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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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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正抱着小尧在树下发呆时,小狐狸拖着一长串黑的、白的、灰的兔子回来了。
“啊,啊……”郁溪看着它发出了两声低低的“啊啊”声,就不知道该说啥了。那两只白狐狸是骗子,它们明明说它们封印了小狐狸的能力,可是如果她没有失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小狐狸的时候它和另外几只狐狸弄出了一场大爆炸,今天又用法力挖坑埋老虎,这是普通狐狸能干出来的吗?那两个大骗子。
“吱!”小狐狸把一长串的兔子放到了郁溪面前,双眼期待地看着郁溪等着她夸奖。
唉,这样的小狐狸看起来灵性十足,可爱地让她只想抱着它好好蹂躏一番,就算它是妖狐会毁灭天狐一族又怎样?它没有伤害过她呀。
郁溪轻轻摸着它的头:“茗澜……”
小狐狸的身子明显一抖,望着郁溪的双眼闪过一丝惊骇。
“茗澜,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会知道你的名字?”
茗澜戒备地看着郁溪,身子缓缓后退。
这样的小狐狸让郁溪有点心酸,因为它这样的反应证明它曾经受到了很多的伤害。郁溪快速伸手一把把茗澜从地上捞起来,再把它小小的身子放在小尧的小肚皮上,柔声安抚它:“茗澜,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吧!”
茗澜望着郁溪眼里的真诚,在小尧的肚皮上缓缓软下身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愧疚。她知道了它的名字,也就知道它会带给她灾难吧,她会怪它吗?茗澜不安地等待着郁溪的宣判。
“......汪汪……汪汪……妈妈……”小尧肉肉的小手先是摸了摸茗澜,然后吐着泡泡扯着郁溪的右手食指,“妈妈……汪汪……”
郁溪青筋,刚刚凝重的气氛被这小子破坏殆尽:“小尧,乖,要叫我阿姨,不能叫妈妈。”她才二十四岁还没有结婚,哪来这么大一个孩子?“还有,这是茗澜,是狐狸不是汪汪。”她敢打赌,这小子家里以前一定养了只狐狸狗,不然不会白目地把狐狸当狗。
“妈妈……”小尧继续对着郁溪快乐地吐泡泡。
是阿姨,不是妈妈啊!郁溪无力,想和他讲道理他又听不懂,算了他要喊妈妈就喊吧,反正这儿又没有几个人听得懂,现在先要解决茗澜的事情。
“茗澜,刚刚你去抓兔子的时候我见到你爹娘了,你对它们还有印象吗?”
茗澜迟疑了下后,点头。
“你还记得它们?那你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它们身边吗?”
又迟疑了一会儿,茗澜继续点头。
“那也就是说你对你自己的身世一清二楚?”
望了郁溪一眼,茗澜怯怯点头。
“你爹娘根本没有封印你还是说它们的封印对你无效?”
茗澜先是点头后又猛摇头。
“慢点。慢点,别急,我们来慢慢弄清楚。首先,你爹娘是真的封印你了吗?”
茗澜点头。
“封印对你无效?”
茗澜点头,接着又微微摇头,双眼看着郁溪似要告诉她些什么。
郁溪集中全部注意力去解读它的眼神:“你是说封印一开始有效,现在渐渐无效了?”
茗澜眯着眼睛开心地直点头。
郁溪托着下巴,这么说茗澜的天赋实在是好,那两只狐狸用了全部的功力来封印它,但还在它这么小的时候封印就渐渐不起作用了,如果没有封印不知道现在的茗澜会是什么样子。
“那你身上的封印大概还要多久才会完全无效?”天狐族的长老会凭茗澜的气息找到它,封印自动解开的时间越晚,茗澜就越安全。
茗澜用爪子挠挠脑袋,然后伸出狐狸爪子比了一个“五”的手势,想了想又摇头,又把另一只爪子伸出来加了一个“一”。
郁溪猜测地问道:“五十一年?”
摇头。
“六年?”
还是摇头。
“十五年?”
继续摇头。
“六十年?”
摇头。
“六百年?”
茗澜眼里露出一丝喜色但仍旧摇头。
郁溪也看见了它眼里的喜色,她大胆地猜了一个数字:“六千年?”
“吱吱!”茗澜嘴里叫着猛点头。
郁溪咂舌:“六千年?好长,看来我要辜负你爹娘的托付了。”
“吱?”
郁溪摸摸它的脑袋:“你爹娘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了,但是我只是一个凡人不可能活到你成仙或是消亡的日子。”
听到父母死亡的消息,茗澜失落地低垂脑袋,眼里闪过一丝伤心。
“茗澜,不要伤心,你的爹娘是笑着离开人世的。”那两只狐狸消失的时候,眼睛微眯,尖尖的嘴角也裂开了一个弧度,那是笑吧?
“啪哒”,一滴泪水滴在小尧的肚皮上,小尧好奇地摸着肚皮湿湿的地方,然后歪着脑袋单纯无辜地看着茗澜黑黑的尖脑袋,“汪汪……”
“茗澜,别伤心,你只要永远把你爹娘记在心里,它们就永远没有死。我和你一样,不,应该说比你还惨,我的爹娘没有死但我却永远见不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和我相隔几千年。”郁溪笑着把手贴在胸口,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对茗澜说起这件事,但是她总觉得现在只有茗澜能理解她,“我把他们珍藏在我心里,他们就永远陪在我身边。”
茗澜还是被一股悲伤的气息环绕。
看着这样的茗澜,郁溪的眼眶跟着红了,她也想起了她那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的双亲。“啪嗒”,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了茗澜的身上。
“吱!”茗澜抬起湿漉漉的双眼,伸舌轻舔郁溪。
“妈妈……”小尧软软的、热热的小手也轻摸着郁溪的脸。
两颊上的两道温暖安抚着她心内的伤口,郁溪流着泪笑着拥紧小尧和小尧肚子上的茗澜:“没关系,我不伤心,有你们在我就不伤心。”
“吱吱!”茗澜的叫声中充满了欢乐。
郁溪重新抱好小尧和茗澜,擦干眼泪继续问:“茗澜,你爹娘说你在它们身边没有呆几天,你怎么还有关于它们的记忆?”
茗澜得意地笑眯了眼睛:“吱吱吱……”
“难不成你一生下来就有记忆?”
“吱!”茗澜从小尧肚皮上蹿到郁溪的肩上对着郁溪的脸蛋一阵猛舔。
这反应是说她猜对了?郁溪轻挠着茗澜的肚皮:“那你就是所谓的天才儿童,不,天才狐?”
“吱!”茗澜被郁溪挠得太舒服,眯着眼睛慵懒惬意地躺在郁溪的肩膀上。
“茗澜,你知道你的身世,那你会想找那些长老报仇吗?它们逼得你离开你爹娘,甚至你爹娘的死也和它们有关,你……”
“吱吱吱吱……”茗澜噌的一下子从郁溪的肩上站起激动地在郁溪耳边乱叫着什么。
郁溪揉揉了耳鸣的左耳:“茗澜,小声点,我耳朵快聋了。”
“吱!”茗澜抱歉地轻舔了一下郁溪。
“好了,你报仇这件事等你能说话了我们再讨论,对了,你还要多久才能说话啊?会不会一直不能说话?”
郁溪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五”的手势。
“还要五千年?”郁溪顺势问道。
茗澜高傲地摇头,一副“你少瞧不起我”的样子。
郁溪笑着再猜:“五十年?”
“吱!”茗澜赌气偏头。
哈哈,看来还是猜错了,小心翼翼外加一点讨好的语气:“五百年?”
茗澜马上转过身,双眼直视郁溪,换成“你终于猜对了,佩服我吧”的神气样子。
郁溪失笑,抱着它的脑袋亲了一下:“还有五百年,比你化成人形的时间要少多了,茗澜真厉害,希望我可以活到听见茗澜说话的那一天。”
茗澜也乱高兴地在郁溪肩上一阵猛跳。
“妈妈……”小尧坐在郁溪的腿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么了,小尧?”唉,小尧快点学会说话改口叫她阿姨吧,这“妈妈”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妈妈……”小尧吐着泡泡,圆圆的双眼盯着地面不放。
郁溪也跟着往地下一看,进而失笑。那条黑蛇,就是那条她昨日救过的黑蛇正蛇眼含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希望她放它一条生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把它的尾巴踩住了它不能爬行。
“我说我和你还真是有缘啊,走到哪都能碰到你。”郁溪快要忍不住满腔的笑意。蛇是她在现代时最怕的动物之一,因为它们全身凉凉的、滑滑的,全身看起来没有一根骨头,酥软的让她看着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是她眼前的这条蛇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让她着实害怕不起来。
黑蛇昂着脑袋,吐着蛇信,身子爬在地下使劲往前爬行,可是尾巴被踩住了,不管它在前面怎么使力,怎么把身子蜷成一团诡异的样子,不能动就是不能动。所以只能直起前半身使劲吐蛇信希望引起踩住它尾巴的人类注意,吐啊吐,吐得它舌头都软了终于等到了她的注意。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它就激动地热泪盈眶,哎呀,是救过它一命的恩人啊,终于不用担心被人捉了拿回去炖蛇肉汤喝了。
“哈哈……”郁溪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这条蛇真的太好玩了,哪有一条蛇激动地对着人类流泪啊,还流露出一副“原来是熟人”的欣喜。
郁溪松开右脚,放那条可爱的蛇尾巴自由。她抹去笑出的眼泪指着堆了一地的兔子对黑蛇道:“如果饿的话就拿一只兔子去吃吧。”
黑蛇甩甩尾巴,摇摇脑袋,哧溜哧溜地向森林里爬去了。开玩笑,它是修道茹素的蛇,怎么能吃兔子呢?
“呵呵,小黑蛇,以后尽量少到有人类出没的地方来,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我一样放过你噢。”郁溪对着快要掩没在森林的黑蛇道。
“多谢您的提醒,恩人。”一声轻轻的满含童稚的声音在郁溪耳边如微风一样滑过。
“?”郁溪看看四周,谁在和她说话?
“吱!”茗澜的双眼一直看着森林。
“茗澜,你说是刚刚那条小黑蛇在和我说话?”郁溪激动不已,哎哟,除了白娘子,她又听到一条蛇说话了。
“吱。”茗澜点点头。
郁溪握着拳头坚定地对茗澜道:“茗澜,你要加油,要早点开口说话。你是青丘之狐,是传说中的天狐,是九尾狐的后代,你应该比那些从一般的小动物开始修炼的动物厉害百倍、千倍、万倍。”
“吱!”茗澜回以一脸的坚定,黑黑的双眼里还隐隐冒出了火光。
“嗯,加油。”郁溪使劲揉了一下茗澜的脑袋,抱起小尧走到几个正在睡觉的孩子身边,现在这时刻估计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大家该准备回村了。
郁溪一个一个地摇醒了孩子。和他们比划了一大堆后,孩子们高高兴兴地一人提着四只兔子向森林里走去。
慢悠悠地在森林外围走了一个时辰,几人终于看见了村里的牛的身影,它们也正躺在树荫处歇息呢。
“哇……”正当郁溪想要抱着小尧坐在地上再次休息的时候,她又听见了孩子们的惊呼声。无奈,又抱着小尧急忙向惊呼处跑去。
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上,孩子们把兔子堆放在一边,惊奇地看着地上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郁溪担心他们又遇见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
待被几个孩子拉着走进那块平地时,她眼里浮现的惊奇也不比孩子们少。这都是菌子呀,全部都是野生菌!
郁溪蹲在平地中央仔细瞧,这些菌子的颜色都很淡,白色的、淡黄色的、乳白色的还有和香菇一样的淡淡黑色,书上说有毒的蘑菇都是颜色鲜艳的,可是这儿的野生菌没有一朵是颜色鲜艳的,那就代表着它们没有毒,可以……吃啰?啊,不行,不能草率,有些有毒的菌子和无毒的长的一样,不是专业的人根本不能分辨啊。如何是好呢?
郁溪正发愁的时候,茗澜跳下郁溪的肩膀在地上转悠着,小鼻子在菌子上轻嗅。嗅完,茗澜回到郁溪的肩膀:“吱吱。”
“真的全部可以吃?茗澜,真是太感谢你了。”对哦,她都忘记了在森林长大的茗澜一定能辨别这些菌子有没有毒。郁溪奖赏地拍了拍茗澜的脑袋,正愁不知该如何烹调兔子肉,这不,自然的调料不就出现了吗?有了这些野生菌,什么蒜、姜、味精通通都不需要了,菌类的味道又鲜又美可以代替一切的调味品。
看着地上的野生菌,郁溪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都是大餐啊大餐、美味啊美味。可是这么多,他们应该怎么拿回村子呢?
眼珠一转,郁溪有了办法:“茗澜,你跑得快,回村子一趟,拿一个大口袋来装这些野生菌。今天晚上让你尝尝我的厨艺:香菇炖兔肉,怎么样?”
茗澜的嘴角滴下一滴晶莹的口水,二话不说地从郁溪肩上跳下向山下飞奔而去。
郁溪带头和孩子们一起把地上的野生菌全部摘了放在一边。茗澜衔着两个口袋气喘吁吁地回来时,郁溪和孩子们刚刚把地上的菌子摘完。小心地把所有野生菌放在编织袋里,居然装满了整整两个布口袋,呵呵,够整个村子的人吃了。
又是兔子,又是野生菌,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拿不走。当然,这小小的困难是难不到脑袋瓜子特别灵活的郁溪,她找了一根绳子把两个编织袋一绑再往一条牛身上一搭,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怕孩子们拿不稳那么多的兔子,把兔子也用绳子一绑放在了牛背上,孩子们空着手、哼着她听不懂的放牛歌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