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30、30

　　灭灵门依旧热闹。它的前面只有清一色的林地，后面只有静寂的山脊，只有这里喧闹地像一个异类。里面的景色依旧单调而相似，像是迷宫一样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白苏按照上次的记忆走了一段路，想起这次的目的不是找小道长，于是转向一旁的saber提议说：“saber，冷月儿给了你带路的蛊虫吧？还没到有迷阵的地方，我们先跟着蛊虫走。”

　　Saber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再次试探习小姐。”

　　白苏当然不会否认saber的想法，尊重别人的选择是她的形式准则。

　　她微笑着说：“好的。”

　　Saber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白小姐今天有点奇怪，是有话想说？”

　　“没有啊，我和平时一样。”白苏如此说着，感受着她们之间弥漫的怪异气息，毫不所动。

　　不过这次的探索并不顺利，还未到看到迷阵，她就迷路了，很多路的方向和记忆里的对不上。

　　看着前面眼生的房屋，白苏不禁皱眉，“奇怪，上次可没这房间。”

　　“看来我们早就进入了迷阵。”saber说。

　　“可这次的确是在往前进，没有原地绕圈......”白苏说到一半，突然理解了saber的话，“你的意思是灭灵门的迷阵不止一层？”

　　“如果每个分岔口都设置了迷阵的机关，可以随机的隐藏路线，这次的方向和上次不一样就有解释了。”

　　走到下一个分岔口时，白苏仔细观察了一下，不止是每条分出去的小路，都有细小的石墩沿着小路的方向往前延伸，在岔口之前的走道两旁，也立着两个小石墩。沿着走道往后退几步，就能发现走道会从岔口前的石墩开始变窄。

　　Saber一直没有说出见解，白苏就分析说：“现在前面有两条岔路，一条正前方，一条右方。如果石墩上刻有阵法，走道左边的石墩与正前方路边的石墩刻有关联的术式，比如一边阴另一边阳，阴阳相连，两个不完整的术式连在一起就形成完整的术式，左边的岔路就会被隐藏。”

　　“但是左边的岔路不一定与走道窄掉的边角相对，前面几个岔口我也注意到过，每条岔路之间的角度都不一样，往右边岔路的镜面方向走，很大可能不是左边的岔路，而是死路。”

　　白苏随便选了前方的岔路，走了一段路后又发现了路边的小石墩，“走到岔路这里的石墩，迷阵应该就已经到头了，即使左边的岔路已经不被掩藏，也因为茂密的林木遮挡而看不见。

　　“按理说这种阵法发动期间会有魔力流动，但这种魔力微弱的魔力四处都有，和普通人体内的魔力一样，如果不耗尽精力去辨别，根本分辨不出是阵法的魔力还是大自然中的魔力。”所以白苏不能借此找到被隐藏的路。

　　白苏抱着一丝希望打开云云app，不过上面只显示回程的方向和语音，不显示旁边的岔路和前进的路，地图前面只有一大片绿色，只有继续往前走，上面那一根白色的线条才会微微延伸。

　　“……”白苏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包包，毕竟这是灭灵门自己弄的导航，自然是不会拆自己的台。

　　“saber，接下来我会按照记忆走，途中可能经过没有路的地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好。”saber没有异议。

　　于是白苏原路返回，回到与记忆中没有出入的原点后，再继续往前。途中果然有很多没路的地方，树林中除了树木就是草地，并不是平整的草坪，而是长得能没过腿肚的草，看着规规整整不像杂草，不过那种瘆人的痒意和底下可能藏着虫蛇的心理，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心。

　　当然如果真的是路，不会出现这些情况，即使前面有树挡着也能穿过去。但记忆不可能像度量的地图一样精确，很多时候白苏忍耐着痒意以为自己走错路，然后走道就凭空出现在了前面。

　　白苏这时候对手机有了一定的熟悉，当即上网搜了有关仰云观的传闻，看见里面果然有很多有关“闹鬼”的帖子，不过由于没有证据，只有一部分人对此深信不疑。不过在看传闻的过程中，白苏有一个意外的发现，摄像头可以“看到”人眼看不见的路。

　　很多人就是借着这个怪异专挑只有摄像头才能看到的路走，希望有不一样的奇遇，不过很少有如意的。这依旧影响不了游客的热情，甚至衍生出“走看不见的路更大几率找到真道士”的玄学出现。

　　据说有人试过用航拍一比一还原仰云观的所有路，不过由于极大多数的路上都有树木或者顶棚遮挡，实际并不能完全还原，而后遭到网友吐槽。

　　白苏越逛越无语，都到这种程度了，灭灵门怎么还没被发现？

　　然后她就看到了“仰云观掌握现实虚拟核心科技”的帖子，虽然下面大多数都是吐槽......这之后的帖子就越发离谱，类似“小伙为研究仰云观远古科技出天价买‘魔石’，竟被老道士告上法庭”等等的层出不穷，点进去一看满篇的“小编认为”，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直到刷到“蜜玉西瓜”的新闻，白苏才停下手，把手机塞回包里，跟saber吐槽刚才看到的帖子。

　　“这次我不会被迷阵难倒了，到时候打开相机，哪里有路走哪里，迷阵还不是不攻自破？”白苏哼哼哧哧地发出怪异的笑声，“本小姐可是与时俱进的魔术师，跟那些老顽固不一样。”

　　然而，她没得意多久，再次迷路了。仍然是上次栽倒的坑，原地转圈的那个地方，小道长就在这附近。

　　白苏拿着手机左照右照仍然找不到出路的时候，saber拿出了冷月儿给她的蛊虫，那是一只彩色的虫子，看起来有点像蟋蟀，但浑身长满绒毛，还有触须似的耳朵，身上还不断地分泌粘液，只是一会的时间saber的那只手指上就淌着绿色的不明液体。

　　总之就是非常恶心，如果用毒蘑菇的标准来判断，这只虫子肯定是剧毒的。

　　看的白苏直直起鸡皮疙瘩，颤巍巍地问：“之前看没这么恶心吧？”

　　“当时没有注入魔力，处于休眠状态。”saber语气间没有透露出不适，透着公事公办的中立立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虫子的头贴在她手指上，似乎在啃食着魔力，身上的彩色变得越发鲜艳。

　　不一会儿，虫子身上传出了冷月儿的声音，“啊，你们这么早进灭灵门了？”

　　“先行调查，这是何处？”saber问。

　　“本姑娘怎么知道？你手上的小可爱只标记了那两个servant的所在地，你这不前不后的，找哪去了？真是没用，接下来就把小可爱放地上，它会带你们去找边缘的那个从者......”

　　冷月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同时虫子狠狠地吸了好几口魔力，然后在手指上转圈圈。

　　“诶，奇怪了，你们怎么进迷阵里去了？记得破阵出去后再让小可爱带路。”

　　冷月儿说完，就单方面地结束了通话。

　　果然蛊虫也靠不住，不过照冷月儿的那番话来看，小道长和小皮应该排除嫌疑了。

　　虫子很快就灰殃殃地不动弹了。saber刚要收起，白苏立即阻止，“把它放我这吧，谁知道冷月儿在这蛊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能用魔力也能用气，它不可能同时封住魔术回路和经络，奈何不了我。”

　　Saber：“这个没毒。”

　　“万一呢。”白苏看着不明液体从saber的手指滴下，不自觉地抖了抖，手指不禁痛苦地蜷起，不等saber答应，揪起蛊虫的一根须子，快速扔进之前装护身符的袋子，防水防火防油防爆，用来装这个再好不过，虫子憋死了也不怪她，怪这个袋子。

　　白苏按了按钮，乖乖地等待救援。

　　依旧是小道长，很快就出现了，这次旁边还跟着小皮。

　　“中午好啊，小道长，我们来找你玩了。”白苏率先笑着打招呼，希望小道长能不计前嫌，原谅saber用剑威胁的事，把她们带出迷阵，顺便给一张免除迷阵干扰的符咒。

　　这要求有点多，怎么想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地实现。

　　小道长刚举起手准备打招呼，小皮就大步一迈，双手叉腰挡在小道长前面，嗓音尖亮地喊道：“玩你个头，假惺惺地给谁看呢？老娘今天非得以牙还牙，剜了你不可！”

　　白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果然没那么容易，“我是真心的。”

　　小皮不屑，“呸！真心的还背把剑，准备和那个黑皮来个双刀流是吧！”

　　白苏的确背了把剑，放在定制的包里，其他人只会默认她背着吉他或者是其他什么乐器，不会想到剑，没想到小皮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这个没有危险的。”白苏没有准备理由，说了一句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

　　“小皮！”小道长出口制止了小皮，从小皮身后挪出，认真地向她们道歉，“失礼了。”

　　白苏瞬间破防，她对小道长真的是毫无抵抗力，为什么会存在如此美好的人？为了小道长她可以像哈士奇一样点头哈腰，获取信任，然后像剪碎娇艳欲滴的花朵一样，将小道长的纯真摧毁殆尽。

　　当然这只是本能的想法，白苏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最多想一想。这次也是规规矩矩地再次道歉，“上次真的对不起，这次我们是特地来谢罪的。”

　　道歉的时候都不敢看小道长，毕竟她没有说实话。

　　不过小道长似乎接受了，软声软语地朝她们招手：“跟我来。”

　　白苏立即瞪大了眼睛观察，这条路她刚才按照记忆走不出去，但跟着小道长，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屋子。

　　她只能知道这里的迷阵比外边的更为精细，更为厉害。比如外面的迷阵能麻痹视觉，但通过科技还是能破解。但这里的不一样，或许能通过科技破解也或许不行，但对五感的麻痹，肯定是比外面的强烈，强烈到即使相机能破解，视觉也会受到影响而看不到相机中实际的景象，而是迷阵规定的景象。

　　想要轻松走出迷阵的话，果然只能想办法得到小道长所说的符咒。

　　进屋后，白苏先带着saber洗了三遍手，把蛊虫留下的黏液洗干净才到桌子前坐下。小皮已经准备了茶和甜品水果，这不是说明小皮对她们的态度突然变好了，只有在小道长面前才会摆出假笑，到了小道长看不见的地方，小皮龇牙咧嘴各种不满层出不穷，变幻之快，像变脸一样精彩。

　　白苏当然不会在小道长这里搞事，她只想得到破解迷阵的符咒。

　　这么想着，白苏从包里拿出师傅搜刮来的重轩宗土特产魔术道具，递到小道长面前，“小道长，你送的护身符很好，这是谢礼，希望你能收下。”

　　小道长开心地收下了礼物，“谢谢你的礼物。”

　　“这是我师叔们给我的一些防身用具，小道长出去玩可以带上。”

　　“可以拆开吗？”

　　白苏点头，“当然可以。”

　　小道长拆着包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把玩。这可不是玩的东西，她提前写好了说明书放在包装里，现在也跟着包装被丢在一边，白苏只好一一介绍里面的东西。

　　“这是金刚罩，把这个小球砸到地上，就能召出一个保护罩包裹......”白苏还没介绍完，小道长又拿起另一个，她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跟上，结果一个不慎，小道长手上的东西就炸开来。

　　随着漫天纷飞的小彩纸，小道长变得透明......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镜面，白苏一眼就从凹凸不平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呆愣的傻样。不见不知道，师傅给的防身道具也太敷衍了，透着一股沙雕的气息。

　　小皮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也是通过镜面看到了自己的傻样，越发不正经地开始开始凹造型。不久之后，大概是意识到旁边还有外人，动作僵硬地扭过头来和她们对视了几秒钟，张开嘴巴就要口吐芬芳，却被小道长的笑声打断。

　　小道长这时已经恢复原样，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白苏愣愣地看着，总之就是非常的nice，纯真的笑容简直太治愈了，她暂时原谅师傅一秒钟。表面上当然是表现地非常淑女，“喜欢就好。”

　　经过刚才的乌龙，小道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在客人面前丢脸了，没有再玩道具，红着脸把它们一样一样地收回包装盒里。然后掩饰性地端起茶水喝着。

　　白苏趁机吹起耳边风，“其实我很喜欢逛街，这些有意思的东西我在街上也看到过不少，以后看到喜欢的，可以随时献给小道长。就是这里实在太难找，每次都要麻烦小道长出来接我，怪不好意思的。”

　　小道长从茶杯中抬起头，眼睛里仿佛住着星星一般闪亮，“你会带我出去玩吗？”

　　白苏无法拒绝，“当然。”

　　内心狂叫了几声后，突然后悔，她应该更清楚地说她想要符咒的。

　　但是看到小道长拿着杯子傻笑的模样，她也说不出口了，这趟即使没有拿到符咒也不亏。

　　“啊，主人你怎么这样。”小皮嗲里嗲气地轻锤着小道长，“明明我和蔡小姐都邀请过，你都不为所动，今个儿怎被个外人拐走了。”

　　小道长再次喝水掩饰，不满地嘟囔道：“那我不去就是了。”

　　“不是这个意思。”

　　“万一我又晕倒，会给你们添麻烦。”

　　虽然不用问也能看出小道长身体消瘦，但出去逛个街就能晕倒也太夸张了。白苏想了想，说：“如果小道长想出去玩，办法肯定是有的。”比如坐轮椅，但是考虑到小道长可能介意，她没有说出口。

　　“我不小哦，其实我跟白小姐应该差不多大，已经二十一了。只不过身体底子很差，加上没什么阅历，可能看起来会傻一点。”小道长放下杯子说。

　　白苏觉得小道长应该是介意她的称呼，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很可爱才会叫你‘小道长’，没有别的意思，我很敬佩你的。”

　　白苏的语气柔和下来，“刚才见面的时候，你很害怕吧，因为发生了上次的事，我一个master还带着疑似武器的东西找上门，但是你愿意相信我、原谅我，我觉得十分感激。”

　　小道长偷偷松了口气，“白小姐这次找我只是为了一起喝茶吗？”

　　“实不相瞒，我想要能自由出入迷阵的符咒。上次听小......你说起，我就一直很在意。”

　　“没事哦，小白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白苏没猜错的话，小道长口中的小白应该是指她，小道长是很喜欢“小”字带头的称呼吗？明明她自己很介意。

　　“这个我不能给你。”小道长的语气软软的没有威力，但回答很坚定，“小白是灭灵门的敌人，所以我不能给，对不起。”

　　“敌人？我们不是朋友吗？”

　　“灭灵门会参加圣杯战争，在这个立场上，我们是敌人。但是，我可以把我这里的法阵加点东西，再制作两张符给你们，这样你们就能自由出入我的院子，但是对其他地方的法阵不起效。”

　　白苏不再为难她，“那麻烦小道长了。”

　　说完后白苏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saber，她进来后只是一言不发地喝茶，现在得到小道长明确的回答，不可能得到破阵的符咒，saber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白苏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就传话问saber这个问题，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白苏主动挑起话题：“刚才的说的有点沉重，不提这些了，我们好好地喝下午茶聊聊普通女孩子的话题吧。”

　　这话一出效果很明显，至少小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顺眼。

　　这时saber也向她回话，“有陌生的servant靠近。”

　　几乎是刚说完，门外就有了动静，小道长也站起身走到门口，叫了一声：“耀光哥哥。”

　　白苏心都碎了，小道长还没叫过她“苏姐姐”呢！比起“小白”她更喜欢成熟一点的称呼，为什么这个成熟的称呼会被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