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敬爱的暖阳》赝情

5、[05]我想学机车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睡是不可能睡着的。止痛药渐渐起效，小敬爱的眉头也舒缓了许多。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已经能自己行走了。

　　本以为松田是开车来的，大言不惭送她回家。没想到他居然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机车。
　　和他本人性格一样酷炫。

　　小敬爱无语地看着他，男人停在她面前，他已经换掉了警服，在人来人往的大楼前毫不起眼，他长腿着地摘下了头盔，露出两排大白牙：“新宠，酷不酷？”
　　“……”也是得亏她没穿裙子。

　　刚迈开步子准备上去，却发觉松田坐得相当靠后，看起来一点没有她的位置。
　　疑惑中，他拍了拍身前的位置，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快点。”

　　“这……”她迟疑着，“不好吧。”

　　无论怎么想，机车坐他身前这种事，有点过分了。
　　尤其他还不止一次明示过对她没意思。

　　两人彼此心里都有各自的小九九，松田笑了：“又不是第一次坐，有什么不好？”

　　小敬爱看着他，他倒是坦荡，与她四目相对，毫不退避。
　　——也对，以前也坐过，那就别想太多了。
　　庸人自扰。

　　套上头盔后迈上高大的机车，再一次与松田阵平心贴心靠近。
　　其实她很紧张，连呼吸都是屏住的，甚至上车后有些手足无措。

　　然后男人忽然坏笑着，声音隔着头盔闷闷传来：“真棒，有人在前面给我挡风欸。”

　　小敬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糟糕的男人！

　　发动车子，轰鸣声引人注目，他们却嗖的一下便飞离了人的视线，拐弯离开警视厅的范围后才放慢车速。
　　在前面的确风大，可是有一个温暖的身体从身后环抱着她，三面阻隔冷风侵袭，从身体到心灵都极为熨帖。她不知道松田到底是为什么让她坐前面，但无论如何，她是愿意的。

　　“我说你，穿太少了，别这么早就换上夏装。”
　　速度减缓，不只是风没那么凌厉了，连他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

　　小敬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忍不住说：“我还好了吧，同事们一直都在穿裙子……”

　　“你和她们比？”他抬高声音，冷哼一声，“人家可没有冬天雪地埋手指的经历。”

　　赌场里，人天生分三六九等，长相好又聪明的优先培养为荷官，只有皮囊没有脑子的只能做招待或者三陪，两者都没有的是底层劳动力。
　　小敬爱在第一等，荷官却不是想象中简简单单管个发牌。要吸引更多有身份的客人，重要赌局她要能做到按照命令完全掌控局势。学习阶段摇不准点数、算不对牌面，就会被丢进雪地里徒手挖地下的农作物。
　　天寒地冻，土地都梆硬，手还没挖穿雪层就已经没有知觉。小敬爱在这种阴影里挣扎了七年才终于获得了登上大台的机会，而那之后面对的是如果失误，死无全尸。

　　最初松田阵平并不知晓这些，小敬爱身上有无法脱去的高冷之感——不只是比起普通日本人稍显深邃一些的长相，更是因为作为荷官，对人对事她常年都是这副表情，所以他有些不屑。

　　那时她轻描淡写地问了他一句：“你知道北海道的冬天有多冷吗？”
　　是同伴进屋之后揉一下耳朵便会掉落的程度。

　　论抗冻，她的确很强，可同时，她也怕冻。
　　前者是生理的极限，后者是心理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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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想着过去，小敬爱的唇边不由自主地溢出微笑，她突发奇想说：“风吹着还挺舒服的。要不我们去兜风吧？”
　　松田挑挑眉看她：“好啊。不过还是等夏天吧，找个晚上，我们去郊区跑一跑。”

　　玩笑般的约定，小敬爱却兴奋起来，扒着他的手臂昂首看他：“那这次是不是能教会我骑机车了？”

　　松田嗤笑：“算了吧。你连自行车都学不会，还总想着挑战高难度。”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低头对上了透明板中露出的双眸。

　　风吹动她的发丝，飘动着勾起了过去的记忆。
　　小敬爱的确不会自行车，在地下赌场里见得最多的是各种豪车。来了东京之后，松田和萩原会轮番做她的代驾。

　　那也是一个夏夜，松田开着机车载着后座的她奔驰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时间太晚，只剩路灯，小敬爱兴致上头让他教自己开机车。

　　“你？这可比自行车的难度高多了，我完全不信你能学会。”他吐槽，“你这是阴谋吧？让警视总监有借口修理我。”
　　“修理你还要借口？太看得起自己了！”她昂声，“再说你看这路上除了咱们没有别人，你让我试一试呗？”

　　一来二去，松田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停下让她坐去前面。
　　小敬爱震惊：“你干嘛？”
　　松田长腿撑地耷拉着眼：“开机车是要有驾照的，人再少我也不能让你独自上路。你来不来？再啰嗦我不等了啊——”

　　待小敬坐稳，他介绍了下档位和油门刹车，“……嘛，你就随便开吧，我帮你托着。”
　　他环在她的身后，坚实的手臂稳稳掌握着方向，整个人气息拢在身边。

　　小敬爱想，可能是那天开始，她再也忘不了松田阵平怀里的暖意。

　　机车发动，一开始她手心还冒汗，速度提起来之后她发觉有些上头，血管都开始传递雀跃。
　　第一次坐在前排，午夜的风吹进衣领，也很舒服。她不自觉地张开双臂感受自由，浸染着笑意的嗓音满是欢脱：“好爽——”

　　“喂喂喂——你不要忽然松开方向啊！”松田被她吓了一跳，还好曲线行驶几米之后马上稳住，“……真是的，你这是在好好学吗？”

　　然而他耳边回荡的全都是小敬爱开怀的笑声。
　　那也是第一次，他见到活得像个真人的小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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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爱。”

　　她还在回忆里，忽然现实中松田在耳边喊出许久未闻的称呼让她有些怔愣。

　　“你为什么会喜欢萩？”

　　车速不快，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借此拖长回家的时间。松田从没问过她和萩原交往相关的事。只是在得知两人的事之后说了句恭喜，然后默默更换了对她的称呼。
　　从爱酱到小敬，天差地别。

　　她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设想过无数次，松田会问她这个问题。可真的发生之后，她又觉得没什么合理的答案。
　　最终，她咧嘴笑：“因为他帅啊。”
　　萩原研二招女性喜欢，这是不争的事实。

　　松田却很无语：“……我不帅吗？我生气了哦。”

　　“……”他又在计较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某一瞬小敬爱特别想质问他——3月20日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最近才会和她走得近。
　　可是话卡在嘴边说不出。

　　许久，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呢，说了好多次不动兄弟的女人，萩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和你之间隔着天堑，你为什么还频频撩拨我？”
　　终于还是把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被利用与否她并不在意，反正这方面她没资格指责别人。
　　她只是想知道松田真正的想法。

　　引擎声弱了下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的楼下。
　　松田把钥匙拨正，默不作声。

　　小敬爱等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兀自翻身跳了下去，摘下头盔递还给他。
　　却没想到等到了他的回话。

　　“很多时候，身体比理性先行。”他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语气又飘了起来，“没办法啊～即便再怎么优秀，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类，逃不过卡密sama的掌控呢。”

　　小敬爱静静注视着他，许久才勾起唇角。
　　松田用不着调的语气轻轻揭过了前个话题，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即便是她也不能再提了。
　　因为他不会再回答。

　　“谢谢你送我回家，松田君。”她拿出了尘封许久的面孔，是刚到东京时与人疏离的高冷小爱，如同桌边荷官一样姿态严谨，宛如精密机器一样鞠躬，毫无纰漏，“我先上去了，改日再向你道谢。”

　　松田跨坐在机车上，眸光晦暗不明，在她转身之后忽然喊：“小爱。”

　　她顿住，却没有回头。

　　他张了好几次口，在脑海中整理了好几种语序，最终烦躁的挠挠头，“……如果最近遇到什么问题，无论是哪方面……你有想对我说的话，一定要找我。”

　　她转过上身：“无论什么话？”

　　“无论什么话。”

　　她笑着应：“好。”

　　想说的话，那太多了。
　　可是她不能说，他也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