘，怎么自己的事他比自己还清楚。

　　半响没有回应，剑尘还想在解释，又听旁边人幽幽道：“她倒是真舍得。”

　　剑尘轻笑，挨他近了些。

　　感觉到人的靠近，花斐生有些僵硬，也没阻止。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近日来自己的身子确实是越发的疲惫，提不起力气，连动都不想动，也变得越发嗜睡，白日里基本在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无间呆久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才化形没多久。

　　不想还好，这一想思维就越来越混沌，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箫笛声的缘故，花斐生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放松，再发现时已经睡着了。

　　剑尘半边身子已经压在了绒毯上，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这猎物已经自己翻了个身凑了上来。

　　花斐生打着轻呼，毫无防备，侧着身一脚搭在剑尘腰间，一手横在人的胸前，头抵着他的手臂，睡相极差。

　　剑尘脸上满是无奈又带着些溺宠，就着姿势僵持了会才小心翼翼将人的手脚移开，轻柔地将人横抱起来。

　　他感觉没错，与之前相比，花斐生的体型确实小了些，额头上的花神印也黯淡了些。

　　剑尘垂下眼，打量刻画他的睡颜，当年确实是自己心急了些，还没等他长好。

　　夜里凉，屋檐上多了个在穿梭的人。

　　等花斐生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几天的夜里了。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上空中发着光的萤火虫，身下是软乎的绒毯，与之前的触感不同，似乎不是在房顶上。

　　他撑着手坐了起来，眼前是一汪蓝色的湖，湖很奇怪，发着荧光，湖中空着一块，湖边却开满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莲花。

　　花斐生低头，自己的腰间正搭着一只手，将他圈在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这手是谁的，花斐生偏头打量手的主人。

　　剑眉，星目下的眼窝有些泛青，俊挺的鼻梁下是有些红润的薄唇，与醒着的时候相比，这份俊郎的面容倒是多了份柔情。

　　花斐生移开眼，目光落在了腰间的手上，虎口处还缠着纱布。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置……

　　果真如此，纱布缠绕的位置是他上次治疗过的地方，印记虽然比之前浅了些，但按道理来说应该全好了才对，莫不是故意的。

　　思即此，花斐生瞬间脸红起来，这男人什么癖好！

　　罢了罢了，花斐生又虚心的将人的纱布给绑回去。

　　许是太累，剑尘依旧保持着原姿势不动酣睡着，花斐生也没吵他。

　　这地方倒是美，地势外高中低，像一处世外桃源般。

　　湖往上是草地，草往上是树木，围绕着湖而生，遮盖着庇护着，隐私性极好，但又能从草地上看见星云密布的天。

　　花斐生沿着湖走了一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用手去拨弄河边的莲，那莲仿佛认识他似的，挨蹭着他的手腕。

　　水清能见底，能看见湖底的淤泥，但不似外边的粘稠，这里的似乎细腻又干净，用脚踩下去会怎么样？

　　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种冲动，他用手试探水温，满意！

　　他再瞧岸上的人，还在睡着，咳，都是男人，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他在别扭啥。

　　外袍划落，腰间的带子松垮，不一会就露出纤细有肉的上身。

　　如瀑布般的黑发自然垂在腰间，遮盖了些美色，红润的玉足踩在湿润上草上，修长又均匀的小腿往前迈着。

　　水渐渐荡起涟漪，花斐生脚踩在淤泥上，如同沙一样，会稍陷进去些，但仿佛又有层透明的薄膜阻止着凹陷。

　　花斐生在湖里浅游，时不时冒头，湿润的发吧嗒在肩头，俊美的脸上满是惊奇和兴奋，全然忘了岸上还有个人。

　　剑尘早就醒了，在自己本能去圈人时没有摸到熟悉的触感时。

　　他看着人左顾右盼，接着宽衣解带，一副美人入浴图在自己面前上演，谁愿意打断。

　　他紧盯着湖里的人的身影，看他像鱼一样欢快的戏水，忽得潜进又忽的冒出来。

　　他倒是从来不知他有这么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花斐生再一次下潜，这一次他游到了湖中央，在水中自由飘散。

　　“哗——”

　　水声四起，人出现在剑尘所在的方位，从水中而出，站了起来，四目相对时，花斐生显然是被惊到了，本能往后一退，没想到脚一滑失了重，重新跌入水中。

　　看人一直没浮出水面，在岸边想一探究竟的剑尘也先是一愣，再很快反应过来，跳下去将人捞起。

　　“咳咳——”

　　花斐生呛了水，大口呼气。

　　水没过俩人的腰，剑尘一手环住人的腰，一手轻柔地擦去人脸上的水。

　　“这么怕我？”

　　剑尘问。

　　“咳咳——你真有脸说。”

　　花斐生惊魂未定，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质问道：

　　“你看了多久了？”

　　“宽衣解带时……”

　　话音未落，花斐生已经捂住了人的嘴，剑尘勾着唇，看着眼前人的窘迫，眼里的满足都溢出来了。

　　剑尘双手拥着人，让人的腰线和自己贴合，再欺身向前。

　　见状，花斐生急忙伸手去推。

　　“做什么？”

　　“你说呢，花斐生。”

　　“授受不亲。”花斐生憋红了脸吐出四个字。

　　剑尘垂下眼看他，笑声从低声慢慢放大。

　　花斐生也知自己说了什么，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着就想逃离现场，在水中扑腾，挣扎着，但那人拥的紧。

　　“放开！”

　　花斐生佯装怒道。

　　剑尘停了笑，松了手，花斐生立马转身往岸边游去。

　　你以为他会放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