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生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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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倩倩，你要不要脸？”
一女生向前倾着身子，脸涨得通红，指着蔡倩倩怒骂。她的朋友在女孩儿的身侧，和她一起用不善的目光盯着蔡倩倩。
临近午休，班里人回来的差不多了。全班的注意力都被这么大的声响吸引住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个个抻着脖子来回转着打量，耳朵也立着来留心这边的动静。
蔡倩倩坐在椅子上，半侧着身子，下巴微抬看向面前的女生。
“这问题问得有意思。你说呢？”她也不恼，脸上还隐约透着笑意，像仅仅在回答女生的问话，没别的特殊含义。
“我说？我说你不要脸！你知不知道李元卓是我男朋友？还让他给你送水，贱不贱？”张瑾莹被蔡倩倩笑眯眯的样子气得想呕血，又继续放大音调，让大家看看蔡倩倩是个什么货色。
蔡倩倩还是笑着，唇瓣像是充血似的红，眉眼弯弯，明艳且好脾气的笑模样。
“李元卓？他跟你分手了不是？他要给我拿水，我也没办法呀。”
这话的内容和语气更让张瑾莹气不打一处来，她用手指着蔡倩倩的脸，竟一时语塞。
还没等张瑾莹找出词来叱骂，蔡倩倩抬手握住了张瑾莹指她的那根手指头，向后掰去。
“我不太喜欢别人用手指我。”
张瑾莹看着神色未变的蔡倩倩像是没用多少力似的，但是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从嘴中泄出几丝微弱的呻吟，整个人向后缩去。
“你至于吗？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现在居然还动上手了！”旁边的朋友扶住了张瑾莹的身躯，皱眉质问。
蔡倩倩挑了挑眉，“我有错？我有什么错？麻烦把事情搞搞清楚，再来找我也不迟。不敢去找李元卓，却来找我？柿子专捡软的捏吗？”
张瑾莹先是短暂的沉默，后痛哭出声：“不是你的错？那李元卓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就是你的错！”
周围同学见张瑾莹流泪，便围上去劝慰她，张瑾莹的哭泣声才渐渐减弱，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心里的底气也回复些许。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张瑾莹擦了擦眼泪，讥笑着继续逼问。
蔡倩倩神色平静，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静静地凝视着张瑾莹一会儿，淡淡地回：“我说什么？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不是你哭你就有理。我最后提醒你一遍，我不是你能拿捏的软柿子。”
这时，午休的铃声也响了。知道老师中午要来班里检查午休，张瑾莹也不敢继续闹，便憋着气愤愤回到座位上。
蔡倩倩旁边的昇宇往她那里瞟了一眼，怪声怪气地说：“你早就该离那些男生远些了，要不也不会惹出这种麻烦事。”
蔡倩倩也不恼，坐同桌这么久，早就习惯昇宇说话的方式。她不咸不淡地回：“这我有什么办法呢，人格魅力太大也是错么？再说了，你不觉得那些男生其实还挺好玩的。生活，需要乐趣嘛。”
昇宇突然回头看向蔡倩倩，想要从蔡倩倩平静的神色中窥视出什么来。半响，又问：“有意思？怎么，你想谈恋爱了？”问完，也不转头，就这么看着蔡倩倩，等待她的回话。
感受到昇宇的视线，她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啊。有趣的男生这么多，和一个谈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你到学校来就整天想这个？”男生又忍不住呛声。
“那倒没有。学习当然是最重要的，但别的也可以有。”边说着，蔡倩倩边拿出抱枕放在课桌上，“好了，同桌。我要睡了。”说完，蔡倩倩合眼枕在抱枕上，刚才午休的闹剧似乎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约是过了十分钟，蔡倩倩的呼吸平稳，已然睡得香甜。身旁从午休就一直奋笔疾书的昇宇停下笔，用余光悄悄打量蔡倩倩的睡颜。
他嘴角轻轻抿出了上扬的弧度，显出些开怀。后又突然想到蔡倩倩说的话，嘴角就垂下来，有些困扰的样子。
过会儿，他也忍不住睡了。
俩人趴在桌子上，肩与肩的距离只有一道桌线。
——
第二天，还是午休。
蔡倩倩盯着昨天谈话里的主角——李元卓，听他着急的不停解释，也不出声。
张瑾莹进班后，见到的就是李元卓手足无措地向蔡倩倩不停说着什么，而蔡倩倩有些无动于衷的情景。她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快步走到李元卓面前，诘问：“你来这儿找她干什么！你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她！”
李元卓见到是张瑾莹，五官皱得更紧些，不耐回道：“不是！我早就不想和你谈了，就这么简单！你赖不着人家蔡倩倩！别再发消息缠着我了。”
昨天面对蔡倩倩张瑾莹尚且可以咄咄逼人，可是今天李元卓毫不留情的回话和不耐烦的神情却让她滞在原地。
她忍住哭腔，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为什么？我们谈了一年了！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不想谈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元卓不厌其烦：“行了行了。我这不现在告诉你了吗？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张瑾莹不回话，只是默默流泪。杵在过道中间，垂着头哽咽。
蔡倩倩出声令张嘴想继续解释的李元卓咽下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停，不用再说了。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不感兴趣，本来我们清清白白也不用解释。只是最近我的生活被你们打扰了，我不太喜欢。所以，今后你也别来了。”
李元卓听到蔡倩倩的话更焦急，他张口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蔡倩倩直视他的眼睛，他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倩倩，我…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对不起。我会解决的！”说完，不敢听到蔡倩倩的回答，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目光也没有施舍给张瑾莹半分。
李元卓慌慌张张离开教室，走的时候还意外撞到了一个带着银框眼镜、拿着黑色水杯的女生。他连忙说着“对不起”，之后走远，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元卓走后张瑾莹还在原地，也不动，保持着垂头抽噎的姿势。周围围观的同学感觉时间仿佛凝滞在此刻，都不免感到几丝尴尬，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劝慰。
蔡倩倩低头看向张瑾莹，“刚刚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们之间的事，别再牵扯到我。没事的话，就别堵在这里，影响别人的进出。”
张瑾莹用袖子拭去满脸的眼泪，吸吸鼻子，抬起头狠狠瞪着蔡倩倩，“你凭什么一副不关你事的态度！李元卓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所以呢？”
“知道！那你还有脸这么说？！！你是第三者你知道吗？”
蔡倩倩听到“第三者”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怒意，她冷着脸，声音也不复先前的平静，“第三者？谁允许你这么说我的？他就算不喜欢我也还会喜欢别人。知道为什么吗，无非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甚至厌倦你了而已！”
张瑾莹摇着头又大哭，“你胡说！你胡说！”
蔡倩倩不打算到此为止，人呢，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她必须让张瑾莹明白她没有义务承担这莫名的怒火。
“你才多大，十几岁？还没有成年的人整天在校园里为这些情情爱爱要死要活，你照照镜子，看自己可不可笑？如果你只是想为自己这段失败的感情找一个出气筒，那么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蔡倩倩面无表情，说完也不在意张瑾莹的回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得干自己的事。
方才蔡倩倩的话说完，全班静悄悄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声。几分钟过去，张瑾莹语气也变得平静，“你没谈过，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再去找你，你最好也像你说的那么清清白白吧。”说完，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纸巾来擦脸上未干的泪辙。
昇宇的余光一直在留意蔡倩倩，观察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开口：“张瑾莹那么说你，你不觉得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你说的，学习才最重要？这些事情顶多算是调味。”
昇宇冷笑，“行，知道你谁都不放在心上。算我白问。”
蔡倩倩停下手中的笔，注视着身旁的昇宇。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昇宇被旁边蔡倩倩目光盯得心头猛地一跳，呼吸都要停滞了似的，半边身体僵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昇宇对上蔡倩倩的视线。
“你…你不说话看着我干嘛？”刚说完，昇宇就忍不住懊恼地想咬自己的舌头，自己，自己怎么就结巴了呢！
“没什么。你是不是喜欢我？”蔡倩倩微笑着吐出这么一句。
“什…什么？怎么可能！蔡…蔡倩倩，你不要把我当成那些没有眼光的男生，好吗？你也太自恋了！”昇宇被蔡倩倩的发问惊到，本能地想要否认吗，却连话都说的磕磕绊绊。
蔡倩倩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昇宇回答完问题后很久都没有办法回神，感觉脸颊发烫，脑海里把刚才的对话翻来覆去的琢磨，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在耳边不停地响。
等到午休的时候，昇宇没办法冷静下来投入到学习中，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没办法离开蔡倩倩，他在纠结，为什么蔡倩倩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呢？她是存心试探？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午休结束，蔡倩倩揉了揉眼，见昇宇低头写着作业，有些讶异道：“你不会一中午都没睡吧？”
昇宇看着蔡倩倩无辜的神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为什么睡不着还不是蔡倩倩害得？！！
“你说呢？”昇宇没好气的反问。
“我说？我说午休之前的问题你不会还在想吧？”蔡倩倩伸着懒腰漫不经心地问。
昇宇写字的手加快，道：“别自作多情了！整天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蔡倩倩笑着扫了一眼昇宇，没有理会他带着怨气的回话。
这也太明显了，昇宇小朋友。
不过嘛，
都怪自己过分美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生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