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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子夜吴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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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
洞庭湖,浩渺千里,烟波茫茫。
一轮明月挂天空,一轮明月落江中,两轮圆月遥相呼应,如一对恋人身处两地,洒落相思情。
秋天的洞庭有一丝寒意,湖水中的碧色渐渐褪去,蒙上一曾黄沙之色。
两岸灯火通明,湖上不时传来唱曲儿的声音,声声交错,衬得洞庭风情万种。
湖上一艘双层船最为华丽,周身上下被镀了一层金色,上下灯火通明,成为洞庭湖中最靓丽的景色。
忽然间,飘出的一丝声音盖过了湖上的所有歌声——
一向热闹的洞庭湖蓦地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仔细聆听这深邃的侵入人灵魂的若空谷幽兰般的声音——
侬作北晨星,千年无转移。
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女子的声音如暗夜里的星辰,照亮了所有人心。
子夜歌!
歌声从那艘富丽堂皇的双层船上飘出,踏着乐声,几个女子正翩然而舞。欣赏这场优美歌舞的,正是坐在船上,左手拿一支萧的男子
吴子夜。
陈朝第一公子,酷爱前朝子夜曲,一手创立吴歌馆,经过几年发展,已成为陈朝第一门派。
那支萧,浑身通透,碧绿如藻,是吴歌馆馆主的信物——碧玉箫。
吴歌馆中以女子居多,馆中不乏善曲艺的男子,人人皆以乐为爱,其中最爱之人,当首推吴歌馆馆主——吴子夜。
在齐、陈、周三国中,均流传着一个说法:要听世上最好的曲子,去陈国,要听陈国最好的曲子,找吴歌馆。
然而,吴歌馆中好的不仅仅是曲子,还有武功。
传说,吴歌馆每次迎敌必出阵法,每出阵法必有乐曲相随。
是否属实,无人知晓。没有人亲眼见过,亦或,见过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
夜色渐沉,湖水中的颜色也愈来愈深,船上的歌舞声却还在继续。
坐在主位的男子对眼前的歌舞不置可否,只是一直盯着那中央的红衣女子看,一时出了神。
是他听错了么?她唱的,居然是子夜歌?
然而,看过那张脸后,他却失望了。那是一张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脸孔,是啊,这首歌那个女子既已唱了出来,必定会流传于世,其他人会唱,倒是也不稀奇。
“馆主——”来人轻声喊了一句,手中拿着一壶珍酿的菊花酒,上前将男子的酒杯填满。
男子丝毫不予理会,任由那人斟满酒杯,眼神飘向了洞庭湖远处,若有所思。
正当男子的眼光飘向远处时,一根细长的金线骤然出手,直直向男子咽喉冲去!
逢此骤变,船上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顿时忘了反应,只直勾勾看着那跟线上的针直就要直直插入男子喉中!
那男子却毫不慌张,悠然地举起了手中的长萧。众人更是诧异,莫非这个时候馆主还要吹箫?那他真是太喜爱乐曲了。
瞬间,那金线竟打在了萧孔中,男子反手一拐,便要将那金线拧断在萧孔中。
然而,他忽然吐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这金线,居然用内力都震不断?
这是……?
金蚕线!
他不禁暗叹:已经消失近百年的金蚕线,居然重出江湖?脸上却是带了一抹笑意,伸手一拉,与那女子成对峙之势。
金蚕线从女子手中发出,此时她凌空而起,却被男子拉住,一时上下不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旁的舞姬立刻齐上,准备将这女子拿下。
曲声戛然而止,洞庭湖忽然寂静无比,然后,又热闹了起来。
那红衣女子在众舞姬中流利穿梭,借着男子丝线的力量,轻轻跃起,将围攻过来的众女子全部踢倒在地。
“琴操,你?”一个倒地的女子一脸不可置信,这个自己一个月前救回来的女子,居然会有如此之高的武功?甚至跟了馆主十年,深得真传的她竟被一招打倒在地。
男子看到自己培养的人如此不堪一击,不怒反笑:“既是冲我来,何不尽全力让我见识见识姑娘的本事?”
说话间,已轻轻御起内力,将金蚕线在箫身缠绕了一圈,用力将女子拉到了怀中——那红衣女子竟没有了刚才的利落,一把被拉了过来。
“你以为,你拿到碧玉箫,就操纵的了吴歌馆么?”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在红衣女子耳边响起,让她眼眸突然一亮。
没错,以她的功夫,绝对不可能被这个男子拉过来,之所以借势过来,是为了他手中的碧玉箫。
“那样,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男子轻轻一笑,转过脸去,“要到我这个位置上,先破了我的阵再说。”
话音突然一变,男子放开了手中的女子,以极快的速度拔出萧洞中的针,轻轻一跃,站到了船杆上,冷冷说道:“来啊,摆阵!”
话音一落,刚才被打倒的女子迅速地站了起来,各自归位。
阵法?暗伏了一个月,她也只得到了一次在他面前献艺的机会,根本还没见过所谓的乐阵。然而,以她的武功,还会怕着区区一个阵法?
“哼,你这区区阵法,我还不放在眼里。”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随即向那五个女子攻去。
箫声渐起,那五个女子脚步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动,缓缓前移,五个人如一个人,三人在下,两人在上,一起向红衣女子攻去。
红衣女子被逼得渐渐倒退,眼看就要退入船外。
箫声越来越快,那五个女子的招式也越来越快,已经将那红衣女子逼到船头。
——若不是我不想伤人,你们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
红衣女子怒喝一声,突然一掌打向那五个女子,将她们震出船外。
“姑娘果然好身手,不如多玩一遭,恕本公子不能奉陪了!”声音飘渺,从远处传来。
红衣女子再看去,船上的人居然都不见了!
该死,就在刚才打斗时,船上的人居然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撤离了!
看来,刚才的那首萧曲,不仅仅是阵法的关键,还是一个撤走的信号,是她小看了吴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