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日子》山有木支

39、第 39 章

　　小姑娘面带笑容看着夏遇走近，眼里没有一丝勉强。
　　夏遇看的分明，他蹲下身，什么也没说，沉默的喂药，碗里见底，他照旧喂了小姑娘一颗糖。
　　“甜不甜？”
　　“很甜！”小姑娘点头，身子微微活动了下，“我感觉很好。”
　　“这就好，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日丽风和，惠风和畅的上午，夏遇坐在后院，注视睡着的小姑娘。
　　“夏老板，你过来。”
　　夏遇循声望去，跟着老大夫走到前面，在柜后找了把椅子坐下。
　　“忙了这么久了，你先回去休息，睡个午觉下午再来。”
　　“我不累……”
　　老大夫没好气的打断他：“行了，让你回去就快回去，累垮了身子有你后悔的。”
　　夏遇欲要再说，老大夫压根不给他机会，推着人出门。
　　“快走，养好精神再来，再晕倒一次我医馆的名声要不要了？那小姑娘一时半会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都给你看着呢，你要不放心，下午再搬个板凳坐她跟前我都不管你。快走，快走！”
　　砰——
　　夏遇摸了摸鼻子，看着紧闭的大门没得办法，只得转身回店里。
　　店门是关的，宋知还没回来，夏遇掏钥匙开门，先打水仔细洗了手面，用帕子擦干手面的水珠，接着进厨房做饭。
　　还没做好，宋知回来了，脚步声停在厨房门口，夏遇从灶台后探出头笑。
　　“回来了。”
　　宋知也笑：“等我洗一下来帮你。”
　　夏遇点头，摆摆手，让他快去。
　　宋知洗好手面，将帕子扔在开水里烫，随后进厨房直奔灶台。
　　“换我来。”
　　夏遇笑着看他，起身时快速偏头亲上他的脸，跑出去笑。
　　宋知抬手摸了下刚刚被亲的地方，唇角微扬。
　　粉红泡泡咕噜咕噜从夏遇心里飘出来，盛满整个厨房。
　　“开饭！”
　　宋知在桌边坐下，再次被夏遇的厨艺折服。
　　“这么香！”
　　夏遇得意的笑，夹了一块饱蘸肉汁的土豆放在宋知碗里，一脸期待。
　　“尝尝这个。”
　　宋知吃了，真心实意的夸赞：“很好吃。”
　　夏遇笑得眼睛弯弯的，心里甜蜜的冒泡。
　　午后多云，太阳躲在云层后面，时不时一阵风吹过，很凉快。
　　窗边桌子被搬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榻。
　　两人挤在一张榻上刚刚好，夏遇半趴在宋知身上笑。
　　“笑什么？”
　　没等到回答等来一个颊边吻，夏遇和宋知脸贴脸。
　　“烦恼在靠近你的那一刻尽数消散，我只想笑。”
　　宋知双手捧着夏遇的脸吻上去：“我眼中只有你在发光。”
　　夏遇红着脸笑，盯着宋知的眼睛：“宋夫子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肺腑之言。”
　　“要不要睡一觉？”
　　夏遇埋首在宋知颈窝，摇摇头：“不想睡觉，想你抱我。”
　　一阵凉风穿窗而来，宋知抱紧夏遇，低头在他发间轻吻，过了一会儿，听到怀中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无奈笑了。
　　风很温柔，宋知不知不觉睡着了，两道呼吸声交错，此起彼伏，带来一股缠绵的意味。
　　睡到自然醒，夏遇抬眼对上宋知的眼，在他出声前先一步吻住他的唇，像小动物样舔吻片刻，先发制人。
　　“躺你怀里，我幸福的睡着了。”
　　宋知笑着注视他，任他找补，收紧手臂。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夏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要，要起了。”
　　说是要起了，两人又躺了片刻才起床，一路走到医馆，方道别分开。
　　夏遇到的时候，小姑娘还在睡，他问了伙计，得知小姑娘中午醒了一会儿，吃了点饭又睡了。伙计告诉他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
　　“师傅说了，小姑娘现在很好。”
　　夏遇看了小姑娘脸色，果然不像先前那般枯黄，再仔细看看，唇上也有了血色，越观察越能发现些一切向好的蛛丝马迹，夏遇心里涌出喜悦。
　　日头缓缓西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小姑娘身前站了三个人，都在不错眼的观察她的情况。
　　三人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喜悦，夏遇心里充满希望。
　　在无数道火热视线的注视下，小姑娘的眼睫微不可察的动了下，夏遇的心剧烈的跳动，在和小姑娘对视时跳到了极点，下一秒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火热的视线齐刷刷扫向老大夫，老大夫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他颤抖着手为小姑娘把脉。
　　“好，太好了！老天保佑！”
　　听到这话，夏遇心里的石头方落地，太好了，疫病能解了。
　　除了小姑娘以外的其他病人那暗黄枯瘦的脸上浮现出得救的喜悦，一双双无神的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求生欲和神采，他们迎来了希望。
　　保守起见，老大夫决定再观察小姑娘两天，给病势沉重的病人用药，病势轻微的病人则要等更加准确的结论出来后再用药。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两日漫长的像是两年，夏遇守在小姑娘身边，看她面色越来越红润，听她咳的次数越来越少，再也没有急促喘息过。
　　没有不良反应，医馆上下欢呼雀跃，厨房里药味一阵强过一阵，夏遇专心煎药，看着病人眼中的光他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部分病人服了药都睡了，后院安静下来，夏遇身处其间，敏感的察觉到这安静与先前的不同之处。
　　一个是将死之人的绝望麻木，一个是迎来求生希望的祥和。
　　日影西移，天色近黄昏。
　　夏遇掀帘走到前面，沏了壶茶倒了一杯给老大夫。老大夫包好一包药接过茶呷了一口，靠着椅背露出轻松笑意。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夏遇盯着门外一棵大柳树：“是啊。”
　　他见老大夫杯里茶水见底，拎着茶壶过去等着续一杯。
　　“够了，够了！”
　　夏遇放下茶壶，卸了全身力道靠着椅背，眼神放空。
　　“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了。”
　　“我做的事微不足道。”
　　“那怎么能说微不足道？”老大夫情绪激动，一拍桌子，“没有你就没有新药，那功劳大了。”
　　夏遇没再分辩，道了别起身，刚走到门口被老大夫叫住。
　　“明儿别来了，在家里休息一天。”
　　这么一会儿，太阳完全下山了，天边升起一轮明月，夏遇踩着月光走，拐进街口，两边铺子中隐隐传来笑声，又走了几步，他突然跑起来，直直扑进门边人怀里。
　　包裹在熟悉的气息中，他深深嗅了一口，放松身子软在宋知怀里。
　　“累了？”
　　“有点。”
　　身子腾空而起，他下意识双手环上宋知颈后，眼前明亮，进门后闻到饭菜香，他探头看到桌上摆好了碗筷，声音懒懒：“真好。”
　　饥肠辘辘的胃得到满足，夏遇靠着椅背看宋知收拾，厨房里亮了又暗，他等到宋知出来，展开双臂，笑着看宋知一步步走近，最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夏遇八爪鱼似的攀着宋知，盯着眼前的喉结看了一会儿，突然向前轻咬上去。
　　“别闹。”
　　夏遇坏心的笑，不依不饶的吻咬。
　　宋知扬起下巴，加快脚步，进了房在床边弯腰，拍拍夏遇的背让他下来。
　　夏遇不配合，紧攀着宋知不放手。
　　“你坐下。”
　　等宋知在床边坐下，夏遇一个用力将人压倒在床上，埋首在宋知颈间闷笑，笑着笑着不由卸了力。
　　宋知哭笑不得，拍拍夏遇的背，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抬手擦了夏遇眼角的泪花，又报复似的捏了捏颊边肉。
　　“去洗澡。”
　　“要不要一起？”
　　等待夏遇洗澡的功夫，宋知喂了大黄些草料。
　　“宋知，我好了。”
　　刚洗过澡，夏遇脸上蒸腾着热气，烧的颊边抹了腮红似的红，一头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衣服很快湿了，透出内里风景。
　　宋知大步走上前，按着人擦头发，在夏遇颈间垫了好几方帕子。
　　夏遇乖乖坐好，任由身后人动作。
　　“宋知，有个好消息。”
　　“你说。”
　　夏遇说到这个眉飞色舞，兴冲冲的转头，不妨扯到了头发，痛的嘶了声。
　　“坐好。”
　　“好嘛。”
　　他学乖了，不乱动了，很快忘了疼痛，笑道：“新药对疫病有用，真是太好了。”
　　宋知温柔的为他擦发，眼中含着笑意：“真厉害，这阵子辛苦了。”
　　夏遇有些得意，更多的是高兴。
　　“你也辛苦了。”
　　宋知将湿帕扔进地上盆里，换了一方干帕继续擦。
　　“好了，去床上躺着。”
　　宋知轻拍夏遇的肩，端盆出去。
　　夏遇坐起身靠在床头，探头看院外，看到青黑的夜空，婆娑的树影，听到一阵水花声。
　　那是宋知在洗澡。
　　夏遇倒回床上，绷紧脚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舒口气，从四肢百骸传来一阵舒爽，他维持这个姿势直到院外水声渐歇。
　　宋知湿着头发进来，夏遇眼巴巴看他，坐起身向他招手。
　　“我帮你擦发。”
　　夏遇一边擦发，一边胡思乱想，他的头发要软一点，宋知的头发更粗硬一些，摸着手感倒是顺滑，他低头凑近嗅了嗅，又闻到了属于宋知的那股子好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