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一百五十三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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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冬淅沥雨幕的轻遮下，试图驱散逼仄街巷无边晦暗的酒吧招牌，亮着朦胧而虚幻的白光。
历经两个多月的“试用期”，被前东家辞退后，无缝衔接投入下一份“工作”的织田作之助，于今日白天顺利通过了港口Mafia近卫队队长北本斯波的实战考核，成为了一名性子“木讷耿直”、手段“粗暴蛮横”的首领护卫。
纠结着上司对自己还算中肯的评价，织田走进了自他上一份工作起，就经常光顾的一家名为“Lupin”的地下酒吧，没有窗户的店内宛若被更高维度的未知存在摁下暂停键一般，缥缈如丝绢的烟雾凝滞团聚在人们的周围，被织田推门进店时带来的湿寒冷风，冲荡着流转了片刻。
身着酒红色马甲的年长酒保，此时正站在吧台里调制着一杯由深蓝渐变至浅蓝的饮品，织田没有出声搅扰对方，他缓步走到吧台前，与安静等待着那杯蓝色系无酒精饮料的黑发少年打招呼道：“晚上好，太宰。”
明明没有饮酒，却在织田这声搭话后，垫着左臂趴伏在吧台上的太宰，侧头凝视了对方一两秒，才向两侧延展唇线，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新工作’还适应吗？”
“还行吧。”织田坐在了太宰旁边的空位上，他和得空看向自己的酒保点头道了句“老样子”，然后扭头将上司对他的评价说给了太宰听。
“斯波先生也就是随口一说，你犯不着往心里去……”酒保将调制好的饮料推到了太宰面前，后者坐直上半身，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摁压住盛装着蓝色液体的酒杯杯坐，一指向前、一指向后，两指交替地搓转着酒杯，沉默半晌后，他才低声开口问道，“你见过森先生了？”
“嗯，”织田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排班站岗时，偶尔瞥见过几回的首领，他捡着能对外谈论的部分，模糊关键信息后，和太宰分享道，“他似乎很忙碌，就像一台时刻都在运作着的机器，在特定的场所等待着所有人的到来，向对方下达明了合理的指令。”停止发言的织田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蒸馏酒。
太宰察觉到织田在等他接话，于是十分配合地点评了一句“很有趣的描述”，他用指腹抵在酒杯的杯口，一圈圈地打着圆，并没有饮用的意思：“和‘这样’的保护对象共处，不会觉得很吃力吗？”
织田举杯喝酒的动作稍滞，他转眸看向太宰，将酒杯放在了杯垫上：“倒不如说‘这样’刚刚好，”织田解释道，“我清楚自己是个笨嘴拙舌，还不大会读气氛的人，所以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首——‘森先生’这种就事论事的‘老板’。”他用上了太宰对那位港口Mafia头领的称呼，以免被酒吧里的“有心人”猜出他们谈论对象的身份，继而记下什么重要信息。
太宰的视线滑落到了杯中蓝色饮料颜色最深的部分，他盯着可与室外深沉夜色相较一番的墨蓝色液体，心情也变得愈发阴晦了：“你都没和他交流过，就如此轻率地——”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太宰当即收了声，他惶惶转头，发现织田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时，太宰骤然垂眸，避开了对方的注视，他口舌干涩地沉吟道：“我只是……”
有些担心你。
太宰没把这句话讲出口，这条世界线中足以成为“锚点”的事件，或多或少都与他“记忆”中的情况存有偏差。
“旗会”没有在魏尔伦的手下全员覆灭，本应死去的“叛徒”兰堂也莫名成了港口Mafia五大干部中的一员，如今正与其前搭档魏尔伦一道在美洲“度假”……
被他坑骗的异特科，非但没有叫停坂口安吾潜入港口Mafia的卧底计划，反而还应下了森鸥外的“无理”要求，申请任务经费替坂□□上了分期还款的首期本息，直接加速了整项搜查计划的进程——截止目前，坂口已经在港口Mafia旗下的会计事务所里干了一个月的杂务了。
就连“记忆”中那个觊觎织田作之助持有画作的犯罪组织「48」，也在机缘巧合之下，终止了夺取画作的行动。
然而这些“误差”，都不足以引起太宰的重视，令他在意的是……
这条世界线上的森鸥外，破例将刚加入港口Mafia连一年时间都不到的“新人”织田作之助，安排到了作为他近卫队长的北本斯波手下听令做事，大有将之培养成北本后继者的倾向。
杯口边沿冷硬的触感，令太宰的思绪飘回了多年前那个雾气渐起的傍晚码头……
在北本斯波由副手转正之前，担任先代首领近卫队队长的“片仓”，在昏暗的轿车车厢里“睡”过去后，就再也没能睁眼醒过来了。
而太宰即是对方意外身亡时的唯一见证者，这件事也让他明白了“首领的盾”并非坚不可摧的存在。
更不必提森鸥外上位当港口Mafia的头领以来，其遭人袭击的次数和频率都远超先代……
这叫太宰怎能放心让织田给对方做护卫呢？
“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一只宽厚的大手，覆在了黑发少年的头顶，织田揉了揉对方发质偏软的蓬乱头发，“森先生……”
织田收回手，斟酌字句道：“或许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直觉么……太宰微怔了数秒，才一扫心中的愁郁，提膝将双脚踩在了椅面上，他扬起笑脸，轻悦地打趣织田道：“还真是自信呐~织田作。”
见太宰恢复了活力，织田重新执起酒杯，在张口饮酒前，他先接了对方一句话：“是啊，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临近年末，森鸥外收到了兰堂寄来的圣诞礼物，考虑到魏尔伦事件才过去半年，不少窥探此事的势力，还未将他们藏于暗处的眼线悉数撤回，森视频连线兰堂，向对方表达了自己获得礼物的喜悦与感谢后，他告诉兰堂无需冒险回国参加于横滨本部召开的年会。
“我明白了，”兰堂将一封做工精致的邀请函展开后举近了镜头，好让视频通讯的另一方看清上面的内容，“这是保尔昨天下午拿来的——‘组合’的头领邀我们出席一场由他们主办的商务晚宴，因为这场晚宴刚巧与我们往年举行年会的时间有冲突，所以我本打算和你联络过后，就向对方回复说去不了的……”
“现在不是正好有时间能去了嘛，”森戴上兰堂送的手套试了试，“我们以后能碰面的机会有的是，等这阵风头过去，单凭我一张嘴还能拦得住你回来么？”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手掌大小的？”森张开十指，将双手抬到兰堂能从视频中看到的位置，“很合适呢。”
闻言，兰堂把邀请函放到了一旁，他看着屏幕中向自己展示手套试戴效果的森，抿笑着卖起了关子：“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兰堂才不会告诉森，他在对方还是先代首领的专属医生时，就已经悄悄观察过森的这双手了。
若非那时的“森医生”对厚手套的需求不大，兰堂也不会选那枚雕花打火机，当作庆祝对方加入组织一周年的贺礼了。
森被兰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逗笑了，他将保暖效果极好的手套摘下：“这算哪门子的‘商业机密’啊。”
“……？”森隐约听到了办公室外守卫的问询声，貌似是太宰上来找他汇报工作了，于是他迅速为这通视频联络画上了句号，“你早些给‘组合’的头领回信罢，我们明年见。”
兰堂也觉察到了视频中，森的注意力已经发生了转移，他不再打扰对方工作，莞尔应道：“明年见。”
视频通讯页面关闭的下一秒，在面见首领时具有比肩干部级优先权的太宰治，就越过候在门外等待首领传唤的公关官，让守卫向森鸥外先通报了自己的到来。
想到自己将筹办今年年会的任务交给了公关官历练，森怕对方因他反馈过晚而耽误工作进度，所以他便扬声把太宰和公关官一齐喊进了办公室。
“森先生。”
“首领。”
对森颔首行礼后，公关官没有出声，而是转眸看向了手上事务素来比他所负责事项都紧要许多的太宰。
留意到公关官踟躇的视线后，太宰抬眸瞟了一眼迎上他的视线时，冲他微微点头的森，得到对方暗示的太宰挑了挑眉，“大度体贴”地让公关官先向森做了年会筹备事宜的汇报。
等公关官带着首领的回复确认，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办公室，太宰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森所在的写字台前，他拔出对方插在笔架里的羽毛笔，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森单手撑住下巴，眼睛追随着太宰手里的羽毛笔左右转动了几下，然后他率先出声，挑起了话头：“事情都办妥了？”
“您在小瞧‘五千亿’的诱|惑力吗？”太宰将羽毛笔插回了原处，他垂手立在桌前，看着森说道，“但是过程中出了一点‘小状况’……”
森将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他重复了一遍太宰的说法：“‘小状况’？”
“我带人成功刺杀了那名异能力者，可是在清点对方名下资产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实验室’，”太宰的目光划过了森手上那副在温暖室内显得很是突兀的新手套，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方移动硬盘，将之递给对方后，太宰继续说道，“与这份实验室出品的‘罔象女计划’一同回收的，还有一个名叫‘飞鸟井木记’的昏迷女性，我想等她清醒过来后，再对其进行审讯。”
“飞鸟井木记……”森向上稍稍抛了抛有点分量感的移动硬盘，问道，“她目前是在本部接受治疗吗？”
太宰回道：“交给‘外科医生’安排专人去检查了。”
“那对这件事的调查就可以先往后面放一放了，”森把装载着罔象女计划的移动硬盘放入了抽屉，而后他叮嘱太宰道，“把‘五千亿资产’的消息尽可能广地散布出去，明年开春——”
“我要看到‘饵料’的投放‘成果’。”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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