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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将来的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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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盛那话路挽迟疑了许久，坐下默默吃饭，程盛也不催他，自是知道他在权衡，待吃完饭，程盛主动收拾碗筷冲洗。
“暂时不去学校。”路挽轻言，站在厨房门口瞧程盛洗碗。
程盛默默点头，“没事，我可以一直陪你的。”
程盛语气极为认真，不像开玩笑，比起严肃，又多了一份平静，似是本来就该这般。
“我的意思是你先去学校，学校才是最适合读书的地方，你跟着我…不行的。”路挽放低声音道。
“我不管，行不行是我的事，我不干预你的想法，你也要尊重我的决定，”程盛轻道，放下洗干净的最后一个碗，“这件事打住，不然我们可能会吵起来，换个话题吧，明天中午你想吃什么？”
路挽本意也不愿吵，转身离开，洗澡缩被窝里，明天还得上班。
待程盛洗漱完，躺在路挽边上，身子架在他肩膀上轻问，“路挽，挽挽？小路同学？明天中午想吃什么呀？”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和你说，你的钱我愿意要，我也认为我们是一体的，但是！我很讨厌那种我喜欢的人为我做了一切，我又不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感觉。”路挽扭过身子道，将程盛按在床板上，这架势，似要吃了他。
程盛委屈瘪嘴，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
“辞职需要一点时间，除非我不要工资直接走人，那样才能陪你明天上学，可是我舍不得，钱再少也是钱，我明天提辞职，你明天不要再去厂里了，不去学校就留在家里好好看书，晚上不加班我就早点回来。明天下班来接我，我把住宿的东西搬到出租房。”
“需要叫辆搬家车吗？”程盛眨巴眼卖萌。
“两个人拿得下，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搞定的。”路挽松开他，结结实实的倒在床上，新床硬中带软，发力的时候床垫极为有弹性，配合腰间的力量…咳咳，扯远了。
程盛微微一笑，这般也算是让路挽答应自己去上学，翻身趴在他胸前，搂道：“路挽啊路挽，什么时候才能一早就听我的呢，我的钱我们一起用，世道本来就存在不公平，有穷有富，你能碰上我就要抓牢了，自尊心比我重要吗？我见过你的全部，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钱的事情上不要客气，那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还不一定用的完呢。”
“我…”路挽吃笑一声，捂着程盛后脑勺轻抚，“我也不狡辩了，都听你的，我的取款机。”
“取款机…哈哈，可惜你的取款机有额度，不能无限制取款，”程盛自笑，再道：“我会努力让你的取款机永远都有钱。”
“呵呵，睡吧，明天我要早起。”路挽推开程盛，抬手关灯。
黑暗里，程盛又缠了上去，“路挽，我有件事骗了你，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
“嗯，睡觉吧。”路挽点头，扯着被子盖上。
“不好奇吗？”
“随你骗，我不怕。”
翌日，程盛清醒时路挽已然起身去上班，回想起路挽昨日说下班去接他搬行李，不由得开心起来，下床的步子都轻盈了许多。
时间飞跃，眼看着到了下午三点多，到路挽所在的工业园走路过去要耗费不少时间，便早早出门，心里头还挂记着他的出租房是什么样子。
赶到尝腥工业园时，五点出头，距离路挽下班不到半个小时…
盯着时间倒数，一分，一秒，程盛在楼下逡巡良久，今日天气不错，宜搬家，这个点天还没黑。
“等多久了？”
乎的，一小撮人从楼上走下，包括路挽，见到程盛那刻拥了过去，看上去状态极佳。
“刚到，你宿舍在哪儿？”程盛扫眼道，这个点不算下班，少有几个人骑上电动车溜出厂房。
路挽扬头呶呶嘴，“挺近的。”
待两人赶到宿舍，里头无人，程盛巡视几眼，一间宿舍住八个，这个宿舍卫生间倒是有门，比学校的宿舍环境差点。
“味道好大。”程盛稍稍捏鼻子，将路挽的行李从床上收了下来，东西确实不多，被子也是垫一半盖一半。
路挽转身抽出床下的桶，将牙刷毛巾那些装了进去，笑道：“这里面住的人走出去干干净净，实际上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要不是宿舍禁止吸烟，那肯定更臭。”
程盛嫌弃的瞧着左右床铺上的臭味源头，憋了口气把东西收拾完，快步走到门外等候。
待路挽拿上东西出来，将门扯上，推着程盛下楼，“好啦，打工的生活就是这样，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就跟我现在一样。”
“下次找工作不要找这种，非要上班你和我说，我找林誉他爸，他家里开劳务公司的，或者…你来我们自己家干活也行，我爸绝对不会亏待你。”程盛轻道，小眼神往路挽脸上撇。
路挽连连点头，应承道：“有你包养了，我还打什么工啊，程老板。”
“嘿嘿，对嘛，你都进社会这么长时间了，要懂得一句话，”程盛反手指着自己，“利用身边的资源。”
“呵呵，拐了你，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了。”路挽跟笑道。
谈笑间，两人已行至电动车旁，左右也就被子大点，其余也没甚东西，行李路挽提着，程盛转动车右把手，一溜烟的功夫开出工业园。
照路挽指路，程盛将电动车停在北巷某处房屋前，这地离红枫山极近，站在楼顶抬眼就能看到。
此处房屋老旧，住着不少人家，路挽在前头引路，从一楼直奔五楼，六楼天台，一层独七八个小房间，待路挽钥匙插入开锁，嘎的一声推门而入。
“好小。”程盛轻道，整间不过学校宿舍大，却隔了四个区域，卫生间，厨房，和两个卧室，卧室说是卧室，不过是两张床中间隔了一些纸箱子。
“费用紧张，又想要两个卧室，嗐。”路挽轻叹，将东西整理一番，被子放床上，拉着程盛坐下。
坐在床尾能看见隔壁床的床脚，私密空间近无。
“这个地方留给泠泠住吧，你住我家，”程盛倒头躺了下去，念叨道：“是不是想过和我分开，所以在这里搞两个床，年初回来见过之后，我天天都想见你，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我爸又不准我出去，我搞得像神经病一样，做梦都能天天梦到你。”
“呵呵，”路挽跟着躺下，侧头笑道：“我倒没有你那么严重，每天忙着赚钱，下班路上惦记我的男票有没有好好看书，…这样的日子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经历。”
程盛吃笑一声，翻身坐了起来，连忙拽着路挽起身，“站起来我抱一下。”
路挽乖乖配合，待程盛降低身段，半个身子趴他身上，顷刻间被抱起，又放下。
“嘿，又轻了，”说罢，程盛将他放下，往某处摸去，掂量一般感受了一下，“原来肉都长到这里来了。”
路挽大笑不止，顺手从床板下摸出银行卡，推着程盛出门，“别搞，小心我起来了要你负责。”
“负责就负责，又不是没那个本事。”程盛撇嘴道，硬生生被路挽拉出房门。
谈笑间，两人缓缓下楼梯坐上电动车，这地小孩子甚多，三五成群围在一块儿玩，程盛多看了一眼，他的童年除了在林誉家就是自己家，偶尔外出也有宝叔陪着，不像他们那样伙伴成群。
此地倒算个热闹的好地方。
驱车赶往程盛家途中，顺道买了些米，二人没羞没臊的过了一夜，翌日，路挽照常上班，从昨日起能不加班便不加班，许是上头领导见路挽年龄小，加班与否全凭他意愿，倒没加过几次班。
“东西拿完了？”
这日，路挽办完离职手续，领了扣押和本该领取的工资，刚下楼来，见程盛坐在电动车上朝他招手，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程盛特意戴了一副墨镜。
“都在这里。”路挽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只碗筷加一个水瓶，笑着坐上程盛后座，袋子装在后备箱里头。
风在后面追，电动车飞驰而过，抬头望见天空时，程盛轻喊：“解放喽！明天上学！喔！！”
眼下这个点，路中央偶尔开过一辆小车，路面宽阔任驰骋。
“呵呵，我好多东西都忘了。”路挽两手趴着程盛双肩，一点点取下程盛的墨镜，自个戴上。
“我教你！一起读高中！上大学！将来的将来永远不分开！”趁着路面无人，程盛大声吆喝。
“程盛！”路挽也跟着疯狂，大喊。
“诶！”
“将来的将来！”路挽道。
程盛跟道：“永远的永远！”
两人异口同声大喊：“在一起！！！”
“哈哈哈哈！！”笑声抛之脑后，随风散去。
待回到家中，路挽将银行卡交到程盛手里，正式宣告还完了学费，程盛收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说交完路挽学费的事是假的。
本着先把路挽骗到学校再说，程盛足足憋了一晚上，直至翌日清晨，路挽提着一袋住宿用品，眼下学校刚放完月假不到一周，前些日子江雨鸣和路泠才来过一趟，因路挽下班晚，便一直留在程盛家等，几人诉说自己的喜闻乐见。
“要不然打车吧。”程盛轻道。
此刻二人站在公交站台下，晨间微风凉爽，天也明亮，刚在对面吃完早餐便走到这里站着，等车。
“少爷，我们不着急哈，不差这点时间。”路挽笑道。
程盛轻啧，总感觉路挽叫他少爷是讽刺自己，不过无所谓，随他开心。
等了半小时，车从远处驶来，路挽塞了四块钱进投币箱，同司机说了声两个人，程盛上车前匀速吸了口气，一猛子扎进公交车里。
“车辆起步，请扶稳坐好，下一站……”
车里人少，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路挽身侧放着行李，单手搭在袋子把手上，轻轻转头看了眼程盛，他那模样，坐车比考试还严肃，一句话不说，见路挽盯着他，他便回看一眼。
不知什么缘故，程盛在五溪路口下车后蹲在垃圾桶边干呕，反胃好些时间没吐出来，路挽顺着他的背轻抚，这种感觉他从没体会过，单瞧程盛模样便知极其难受。
“喝点水漱口。”路挽从背包一侧摸出水瓶，递上。
“呕…………！”
程盛刚接过，胃里翻腾了起来，朝垃圾桶里吐出一道彩虹，待结束，接过路挽递来的纸巾擦拭，泪汪汪的瞧着路挽傻笑。
“咕噜咕噜…呸！”
浅喝一小口漱口，再吐掉，路挽陪着他蹲在一家店门口缓神，直至程盛自己站起身来，虽还晕晕的，比之先前好多了。
“出丑了。”程盛自嘲轻笑。
路挽眯眯眼摇头，笑道：“平常都没见你吐，是不是这几天着凉了，身体不舒服？”
“呵呵，平常你用专车接送，环境密闭容易晕车，汽油味太大了，”程盛扶额笑道，“我家的车经常除味，老爸他们知道我不习惯坐车，一般都备一只口罩，下次买个口罩戴。”
路挽后悔道：“早知道打车了。”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受的了。”程盛拍拍路挽后背安慰道。
“那再来一遍？”路挽调笑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我选择屈，哈哈。”
谈笑间，已至学校门口，程盛将假条销假，昨晚和老爸打过电话，让他和班主任说声，今天回学校正常上课。
至于路挽，保安见他提着一大袋住宿物品，让他在进出登记表上签了些基本信息，便放他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