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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四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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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师兄说温客行找他借钱,2000万,交换条件是整个工作室的潜在收益,包括待播的三部戏、所有广告代言和商业物产,但最值钱的是温客行的经济约。这种匪夷所思的借款方式,除去脑子秀逗了,师兄想不出别的合理解释。
一旦合同生效,温客行自愿成为他工作室的艺人,不,准确的说,是阿絮的艺人。温大善人有言在先,经济约有两成收益由阿絮打理。
温疯子,果然疯得濯清涟而不妖。
在商言商,师兄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不趁机敲骨吸髓,小七爷就白混了。
各怀鬼胎的两个大帅哥迅速达成一致。师兄礼貌性通知一声师弟,“混吃等死与日进斗金终可兼而有之,可喜可贺。不过,师娘的杀猪刀也该磨了。”
师弟自是投桃报李:“咱们家可不止一头猪,杀猪刀落在谁身上,不好说。”
温客行低头,用鼻尖摩擦着周絮的锁骨,口中呢喃“阿絮”。一双大手轻抚着线条极美的肩胛骨,一遍又一遍。
阿絮仰着脖颈,无声的大口喘气。一波接一波的酥麻感沿着颈椎冲进脑海,整个人挂在另一个人身上,无力也不想挣脱。
他怕极了,自己的身体却不是自己的。
凉凉的液体落在肩窝上,阿絮瞬间绷直了背。“你个鳖孙儿。”
“阿絮身上有光,我忍不住想靠近,越是亲近,越是舍不得放手。对不起……对不起。”
俩大男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对着哭泣,怎么瞧怎么诡异。
周絮祈祷,成岭千万别这会儿推开屋门,他这个师父就没脸收徒弟了。“你这人几分真几分假,我分辨不清。”他也曾很努力地抗拒,最终不得不缴械投降,任由老温侵门踏户,“那道光,总有消失的一天。”
或许先动心的是温客行,可最走心的一定是他周子舒。
“我跟你师兄……”
“钱我自己会挣,不缺那点。”
老温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见正主没打人,又轻啄一二,亲眼见证阿絮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转青。“听我说完。我也到了转型的时候,靠自己单打独斗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正好找个理由绑上七爷这条大船,他有乌先生,别人不敢动。过渡期那几个月,够我忙自己的事了。”
“危险吗?”阿絮就差把“担忧”两个字刻在脸上。
老温亲他的喉结,故意的,亲到他气息不稳方作罢,“朗朗乾坤、法治社会,依法行事而已。再者,2000万撒出去,一定有人肯说出实情。”
“那让阿湘跟我一段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我出发去机场。”
“所以呢?”阿絮略低下头,神情蛊惑,称得上又美又飒。
那双大手游走到腰间,“不要点利息不符合温大善人的美名。”
可怜的成岭,六点被薅起来,冒着零下10°的严寒出门跑步。
煎鸡蛋卖相极难看,白粥是剩下,面包片烤得只焦黄不里嫩,火腿肠切得忽大忽小,牛油果摆盘忒难看。
桌子上摆的满满登登,可看着没有食欲阿,他缺油水,想啃油条!油汪汪的油条!
成岭发愁:“以后能让温叔做饭吗?”小脸皱成一团。
冰箱里被温客行塞得满满的,可扛不住师父是厨房杀手,虐待儿童简直令人发指。
周絮摆出严师的架势:“这饭不能吃吗?挑三拣四的,饿你三天就老实了。”
成岭认命。他才12岁,终究是无力抵抗恶势力。“你俩以后……能不能收敛点。人家还是个孩子。”
一琢磨出味儿来,周絮那张老脸腾得绯红,赶紧喝口凉白开压压惊。“半夜不睡觉。”
“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这样不好。我还没法偷拍……”
“张成岭!”
“在!”成岭瞬间起立,大声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不向温叔出卖情报,只要零花钱给得到位!”
大冬天的,周絮抄起剧本当扇子拼命扇风。
“师父果然嘴硬心软。”
“小小年纪不学好,听墙根的毛病跟谁学的。”
“隔音太差,我也不想的。”
“从头听到尾?”周絮自觉心脏病要犯。
成岭叹气,“骗你的,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儿。听见你们提到沈叔叔。”
“成岭……”
“沈叔叔出事以后,我爸反复念叨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不知道当年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爸爸总避着他们。”
周絮心疼他过分早熟,“交几个同龄的朋友吧,一起长大、一起变老。”
“都是些屁孩,没空搭理他们。”成岭扬起下巴,傲娇得很。
“可是人最怕孤独,年纪越大越怕。”
“所以师父要和温叔在一起?”
这脑回路,多么得出淤泥而不染。
周絮问:“你介意吗?”
成岭不假思索回答:“温叔可以,别的男人不行。”
“为什么?”
“等我拜师那天再说。”
呦呵,学会卖关子了。
“依着师门规矩,16岁拜师,你还有四年。”
“四年?”成岭想了想,“行,四年后我发个微博昭告天下。”
“你明白拜师的含义吗?”
“师徒如父子?”
周絮“嗯”了一声。于他而言,意义更有不同。这辈子,子孙缘怕是单薄了些。
“那,我给师父和温叔养老。”
别说,这话听着着实感天动地。
“那什么,师父能多给点零花钱吗?”
算了,收回不存在的感天动地。“吃过饭练毛笔字,下午跟师父去健身。”
心态崩了。成岭欲哭无泪,“小怜姐过生日,我没钱买礼物。”
“谁?”
“高伯伯的女儿,高我一届,能免费给我补数学课。”
“抄十遍《侠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