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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小别胜新婚,久别盼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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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坚宗儿两人骑马回来,大门上的小子来报,未儿姑娘回来了。
玉楼忙让请进来,未儿一见旧主泣不成声,“姑娘身子可好?”
玉楼扶起她:“好得很,你看我都长胖了。”
“姑娘眼睛怎么肿了?”
“我娘亲昨夜没睡好,喜子叔叔说这叫小别胜新婚。”宗儿记得在马场的时候,别人问起娘亲,自己只说娘亲没睡好,喜子叔叔就这么说的。
平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臭小子,不许瞎说。走,我带你去捉蛐蛐。”
未儿惊得长大了嘴巴:“姑娘,你们......”
“你别听他胡说,咱们屋里说话。”玉楼拉了她进屋说起私房话。
“公子待你可好?你身上可有了?”
“姑娘,他待我很好,原本以为我去了呼延府也就是个侍妾,没想到他以正妻之礼待我。处处让着我,府里大小事务也都让我做主。奴婢当真是不知怎么好了。”未儿只不说二人夫妻做得如何了,除了这一样他真真算得上是个无可挑剔的夫君了。
“他既对你好,为何你的肚子还不见动静,年纪轻轻生个娃娃养起来不是很好,他常常在外,你也有个陪你打发时间的。”
“是啊,是我的肚子不争气。”未儿实在不愿意把夫妻间这点事情再说给她让她着急,事实上呼延天城自那一夜后,再也没有碰过她,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府了。
“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呢。”
“姑娘,我听适才小公子说......姑娘莫不是......和将军往前走了一步?”
“没有,没有,我,我们,哎,一言难尽。”
“仔细想来将军对你虽冷冷的,却自有一番意味在里面,他碍于他父亲和天城公子的缘故,如今时过境迁,姑娘你当年也是平将军的红颜知己,临走时也言明不记恨你的,何况这些年来,你每每为他焚香超度,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我自有我的顾忌,他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孩子,而我,应该以长辈自居。”
“姑娘,您不过才二十出头,将军也快二十了,你们两人这个岁数不能再般配了。”
“我哪里才二十出头,我如今都三十好几了。”
“姑娘又说笑,姑娘的姿容只说你十八也有人信的。”
“好了,你无非想撮合我和他,不跟你抢夫君罢了,你放心,我如今也释怀了,只要他不说带我走,我自然不会去搅扰你们。”
“倘若公子要带你走呢?”未儿忍不住问道。
“我,大概再也不会了。他春天来了一次,同我说了很多,可是不知道第二日为何不辞而别了,想来他也嫌弃我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我听了都要生气了。或许公子认为,姑娘有人照顾了,也就放心了。”
“不说这个了,只是你怎么想起这个时节来了?”
“哦,姑娘,我是来给姑娘送东西的。”
“大老远的,莫不是还给我送些好吃的,快给我看看。”
玉楼满心欢喜打开看时,却惊得一阵心口疼:“未儿这?”
未儿忙扶住她:“姑娘先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玉楼看着那些熟悉得东西,那柄她曾经爱不释手的胡刀,还有陈粟为她穿上的血蚕丝的小衣和貂皮披风,还有登凤凰台时那支金步摇,和陈昌给她的绞丝玉簪。这里每一样东西所饱含的记忆,都让她难以释怀,都足以令她肝肠寸断。
“原本我是不想把这些东西送来的,可我看到先帝的绞丝玉簪,想着姑娘或许也想跟它们道个别。再者,这里还有贵妃娘娘的一封信。”
“你从哪里得来的?”
“姑娘,这是皇上命人送来歧亭的呼延府的,不知道他是否还想借着这些东西,让姑娘顾念起旧情,带着孩儿回去。”
玉楼拆开元思的信,“玉楼卿卿如晤,一去五载,不见只字片语,不知玉人安好否,茶饭可香,为夫每常追思你我当日同登凤凰台,月夜互诉绵绵衷肠,汤泉池中洗兰香,今日孑然一身,痛悔不及,如今璇玑殿仍虚位以待,三宫无人登顶,粟纵有后宫佳丽,前朝江山,犹似行尸走肉。纵然悔之晚矣,仍望能一诉衷肠。此系你素日爱物,粟命人送至呼延府,惟愿玉楼睹物思人,念及你我夫妻一场,能回心转意,粟定然痛改前非,事事以你为先,不再为难。夫:陈粟。”后附元思寥寥数语,问候宗儿,嘱咐务必善待宗儿。
玉楼虽恨,心中却不无触动:“他故作无辜,貌似被负心女子背叛,还一味追思往昔。我当日若是不从他手里逃出来,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宗儿想必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还焉有回头的道理,简直时痴人说梦。”
“他只以为姑娘你在歧亭呢,想来他的人还没找到姑娘。”
“只是他知道天城公子这处宅子,你们务必要当心,倘若他以为我在那里,起了歹毒心思,必然要殃及到你们。”
“姑娘放心,公子早已有安排。”
“你一路赶来,定然饿了,咱们去吃些东西。”
未儿见了平坚,略做失礼:“少将军安好。”玉楼拉起她:“你如何向他拘礼,如今你是长辈。”
宗儿蹦蹦跳跳过来:“娘亲,快看叔叔给我捉的蛐蛐,这只大的是叔叔,小的是我。”
“宗儿乖,还没见过未儿姑姑。”
“我小时见过的。”
“你还记得?这个猴孩儿,那时不过一岁多点,你哪里就记得了。”
“姑姑,我带你去看我的小马驹。叔叔给我一匹小马驹叫小白,它浑身雪白,它只听我的话。宗儿骑着刚刚好,可喜欢了。叔叔说等宗儿长大了,小白也长大了,它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嗯,宗儿真乖,长大了骑着小白跟着叔叔上阵杀敌,将来也是个小将军。”
“我不要,他们说没有爹爹的孩儿不能当将军。”玉楼听闻,忙搂过他,心疼地说:“宗儿不要听他们胡说,宗儿有爹爹的啊,宗儿的爹爹在......”
“叔叔就是爹爹啊,以前叔叔总是不在家叫叔叔,现在在家陪着宗儿可以叫爹爹了,以后再有臭小子说你不能当将军,你来告诉我,我去揍扁他。”
“不是,不是,宗儿,不能说谎啊......”玉楼听他这一番逆天的言论,急得要捂住宗儿的耳朵。
“真的吗?宗儿也有爹爹的?”
“当然啊,走爹爹带你去吃饭。”
“爹爹真好,有爹爹真好,我也有爹爹了!”
玉楼直翻白眼,未儿在一旁打趣道:“姑娘你还说没这回事,我看啊,宗儿说的小别胜新婚八成是真的吧?”
“你饶了我罢!我真的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平坚你说句话......他不过是心疼宗儿罢了。你千万别多想。”
玉楼和未儿只顾着说话,不曾想宗儿拿出那把射月刀递到平坚眼前:“爹爹,这个刀可以送给我吗?”
平坚认得父亲的这把射月刀,“你在哪里找到的?”
宗儿把他领到跟前,包裹里一应物什还有那封信,尽收眼底。陈粟贼心不死,竟然还惦记着白玉楼,想到他几次差点害死她,如今又情深款款来诱惑她回头,实在是可恶至极。只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相信她不会再回头,可是难保不念及旧情原谅他。总要及早想个法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