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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耍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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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是被冻醒的。
他打了个大喷嚏,腹部的疼痛瞬间让他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伤口被人草草包扎了一下,绷带边缘还发着年久的黄。
而他自己赤.裸在床上,窗户没关,冷风吹着,他抖着。
“唉。”
魔术师认命地关上窗户。
外边天已经亮了,只剩下一轮残月。
马戏团早早有了人声,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动物吼声。
魔术师套上黑色外套出了门,面上血色全无。
路过训狮子的女人莫妮卡时,对方冲他舞了舞鞭子,打声招呼。
“你昨晚被吸干了?”莫妮卡眼神暧昧地扫过他的档。
魔术师掀起上衣让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莫妮卡挑眉:“看来是个小野猫。”
“小野猫?唉,吃人的豹子还差不多。”
魔术师哀怨地叹了口气。
他步履艰难,打算去一趟药店,重新换个包扎师傅。
“莫妮卡,帮我告诉老板今晚我的演出取消了,随便安排给谁吧。”
莫妮卡红唇勾着,上挑的眉毛带着令人畏惧的神情。
小丑最怕她这幅表情,但魔术师不怕。
她转过身子,皮鞭大力鞭向偷懒的狮子。
——
魔术师到了药店,医生给他包扎。
这年头请医生是个奢侈的事,一般人受伤随便包扎一下就过去了,也不管药品是否被污染之类的精细事。
当然,这也是这个年代为什么这么多人死于破伤风的原因。
但魔术师不一样。
他娇气,有钱,不乐意委屈自己。
药店的医生告诉他只是皮肉伤,下手的人没下狠手。
唉,这还不算下狠手。
他都疼的晕过去了,真下狠手,怕不得刀狠狠扎进腹部,再扭上一圈。
于是又趁着有病在外边转了一圈。
脱下魔术师的礼服,谁也不认识魔术师。
他只不过是一个金发蓝眸,长得过于英俊的适龄男青年罢了。
偶尔路过的人丢了点东西,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一直逛到晚上,夜市的油灯亮了,微弱的灯火不值一提。
尤其是与远处矗立在市道尽头的马戏团相比,老板最近买了新出的电灯,投射灯投射出的巨大光幕如同一束闪亮的火炬。
熊熊燃烧,带着魔力,吸引枯燥乏味的平民到这里寻找欢乐。
飞蛾扑火。
魔术师是从马戏团正门进的,新收的学徒不认识他,只让他掏钱看演出。
他不喜欢在没有面具的私下和人纠缠,只叹了口气,将票钱给了学徒,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
今晚果然是小丑的演出。
他画着厚重的油彩,完全看不出那层滑稽的油彩下有一张秀气的东方人的面孔。
小丑踩着皮球向前滚着,丢着燃烧的火把耍花样。
看得出功底很深。
也难怪动手让他那么疼,却只留下了‘皮肉伤’的结论。
魔术师有点小心眼。
得罪他的人总是会比较倒霉。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攥着的石头弹到了皮球上。
唉,离得近就是这点好处。
冲击力的加持让小丑瞬间失去了平衡,在皮球上滚得手忙脚乱。
三个火把也在他手上加快了交换的速度。
魔术师勾了勾唇,又弹了块石头。
小丑却没同他意料的那样狼狈地摔在地上,反而摆正了身体,从容不迫的从皮球上跳了下来。
三个火把也被小丑轻巧地熄灭。
他冲观众优雅地鞠了一躬。
观众配合地鼓起掌,给足了小丑面子。
魔术师却眼皮一跳。
小丑抬头时,目光盯向了他。
而后他扭头,留下一个对魔术师来说,过于意味深长的笑容。
散场了。
魔术师从马戏团出来,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唔,应该不会再捅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