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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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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郁溪和孩子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今天好像是给小尧喂奶的女子和另外两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做饭。几个孩子手脚麻利地把牛背上的食物卸下来,然后一人提几只兔子边叫边喊地向几个女子跑去,留下郁溪对着两编织袋菌子干瞪眼。这菌子都是没有晒干的少说也有几十斤,而她手臂承受过的最大力量不超过三十斤,她可不是大力水手能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还能一手拖上两袋菌子。
不过幸好,不知几个孩子对大人说了些什么,几个烧饭的妇女都笑着向着她走过来了,二话不说提起地上的两只袋子轻松地向院坝走去。
郁溪在几人身后甩了甩自己略显纤细的手臂,唉,八十年代后才出生的她实在是太娇生惯养了,比起古代天天辛苦劳动的妇女,她就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把小尧交给几个孩子带着,郁溪拿着两只兔子走向三个做饭的女人对着她们一连串的比划,几分钟的手势沟通之后,三个妇女眼带怀疑地把灶头让给了郁溪。
郁溪拿着兔子,苦笑地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兔子皮该如何剥呀?她以前买猪肉、鸡肉、鱼肉的时候都是在市场买那种被处理好了的肉,她拿回家就可以直接下锅的,认真说起来,她除了用菜刀切过菜,还从来没有切过肉呢。
茗澜窝在郁溪的肩头,不解地看着郁溪的一脸为难,为什么光看着兔子不动手呢?
“吱?”
郁溪沮丧地垂下肩膀:“茗澜,怎么办?我不会剥兔皮呀。”
“吱吱!”茗澜的笑声中充满了嘲笑。
“不准笑。”郁溪气急,这家伙怎么可以嘲笑她呢?她提着两只兔子走到三个也兴致盎然地瞧着她的妇女,“请帮我下剥兔子皮吧。”
三人先是对郁溪开口说话吓一跳,可听她发出的声音时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因为不会说她们的话才不开口的呀。
年轻女子指指兔子,又疑惑地指指自己,意在问需要她们干些什么。
郁溪把兔子递给她们然后在兔子身上做了一个撕扯的动作,大家马上就领会了,于是提着两只兔子走到一边的水桶边去忙了。
没有菜刀,不知她们用什么方法剥皮?郁溪好奇地想去看一下,可是又有几个孩子提着一袋菌子来到了她身边。
郁溪只能蹲下身子择菌子,把埋在土里的根去掉,再把很大朵的菌子撕成小块。等她处理好了菌子,三个妇女已经把两只兔子剥成光溜溜的了。郁溪惊奇地看了一下放在一边的兔皮,好厉害,居然是一张完好无缺的兔皮。
年轻女子把兔皮摊开放在一边的石头上,转头对郁溪笑了一下后和另两个妇女用一种她不知明的武器顺着被剥皮的兔子身上的纹理划了几下,刚刚还是完整的兔子转眼就分成了两部分:兔骨和兔肉。
郁溪惊叹不已,简直是艺术啊,现代已经没有人如她们一样能把剥皮做的如此文雅了吧?
“吱吱……”茗澜轻轻抓了一下郁溪的衣襟。
“怎么了?”郁溪轻声问,眼睛没有离开三个妇女正在动作的手。
“吱!”看郁溪没有注意它,茗澜又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茗澜,怎么了?”郁溪依依不舍地把脑袋转向它。
“吱!”茗澜小小的狐狸爪子指着已经快要熄火的土灶。
“啊,完了。”郁溪手忙脚乱地加了很多干柴进灶。但是灶里本就只剩下一点点还燃着的柴,而郁溪一次又加入了过多的柴,所以那么多的干柴一进灶,结果就可想而知:火熄了。
“咳咳......”郁溪趴在灶前使劲用口吹气,希望能把干柴吹燃,结果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冒眼泪。她流着眼泪把灶里的柴全部拿出重新放了一次,放好后用手抹了一下眼角被熏出的泪水。
“吱吱......”茗澜跳下郁溪的肩膀笑的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几个孩子也指着正趴在灶前的郁溪哈哈大笑。
“笑什么?”郁溪没好气地看了几人一眼,又继续往灶里吹气。要是有个吹火筒就好了,以前小时候家里还烧柴的时候,每次火熄了,用个吹火筒一吹就又重新燃了。
吹了好大一会儿,郁溪终于在灶的最下层看到了点点火星,她连忙把自己的双颊鼓得像青蛙使劲往里连吹了好几口气。
“轰”,火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郁溪笑着往脸上抹了一下,火燃了,就让大家今天晚上惊艳于她的厨艺吧!
“吱。”茗澜又跃上郁溪的肩膀,伸舌舔着郁溪的脸颊。
“好了,茗澜,看着本大厨展现厨艺吧。”从开始工作时,她就嫌在外面吃即浪费钱又不营养租好房子后她就自己学着做饭了,四年下来,请教妈妈再从网上学了一些,她学到的菜色还是挺可观的。
茗澜不为所动地继续在她脸上舔着。
“妈妈......”小尧被一个正看着郁溪笑的孩子抱着。
“小尧,乖乖,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郁溪轻轻捏了一下小尧的小脸蛋,刚一松手,就发现小尧的脸上有几个黑黑的手指印。
看着小尧脸上的黑印和正笑个不停的几个小子,以及自己黑黑的双手,郁溪一下子就猜到他们在笑她什么了。冲到木桶边,果然,木桶里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和花脸猫差不多的影子。
“呵呵!”郁溪笑着用水擦净了脸上的黑印,又看着身上沾染的泥土摇头。自从她五岁后搬到城里住就再也没有把自己全身弄得如此脏兮兮了。
“你们几个小鬼头。”郁溪笑着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脑袋,几个孩子都一脸傻笑。
“来,帮我照看火。”郁溪把两个最大的男孩拉到了土灶边,两个孩子不用郁溪再和他们比划些什么就懂了郁溪的意思,很乖地站在土灶边仔细地照看着火。
烧水,再把切成块的兔肉放到快沸的水里过了一下去腥臊味,取来一块肥的流油的猪肉放到锅里熬油,熬到足够的油把差不多一整只兔子的肉下到锅里,用木铲铲了几下加水烧。等锅里的水烧到还剩约一半的时候又加了约两盆的菌子。大火烧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候,野生菌的清香透过木锅盖四处飘散,几个孩子都张大嘴深深呼吸那股清香。
“吱......”
郁溪转头,先是吃惊再是好笑。她的身后站了好大一群正一脸馋样的村民,还有茗澜,它的口水都滴到她肩上了。
郁溪笑着走到两个看火的孩子身边,在两个孩子疑惑的眼神中,把灶里燃的正旺的柴退了一些出来。郁溪点点头,再慢火炖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现在还要架一些柴在空地上处理剩下的一只兔子。
“唉呀,这两只兔子都被她们切成一块一块的了,没有铁丝该怎么串起来烤呢?”把柴火架好后,郁溪对着一块块的生兔肉伤脑筋了。
“吱吱......”郁溪正在一堆堆生兔肉边打转时,她肩上的茗澜再次叫出声。
“茗澜,你有办法吗?”郁溪停下脚步。
茗澜舔了一下郁溪,点头。
“有什么办法?”
茗澜看了一眼正好奇看着他们的村民,望着郁溪眼里有着明显的为难。
“不管他们,你有什么方法尽管提出。”
茗澜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它严肃坐在郁溪肩上对着生兔肉轻轻挥掌。
郁溪惊讶地看着生兔肉周围燃起了一个火圈,但是奇怪的是那火并没有让兔肉烧焦,它......它好像有意识一样在慢慢烤着兔肉。
“茗......茗澜,你在用法术烤兔肉?”郁溪心惊地吞了吞口水,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村民会有何反应。自古以来,人类对非我族类的东西有着惊人的排斥,他们不会拿着锄头和扫帚打算把他们赶出村或是打算用火把他们烧死吧?
“吱。”茗澜安慰地舔舔郁溪,如果这些人类敢伤害他们,它会用它的狐火把他们烤成焦炭。
“嘿嘿,嘿嘿......”不能再逃避下去,郁溪傻笑着转身面对村民。
“?”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跪在地上?
“*﹟⊙♀﹠,*﹟⊙♀﹠......”众村民一边向他们叩头,一边大声朗诵着什么。
郁溪第一次觉得她需要学习他们的语言了,语言不通别人说什么她完全弄不懂,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了他们吃肉或是会大发善心地放了他们?
郁溪手足无措地看着村民还在继续向他们叩头。
“吱!”茗澜黑色的眼睛对着郁溪想要说些什么。
“茗澜,你说他们把我们当神仙了?”
“吱!”附送一个亲密的舔吻。
看着地下把他们当神膜拜的村民和茗澜满眼的得意,郁溪打了一个响指:“哇哈哈,我也有被别人当神仙膜拜的一天!”一向都是她对着家里的几座菩萨像上香叩头。
“大家快请起。”高兴够了,郁溪上前几步把跪在前面的人扶起来,这下不用担心大家把他们当妖怪烧死了。
大家慢慢站起身,视线低垂,不敢直视郁溪和茗澜生怕侵犯到他们。
还没有等到郁溪再说些什么,几个白天和郁溪一起放牛的孩子跑到大人中间语带兴奋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郁溪再一次领受了被人膜拜的滋味。
虽说被别人当作神仙膜拜她有点兴奋和说不出的得意,但是,一次就够了,看着这些不知可以当她第几代祖辈的祖辈的古人一再地给她下跪,她心里的兴奋马上消去,她是一个懂得敬老尊贤的中国女孩,让先辈们给她下跪,她受之有愧。
“吱吱吱......”茗澜好像懂了这些人的行为急忙向郁溪解释。
“是吗,是在感谢我们救了这几个孩子的命啊?”真是些可爱的人。郁溪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把众人再次从地上扶起来。
“吱吱......”茗澜挥手收回了它放出去烤肉的狐火。
“好了,烧兔肉也可以吃了。”郁溪对众人大声道,转身走到土灶边揭起灶上的木锅盖。一揭开锅盖,浓浓的香味就钻入了众人的鼻子,众人纷纷用鼻子在空气中嗅着香味。
一锅的兔肉和野生菌,郁溪用了两个木盆才装下,被茗澜用法术考好的兔肉郁溪在表面加了一些盐后也装了一个半木盆。把一共四个木盆放在露天坝里,一个村约六十人围着在地上坐下,大家直接用手抓着兔肉食用。
四盆子肉很快就被解决完了,众人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几个女子笑着起身给众人又盛上了一碗小米稀饭。众人几口喝完了碗里的稀饭,然后大力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意为吃饱喝足。
其实他们的食量在郁溪看来实在是很小,六十人就一人喝两碗稀饭,再一人几块兔肉不管怎样都不可能饱吧,可是郁溪从他们脸上只能看到满足,没有一丝不饱的抱怨。
还有一件令郁溪感到奇怪的事,这个村子虽说不大,但也有近六十人,可是两天了,她没有在他们中间看到任何一个年龄超过六十岁的老人,全部都是青年和中年,连小孩也不超过十个,这真的很奇怪。
吃完饭,村里的人都坐在露天坝欢快地聊着什么,郁溪虽然听不懂但也抱着小尧兴致勃勃地坐在他们身边听他们用叽里呱啦的语言说话。她决定了,她要学他们的语言,所以要多听,多学习他们的发音。
感觉自己的脚背痒酥酥的,正聚精会神听众人说话的郁溪不在意地伸手在脚背上挠了挠。
但隔了一会儿脚背越来越痒,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借着火把和天空月亮的光,郁溪在自己脚背上看见了一只让她吓得大跳的爬虫。
“哇啊,毒蜘蛛啊......”郁溪抱着小尧在院坝里乱跳。
院坝里一片寂静,村民都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郁溪毫无形象地乱叫乱跳。
跳了一会儿,郁溪眼尖地看见那条五彩斑斓的蜘蛛爬到了一个中年大叔的身上。她指着大叔急急跳脚:“大叔,蜘蛛啊,毒蜘蛛爬到你身上了,小心,别被它咬了。”她记得,越是有毒的蜘蛛,长的越奇怪,身上的颜色也越鲜艳。看这只蜘蛛长得奇形怪状和它背部上七彩的斑点,一定是只毒性超强的蜘蛛,这里又没有解毒剂,被它咬一口少也要去掉半条命。
村民都顺着郁溪的手指看到了大叔身上的毒蜘蛛,却都不约而同地对郁溪笑笑,摇手让她不要担心。
郁溪急得快掉泪,那是毒蜘蛛啊,让她怎么不担心?
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郁溪把眼珠瞪出眼眶,她看到那个中年大叔揭开他挂在腰上的竹筒,然后一脸怜爱地把那只蜘蛛放到手心,再把手心放到竹筒口,那只有着几条腿的蜘蛛就顺着他的手心爬进了竹筒,最后中年大叔憨笑着盖上了竹筒。
郁溪觉得头痛,中年大叔那怜爱的样子分明是把那只蜘蛛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是眼花看错了吧?郁溪使劲摇头,妄图把刚刚那吓人的一幕摇出脑袋。
“@℉¤⊿⊕......”中年大叔一边笑着对郁溪摇了摇那只装了一只毒蜘蛛的竹筒,一边对她说着些什么。
“茗澜,他说什么?”经过一天两夜的交流,茗澜已经比郁溪先弄懂了这个村子的语言,可惜茗澜不能说话,郁溪和它交流还是要靠眼神。
“吱吱吱吱......”茗澜说着只有郁溪懂的狐狸语。
“什么?!你说那只蜘蛛是那个大叔养的?大叔说那只蜘蛛只吃一些有毒的昆虫,而且没有他给的命令,那只蜘蛛绝对不会咬人?还有,他们这个村的人基本上每家都养了一只有毒动物?”妈呀,她这两天都生活在比火星还要危险的地方吗?
“吱!”那个大叔就是这么说的。
郁溪的眼前一阵黑,老天爷,她来的不是中国古代,甚至不是地球吧?不然,她为什么会听说那个大叔养毒蜘蛛,而且他还能命令那只毒蜘蛛,更重要的是这里每家都养了一种?
等等,毒蜘蛛,被人养,蜘蛛只吃有毒的昆虫,大叔还能命令它......郁溪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她读书时期看的各类奇幻小说,里面都说中国有个民族好像确实能控制一些有毒的动物。
对了,苗族!郁溪眼一亮,苗族善制蛊,而蛊就是各类毒物中最厉害的一只。
对着众人热情的笑,郁溪缩了缩脖子:“老天爷,我不会遇到苗族的祖先了吧?”而且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这个村的人一来原来住在这的人就搬走了,估计大家都是被他们养的那些小宠物吓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