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漫游》迷途小羊羔

5、第 5 章

　　朋克这种唱法，直接，没有技巧，但穿透性强。
　　方寅是让她放下身上的包袱啊。

　　no fear in my heart，刘放笑笑。

　　她还记得唱到高潮时，她的声音已经带有干颤。
　　台下的人群乌泱，感受到台上的情绪，他们热烈的给她回应。

　　下台之后，刘放就径直回到休息室了，但感觉方寅身上的气味还在她身边残留。

　　一小会儿，到其他乐队那里串门的方寅终于回来了，她坐在凳子上喝水，方寅注意到她举着矿泉水瓶的手，在手里搓了搓。

　　“刚才听见你吉他声音不对劲，你脑子忘家了呀，用手扫弦。你拨片呢？”

　　刘放的脸有些泛红，是热还是其他，她也不知道。
　　装作没事，用她生着茧子还是泛红的手撩了撩头发。
　　“情绪激动，忘了。”

　　方寅摸了摸她额头，恶趣味的把细汗抹了一把。
　　“没发烧啊，看来脑子是真的没带。”

　　“别动手动脚！”刘放拍掉他的手。

　　方寅又开始了，孩子气的逗她玩。

　　肖杰和蒋奚游一高一矮来了。
　　方寅看到他们俩，就把恶趣味转向他们：“你们俩这是结拜兄弟还是父与子啊？怎么跟连体婴似的总是一起出现，我投父与子一票。”

　　矮子笑了，看着方寅和刘放同样的卷毛，“我还觉得你们俩像双胞胎呢。”

　　“我明明比刘放短好不好？”

　　肖杰揽住方寅的肩膀，“别闹，说正事来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儿还算不算数？”

　　“我把合同拿来了，你们是直接签还是看完再签呢？哦，对了。Breath我就不要了，方老板就自己留着吧。”

　　其实刘放大概已经猜到他们之前交头接耳在讲什么了，不过她本来就准备签了，那就也可以接受。

　　“刘小姐，我很期待你在综艺上的表现哦。”肖杰笑着说。

　　？

　　刘放疑惑着看向方寅，后者掩饰着摸了摸鼻子。

　　“你答应人家什么了？”
　　“就......他们办的那个乐队综艺啊，哎呀放，我看去年人家办的挺好的，咱们上一上也没什么的。”
　　说完他补充道，“对了，今年的评委、定了张昕。”

　　张昕......
　　刘放被牵动了心绪，她的母亲，张艳丽。
　　她今天在二楼看台看到她了。

　　她......现在还在吗？

　　“肖老板，张昕女士现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那你是......答应了？”

　　“你带我去见她，我答应你。”
　　说罢她从肖杰手里拿过和约，“这样，先放在方寅那里，我回来就签。”

　　肖杰以为刘放应该是张昕的粉丝，也愿意卖这个顺水人情。

　　“那行，你跟我去二楼，她应该还在。”

　　-
　　二楼的办公室，肖杰帮她推开门。
　　身后的刘放看到了那个面容精致，仿佛永远不会老的女人。
　　刘放感觉她像是早就在等自己，她有些紧张。

　　张昕坐在沙发上，向肖杰点头笑笑，招呼她也坐下。
　　今天张昕只穿着普通的短袖和休闲裤，不管穿什么衣服在她身上都是那么大方自然。

　　刘放坐在她的旁边有些拘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张昕先开口：“放放，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她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干涩，“挺好的，你打的钱我都收到了，谢谢你。”

　　“那就好，毕竟你爸那个人，我也不必担心它会亏待你。”
　　张昕笑着握住她的手，“妈妈一直有关注你，你的乐队几年前就在圈里传遍了，大家都觉得你们乐队以后一定大有前途。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优秀的乐手是我张昕的女儿，妈妈为你自豪。”

　　刘放听到自己被母亲认可，内心很欣喜。
　　虽然声音有点抖，她说：“您是我一直以来的榜样，如果可以，真希望在综艺上能跟您合作。”

　　张昕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边上的肖杰有点消化不良，呆呆的指着二人。

　　“你们居然是母女？张昕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你都瞒，下顿饭必须你请！”

　　肖杰跟张昕老公相熟，只知道他们有个上高中的儿子，什么时候多出的女儿他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过。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肖杰做了多年商人，了然于心。

　　看这对母女，倒像是对方的客人。

　　张昕接了手机来电，打完电话，十分不好意思的说：“我老公来接我了，肖杰，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们刘放，有时间单独请你吃饭。”

　　肖杰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和刘放送她下楼。

　　送到门内，张昕停下来，看向刘放。

　　“放放，妈妈今天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刘放应声，主动说：“我送你到车里吧？”

　　对面的女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没讲话。

　　刘放明白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会儿朋友要找我商量合同，您先走吧。”

　　张昕尴尬的笑着应声，向她挥手再见。
　　看着母亲走远的背影，刘放感觉到自己的鼻尖泛上酸楚，强忍下来。

　　-
　　停车场内停着一辆奔驰越野车，女人上了车，男人问道：“今天见了什么人，看你心情不错。”
　　女人的笑容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噢，稻田的老肖。说是要请我去给他公司的综艺当评委。”

　　“看来出去工作工作，让你开心不少。”

　　女人笑着说是。
　　......
　　车子渐行渐远。

　　-

　　见完期待已久的母亲，刘放的心情反而很低落。
　　但她确实该回去跟方寅那家伙好好看看合同了。

　　方寅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刘放回到休息室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看到个长得像工作人员的男生,问了之后，才知道方寅去了羊羔子那边。

　　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都是熟悉的面孔。
　　除了羊羔子乐队，还有很多以前在梧城相熟的乐队。

　　“刘放，方寅这家伙又在闹着跟鹏哥尬琴，你要不要也来一把？”说话的是羊羔子的鼓手咩子，和他们乐队其他糙汉反差感强烈。

　　“咩子，你少胡来啊。万一放姐输了还不得要方寅追着哄啊！”

　　“哈哈哈......”

　　众人哄笑。

　　“高鹏你比不比，不比就自动认输奥。”

　　“诶？激将法。不过今天就算了。万一你又输了，你们乐队就剩刘放一个光杆司令了。”高鹏挪揄着方寅。

　　“上次那可不算啊......再说了，是咩子自己要去你们乐队的，跟我输琴有啥关系。”方寅不服，嚷嚷着要跟高鹏比。

　　刘放上前捂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拉着他坐到凳子上，跟大家打招呼。

　　“鹏哥，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亏的去年上了肖杰他们公司搞得那个综艺，大城市小城市都开始搞音乐节了，一整年都没歇下来过，甜蜜的烦恼。”高鹏扮愁给刘放看。

　　咩子接过话头问刘放，“我听说你们也打算上《草地派对》啊，听说今年投资方换了，好像是张昕老公吧，我听人说今年赛制全变了，也不知道换成啥样了。”

　　张昕老公......
　　方寅看了看刘放，抢答：“签都签了，还能反悔不成。”

　　嗯？
　　刘放问他：“你签了？”

　　“对啊，放放，你没什么好骗的，倒是我，还需要防着肖杰惦记Breath呢。”

　　这个狗怎么这么狗？
　　她还要看一下酬劳怎么算的，居然就给签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的那么爽快，有点后悔。

　　气得刘放给方寅后脑勺来了一掌。

　　“放心放心，大不了我那份给你啦。”方寅求饶。

　　其实刘放知道方寅抠门的性质，也没怎么担心，只是有些生气他不跟自己商量。

　　时间过了凌晨，大家挽留说喝完酒再走，刘放说下次一定。
　　拽着方寅走了。

　　刘放和方寅都是不爱开车的人，主要也没有买车。
　　所以他们打车回家了。

　　打开门方寅发现蒋奚游不在，一问是被郊区的紧急抢修叫走了。
　　就问刘放侯舒远在不在，刘放说不在。
　　方寅就提着两罐啤酒过来了。

　　刘放：“没事喝什么酒？”

　　方寅：“小酌怡情。”

　　易拉罐呲开的声音中，方寅说一路上他都快被微博消息刷爆了。

　　刘放问：“怎么了？”

　　方寅笑嘻嘻举起易拉罐：“庆祝咱们的乐迷回家！”

　　原来今晚去Flash的人里有不少喜欢流放银河的粉丝，重叠在了喜欢其他乐队的粉丝中。

　　流放银河的演出视频就被放在了沉寂已久的微博粉丝群里，顿时炸了锅，纷纷艾特方寅，“带话给放姐，爷的女神回来了”。

　　虽然流放银河风格小众，但耐不住今年乐队发展火热，“流放银河”“刘放”还冲上了低位的热搜词条。
　　着实在圈内活过来了。

　　刘放也咂舌，知道乐队火了，但小众乐队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是她没想到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放彻底从学校脱离出来，忙着答辩的同时不忘排练和创作。
　　生活的充实，让她走出了没有通过博士初审的阴霾中走出来。

　　等终于忙完了毕业，《草地排队2》开始了录制。

　　今天是各个参赛乐队进棚的日子，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

　　这些乐队风格各异，有的带着空军墨镜，黑色皮衣，头发披肩。
　　有的一看就知道唱的是欢快的funk，乐手服装统一的活力亮眼，设计感强烈。

　　刘放心里也被震动。
　　当初他们玩乐队，圈内大拿和新人都打得火热，因为根本没多少人关注。
　　现在看着这么多新生的血液涌出，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导演组安排了他们去化妆，刘放自己给自己动手，让化妆师妹妹给方寅化。

　　刘放的妆一般都是自己在上台前搞定。
　　很简单，全包眼线，棕铜色口红，再上个散粉。
　　配上她自己的天然爆卷和身高，绝对的生人勿近。

　　化完妆她就在椅子边上等着方寅画完。
　　化妆师在他的脸颊上扑粉，显得方寅的气质更加干净了。

　　刘放回忆起刚来梧城上大学时，第一次见到方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