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15、第十四章 抱歉跟谢谢

　　“它自己消失了”
　　“怎么消失的？什么时候消失的？”程谦问。
　　“不清楚，”江焱回答：“在长洲县城的时候存在感还非常明显，后来去了河离镇当后时全副心思放在了工作上所以之后就没有并没有太过注意，毕竟只要不碰它，并不会很疼，直到去了医院，见你跟我说了半天话都没有异样后才发现印记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早上之后没有再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么？”程谦问。
　　“没有”江焱很肯定地回答，沉思了片刻，又说道：“关于印记，我倒又想起来一点事，上午办完事在回来的路上眩晕症又发作了一次，那次发作时间也很长，那个时候好像脖子上就已经没有灼热感了，因为这个印记很是奇怪，只要不碰到就不会很疼，但是碰的力道越大，疼痛感也越明显，我记得当时头实在晕的难受，就忍不住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用以缓解这种难受的症状，那时侧着头，照理说衬衫的领边应该是碰到了印记，但没有感觉出灼烧的疼痛，不过也可能是眩晕症状太强烈，以致于忽略了脖子上的不适感也说不定。”
　　“你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出了长洲县的地界了？”沉默半响，顾韩奕突然问。
　　“对”
　　棺材型的印记是丧鬼留下的，这是顾韩奕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丧鬼不属于真正的地缚鬼，却又有一定的地域限制，超不出生前所处的区域，所以江焱脖子上的印记出了长洲县后就会消失，但他们打这么一个印记是为了什么？宣告其他的鬼怪此人的所属权？还是像放心猪肉那样检验过后无害，安全，于是在上面盖个章？还是仅仅因为恶趣味？还是……其他的意义？
　　真是，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顾韩奕叹气，看来接下去几天有自己忙的了，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能跟以前一样好，幸运大神再次光顾，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这个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很棘手？”程谦见顾韩奕在叹气，心里便突了一下。
　　“没事”顾韩奕笑笑：“我只是在烦恼明天早上是喝豆浆吃油条呢还是蘸牛奶吃面包呢”
　　“你——”程谦气结：“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你就不能睡觉的时候或者明天早上再考虑？在这么严肃的状况下竟然开小差，你有没有一点作为天师的职业道德？”
　　“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天师”顾韩奕不以为意，见江焱在看他，目光幽暗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立刻人模人样起来：“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朝有高尚道德情操的天师进军”
　　“嘁——”程谦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无视程谦那一副欠扁的表情，把自己刚才分析的结果对两人说了一遍，接下来三人又对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删选，制定了接下来几天的作战方案，当然这个作战方案的主力是顾韩奕。
　　虽然江焱是当事人，但他一是没有时间，案子还有三天就开庭，他不能此时丢下不管，这是他的原则；二是现在他的体质过于敏感，容易招惹邪祟，所以顾韩奕的意思也是让他尽量还是留在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会比较安全一些，七天之内要找出背后的那个恶鬼已经不轻松了，如此此时再节外生枝招惹出新的麻烦，恐怕到时候真的有心无力鞭长莫及，继而导致这场战争满盘皆输，这样的局面谁都不想看见；至于程谦，虽然有心帮忙，可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对付鬼怪的能力，所以在这事上还是帮不上顾韩奕什么忙，只被吩咐这几天尽量多呆在江焱身边，增加他周围阳气，减少被鬼怪窥探上的几率。
　　一顿安排下来，顾韩奕是真正的孤军作战，肩上担子不轻，未知的危险也不少，虽然顾韩奕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或者认为不对的地方，却让江焱心中过意不去，毕竟这件事跟神棍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这个神棍是不是真的对他有些欢喜之意，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为他去孤身冒险，更何况实际上两人才不过第二次见面，对于他来说连认识都谈不上，那个神棍却对自己似真或假的喜欢，便二话不说把这前途未知的事给担了下来，而且毫无怨言，这让他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神棍的态度也许真的太过分了。
　　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一股奇怪的的感觉，好像冰封的心被悄悄地融出了一个小洞，然后有一丝暖暖的东西被放了进来，很舒服，也有些贪恋。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在保护着别人，帮助别人，即使程谦，也是彼此互相扶持关心，从没有像这次一样，第一次站在弱者的位置，有人在他面前说‘我来保护你’，说的那样郑重又坚定，让他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对方，即使对方平时看起来是那样的不正经又那么不靠谱，却仍然不怀疑。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三人这才察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之前除了顾韩奕其他两人江焱并没吃晚饭，而之后讨论了几个小时，这时早已饥肠辘辘，于是程谦又去煮了水饺，三人吃好后便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江焱本来今晚就住程谦这，至于顾韩奕，则是借口天黑路远容易遇上不干净的东西硬要睡在程谦家，虽然明知他那是借口，不过程谦也没真赶人家走，反正他家卧室足够，于是给顾韩奕安排了房间，三人道了声晚安，便各自要睡觉。
　　程谦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又退了出来跑到顾韩奕房间说了一句：“其实今晚我叫你来要你帮的人本来就是小炎”然后才回房，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但毕竟憋了一晚上，即使无意义也要吐出来才舒服。
　　“真是的，我又不笨，一见到江焱亲亲在你家就知道自己要帮的人是谁了，之后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让亲亲知道我为爱而放弃事业的伟大情操而已嘛”顾韩奕正小声嘀咕着，突然又觉屋内的视线暗了一分，于是自然地抬头，见江焱站在门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诶？
　　莫非亲亲是想过来跟我睡？接着孤男寡男干柴烈火，然后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顾韩奕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眼睛倏地一亮，顿时璀璨万分，藏在心底的小淫兽同时也呼啸而出，连带整个人也差点随着小淫兽直扑向江焱。
　　再怎么精虫入脑，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理智，见江焱脸色开始变幻莫测，嘴角抖了抖，反应过来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及时刹住脚步，艰难地卡住小淫兽不让它再向前扑。
　　江焱站在那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微皱了皱眉，像是在犹豫，片刻后终于只说了一句：“之前，抱歉……还有……谢谢”便立刻转身离去，如果忽略江焱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门框，忽略对方关门的声音稍稍有些用力的话，江焱刚才的表现真的非常从容，镇定。
　　啊？
　　顾韩奕半张着嘴，两只眼睛里是两个大大的问号：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抱歉又谢谢的，这是什么意思？
　　努力想啊想，想了很久才终于有点明白，难道道歉是因为之前对自己语气不善？如果是那样根本不需要跟自己说道歉啊，反正又没少快肉，而且江焱亲亲冷冰冰的时候也非常帅，怎么看都养眼；至于谢谢……难道是感谢自己帮他吗？那也不需要专门来谢。反正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地，更何况自己也不是全部为了他嘛，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身）幸福的……虽然这样形容他有些不太符合形象，不过他还是很想说，江焱亲亲刚才的样子真的——又别扭又可爱呐。
　　顾韩奕趟在床上一边回味着刚才江焱难得一见的表情一边傻笑，某人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进入了梦乡，不管明天开始是要面对的是否是一场生死未卜地恶战，但在今晚，相信这个有点花痴，有点不正经的三流天师，做的却一定会是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