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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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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点点,映照着少年肆意舒展开的眉眼,他笑得比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耀眼。
沐苒看着看着就莫名愣住,不知下一步该接着说些什么。
池闻璟说完才迟钝地发觉自己的演技似乎过于浮夸了,他别过头,伸手理了理头发。
身边突然传来“哇”的一声,池闻璟顺势转头。
沐苒抽出一只手推了推他,仰头望着天空,一脸惊喜地问:“小池,那是流星雨吗?”
“嗯?”池闻璟先侧眸瞥了眼她,而后慢悠悠地抬起眼帘。
一道白色的亮光划破天际,紧接着带出无数细碎零星的光芒,晕染了半边天空,烟花一般绚烂夺目。
“是的吧。”池闻璟点头,“还挺好看。”
“太幸运了!”沐苒不自觉看向他,兴奋道,“我今天突然想来看星星,竟然就撞上了。”
池闻璟笑而不语,似乎是不想打断她的喜悦。
其实早在沐苒说话时,那些流星就拖着不长不短的尾巴一闪而过,一切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池闻璟无意间转头,正对上沐苒闪闪发亮的眸子。
他弯起唇角,单手撑脸,就这么和她对视。
沐苒的那些小心思又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她赶忙收回视线,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惋惜道:“真是的,刚才光顾着看,都忘记许愿了。”
池闻璟:“现在许不行吗?”
“不行。”沐苒遗憾地叹了口气,“要在流星落下的时候许才有用。”
“没事。下次再许不就完了。”池闻璟不甚在意道。
话虽如此,可这么好的机会确实太过难得,沐苒表面妥协地点点头,内心还是止不住觉得有些可惜。
说起流星雨,她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很熟悉的旋律。
沐苒感觉挺应景,于是轻轻哼了起来:“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
“等一下。”池闻璟嘴角抽搐了下,打断道,“虽然有点伤人,但我不得不说。”
沐苒:“?”
“小沐,你唱的这是什么东西?第一句就破音了。”池闻璟忍着笑问。
“……”
沐苒皱眉委屈道:“那你不能听完再讲吗?这样很伤人自尊的。”
“我错了。”池闻璟道歉,“下次等你唱完再说。”
沐苒:“……”
她顿时没了唱歌的兴致,越想越生气,索性扭过头不理他。
池闻璟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嘴角边的笑意愈发张狂,但也没继续调侃她,反而低头抛出橄榄枝:“这歌叫什么名?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沐苒到底不是真的气,毕竟池闻璟也不是第一个嘲笑她唱歌难听的人。
她淡淡道:“好像就叫《流星雨》,是《流星花园》里的插曲,你没看过这部剧吗?”
池闻璟摇头,若有所思地咀嚼这几个字:“流、星、花、园。”
“讲什么的?”他一脸认真地问,“和天文有关?”
沐苒嗤笑一声:“什么和天文有关,是讲爱情的。”
话音刚落,她猛地感觉哪里不对劲。
爱情。
沐苒偷偷打量了下池闻璟。
他还是刚才那副表情,仿佛只是在单纯地打听,并没意识到任何奇怪。
倒是她,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说出“爱情”这两个字。
“然后呢,就只是讲爱情?”池闻璟打破沉默。
“是、是啊。”沐苒假装镇定道。
既然已经这么淡定了,不如干脆再大胆一点。
她轻咳一声,撩起前面的头发稍稍遮住了脸,而后将目光移到桌面上。
沐苒漫不经心地开口:“小池,你谈过恋爱吗?”
很好,完美,语气很老练,完全听不出一点紧张。
“啊?”池闻璟大概是从没想过她会突然投出这么个问题,一时间呆呆愣在那里。
他歪着脸盯住沐苒。
沐苒闪躲着逃避他的眼神:“就,随便问问,不想说也没事。”
“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沐苒的心脏咯噔一声,她立马下意识把头低下来些。
害怕池闻璟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沐苒很快调整好表情,抑制住拼命想上扬的嘴角:“哦。你可以去看看这部剧,看了以后应该会挺想谈恋爱的。”
池闻璟被逗笑了,他看着沐苒郑重其事的模样,仿佛真的在给他提一个中肯的建议。
他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建议。
“所以你想谈恋爱?”池闻璟瞥了眼沐苒的侧脸问道。
沐苒呛了一声,默然了片刻后心虚地摇了摇头。
池闻璟低眸,唇角浅浅勾了下。
看时间不早了,两个一起下楼。
电梯在六层停下,沐苒刚出门,就望见了守在自家门边的沐熙。
池闻璟在她身后走出来,看她止步不前,也跟着停留了会儿。
沐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良久,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淡漠地吐出一句:“哼,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沐苒不怕她,定在那里问。
“我不跟你去看星星。”沐熙懒懒地扬起下巴,“你就去找他一起。”
“你想多了。”沐苒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我是到了天台才碰到他的。”
“对吧,小池?”她回头问。
池闻璟很有义气地点了点头。
“哦哟,还小池,叫得可真亲热啊。”沐熙一副酸掉牙的样子,咂舌道。
“有完没完,快走了。”
沐苒担心她再说出什么胡话,一个劲推她进去。
关门之前,她给池闻璟比了个再见,池闻璟也很自然地回她。
这一切都被沐熙看在眼里。
秦予梅在客厅看电视,因为晚饭时闹得不愉快,她还有点生气。
沐熙把沐苒拉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她声音很轻却不失刻薄地问:“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子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沐苒扶着额头,无力地瘫在躺椅的靠背上。
“没有没有没有。”她暴躁地解释道,“要跟你说多少遍,人家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沐熙瞧她确实有点不耐烦了,就没再多说,只是又嘱咐了她几句,不过也无非是从前讲的那些。
沐苒路过书房时,想起自己对池闻璟承诺的事。
她开门走进去,凭感觉挑了些书,抱着厚厚的一堆出了书房。
秦予梅已经回房间了,沐承志捧着杯茶在看调解类节目,不时还发出几阵笑声。
现在拿这些书出门,沐承志肯定会问,到时候解释起来很麻烦,因此沐苒决定等他回房间后再去。
可她又担心池闻璟睡得早,打扰到他休息。
沐苒将书暂时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之前存的池闻璟的号码。
她点开短信编辑窗口,很快打了几个字。
【你什么时候睡觉呀?】
沐苒发完以后仔细想想,觉得这么问好像不太对,但已经发送出去了,没法撤回。
她又打了一串字。
【我理了些书,可能要晚点才能拿给你。】
那边很快传来回音。
池闻璟:【什么时候都行。】
沐苒垂睫看着这几个字,弯唇笑了下。
沐承志不知听到什么动静,转身回了头,他瞄到柜子上的那堆书,好奇道:“苒苒,你拿这些书干嘛呀?”
“我……”沐苒脑子一转,扯了个理由,“我想看看这些书,感受一下古文化的熏陶。”
就差句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了。
沐承志顿了几秒,而后眉开眼笑:“好!”
“不够的话,爸爸再去给你找,书柜里还有不少。”
“……”
沐苒摆摆手:“够了够了。”
沐承志看的那档调解类的节目一播就是两个小时,在这期间,他竟然一次都没离开过。
沐苒在房间里无聊地刷着手机,很多新闻都报道了今天这场流星雨。
有不少人早就准备好到预测的最佳位置等待,却因为错过时间而泡了汤。
这么一看,她还真挺幸运的。
将近十一点时,沐苒终于等到机会,悄悄溜出门。
她脚步放轻走到对门后,又给池闻璟发了条短信。
【我在门口。】
没过多久,沐苒耳畔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她边把书递过去边抬头。
池闻璟下意识腾出手去接。
手上轻了不少,沐苒放松地吐了口气,小声说道:“你慢慢看。”
池闻璟轻笑了声:“好。”
沐苒满意地点头,而后轻手轻脚地往回走。
她注意到还没听到关门的声音,疑惑地回头望了眼。
池闻璟一手抱书,另一只手还半搭在门边,饶有兴趣地盯着这里。
他身上穿着睡衣,是条纹款式的,远看像件衬衫,尺码应该有些大,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因为有段距离,沐苒如果想要说话,得说得很大声才能被他听到,于是她索性不出声,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你怎么还不进去?”
池闻璟很快看懂,也用口型回答:“你先进。”
沐苒知道拗不过他,就没再理,径自走进门。
时间确实已经很晚,她刚躺在床上就困得不行,方才看池闻璟的神态,他好像还挺精神的。
沐苒伸了伸懒腰,本想倒头就睡,但忽然想起忘了给手机充电。
她慢吞吞翻了个身,挪动到床头柜边,找到数据线。
手机充进电的瞬间,屏幕也跟着亮起,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
沐苒凑近了些,揉揉睡意昏沉的双眼,而后边打哈欠边看了过去。
屏幕上只有不长不短的一句话,却足以牵动她流星划过似的心弦。
池闻璟:【晚安,小沐,以后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