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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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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saber的声音把白苏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刚想回答说是,看到saber皱起的眉头,改口说:“以前见过。”
白苏不想和僵持太久,现在她自己也很乱。她找了根绳子把常叔五花大绑后,打电话给圣杯战争的管理人住持,让他来善后,处置常叔。
做好这些后,她就看见靠在集装箱旁的saber,她身上全是半干的泥,手也染上很多血,不过她没有理会这些污渍,盯着五花大绑的常叔,若有所思。
白苏走到她旁边,也像她一样靠在集装箱上,“我以前在孤儿院待过,是那时认识的常叔,他高兴的时候会给我们演奏一些曲子。”
她与常叔的相处仅此而已,“他弹奏的声音总是深入人心。”所以她记住了这个人。
再多的情报,白苏也提供不了。
常叔只是孤儿院的志愿者,她不了解他。
“saber,你刚才说了‘指使’吧?你觉得幕后另有其人吗?”
saber闭上眼睛,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漠,有所缓和,“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的计划很明显,用僵尸限制我的行动,同时让壮汉攻击白小姐。”
“这个计划制定的最佳时机是昨天。因为昨天我应战时,用的是嬴政的身份。”
“servant一般不会随意暴露真名。因为每个人都有弱点,英灵也毫不例外。一旦真名与历史上的人物联系起来,他的一生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弱点也是。”
“我用了他的身份,就相当于把他的弱点也告诉其他人。他求长生而不得,最终死了烂在臭鲍鱼堆里,他是与神决裂的人王,神秘就是他的弱点。身为死物,却依旧能活动的僵尸,也是另一种方式的长生,虽不至于置于死地,但一定程度上能遏制住他。”
Saber停顿了一会,语气沉重起来,“僵尸理应是制定计划的昨天制成,但事实不是这样,照他们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已经过了三天以上。他们是为了战争提前准备的工具。”
三天以上......白苏双手渐渐缩紧,十指抓磨着身后的集装箱,收紧成拳。这里的道路干干净净,房屋里有点乱但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没有反抗,也没有人发现他们死去。凶手到底有多狠心,手法有多娴熟?
“但是,两个人都是普通的魔术师,不是master。”
“赶尸的魔术师和肌肉servant没有丝毫默契可言,各自负责自己的部分。肌肉servant灵基破碎的时候,弹琴的魔术师没有察觉到异常,曲速毫无变化,过后感受到某种异常,才开始慌乱。”
这些都只是saber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但在她的推测中,已经有了案件的雏形。
“他们不应该掺和进来,也不需要针对嬴政。所以我猜测,敌方的master在幕后利用他们。”
“不过这只是我的怀疑,本就是用来逼迫那个弹琴的魔术师说出目的,白小姐不必在意。”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白苏的心底种下了,她做不到不在意。Saber刚才有一点说得不完整,直接攻击她的是壮汉,但间接能使她致命的,是常叔的琴声。
常叔的琴声也完美地扰乱了她的气。白苏不禁抱住手臂,她昨天对战archer时用的是禁制,所以本应被扰乱的是魔力。
常叔只是十几年前有过几面之交的志愿者,也不应该知道她在学习心法,为什么会针对她的气进行干扰?
所以这次袭击绝对有其他人参与,而这个人,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白苏只觉得周身寒冷,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saber,他们是要杀掉我们吗?”
“不知道。不过我猜对方的这次行动只是试探。昨天项羽扰乱了我的计划和步调,我也做出了与‘身份’不符的行为。对方能迅速想出用僵尸对付我的话,不会不留一个能把我一击致命的手段。而且,见识了昨天白小姐的战斗,依旧用壮汉这种三流servant来对付你,未免太过粗心。”saber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丝毫没有发现白苏的异常。
白苏越发觉得寒冷。她昨天伤地很重,正常地用调息疗法需要半个多月才能恢复。没有心法,没有气,力气庞大的servant也足够给她致命一击,并不是粗心。因为saber不了解她,才会觉得这只是对方的试探。
白苏想解释点什么,但是她说不出口。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前几天她向saber解释过她更喜欢用心法,但saber似乎依然默认着她使用魔术。
Saber在意的不是她,她却自作多情。
冷到极致后,其实并不会觉得冷,反而会热,只不过外面已经被冰封住,热的是里面。
白苏放下手,看着不远处的常叔说:“常叔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术师,他的魔术就是‘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能把音乐作为魔术的人很少,因为这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传递的过程中需要消耗,作用于别人身上也效果也有不同程度的减退,远不及把魔术用在自己身上高效。稀少而珍贵。”
“而常叔又是乐师中的另类。他专精的不是能共情的乐,而是别人不能理解的乐。听说春秋时代前后,人们用感性认识来理解乐律,后来才逐渐用度量计算来规范乐律。这过程中会出现认知的偏差,他的魔术可能就是失传的古韵,用古老的神秘来击溃常识。”
“这就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研究几千年前的东西,容易得不偿失,容易因小失大,说不定还会轻易地被没才能的人超越,嘲笑。常叔现在就是这样,只是把我伤得流了点血,而且轻易地就被打倒了,他应该仍是只触及到表皮。”
白苏恢复与以前无异的笑容,给自己戴上面具,“saber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saber不理解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白小姐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是和他一样的人。”
saber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神态,蹙着眉说:“你不一样。”
看吧,saber果然不想了解她,她只会坚持己见。
白苏没有继续,朝saber一笑,“没错,我和他不一样。”
住持很快到达,白苏向他说明了情况,住持闭上眼睛,“阿弥陀佛,贫僧能做的,只有为这些亡魂超度。”
同时他也接手了常叔和另一个死去的魔术师。
现场的氛围沉重而肃穆,只能听到住持低沉的诵经声。躺在地上的有五十六个人,大多是青壮年,他们是无辜的,却因为凶手的私欲被扯入这场战争中。
毫无逻辑,毫不讲理,这无疑是一场灾难。人真的很渺小,一个人的话什么也做不到,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只能在灾难之后无力地沉痛。
死亡,是这么沉重的事吗?
诵经完毕后,其他的善后人员也已经到达。她们跟着住持一起对这个村子进行了简单的调查,试图找出一些线索。如果已经过了三天以上,应该会有家人察觉到异常,从而发现这个案件,但是没有,三天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发现。凶手应该用了某种方法。
调查的时候,白苏脑内突然响起saber的声音,“他是什么人?”
白苏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到,手忙脚乱地回话,“是圣杯战争的管理人,负责善后。师傅也说过有什么不懂就问他……”
说到这里,白苏突然想起,问三柳市的魔术势力的话,问住持不就好了,为什么她要自己猜灭灵门和仰云观是不是同一个地方?不过现在问也没用了,她今天刚知道了答案。
“住持。”白苏闻声看去,就见saber双手合十与住持打招呼,然后问他,“我想请教一下,三柳市的圣杯有几个?”
有几个?白苏疑惑,这是什么问题?
然而住持还真回答了saber的问题:“真的大圣杯只有一个。不过,还存在一个假圣杯。”
白苏感觉她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大圣杯的魔力逐年强大,我等便制造了一个道具对大圣杯的魔力进行分流,以免发生不可控的后果。偶然的是,这个道具似乎也能召唤从者,所以称它为假圣杯。”
白苏:“所以从者有十四骑?”
“非也,假圣杯无法召唤完整的七骑,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无法召唤saber。”
saber没有再问。白苏则伸出手指数着自己见过几个,然而明确知道职阶的,只有saber和archer。赤鸟和壮汉都是未知职阶。剩下的可能还有九骑从者吗?
白苏瞬间有种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他们调查了整个村子,也没有发现有用的证据。
白苏和saber只能先打道回府,她们要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白苏也吸取了教训,准备带上剑。
白苏把情绪暂时扔到了身后,目睹了住持超度的现场,她的情绪显得太过渺小。“saber,我知道你刚才的愤怒。不过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听一下。”
saber正在驾驶激战五二号,这个村子附近没有其他人,就算在这里驾驶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和来时的路途不一样,这次她规矩地在瓜棚旁的水泥路上行驶。
saber回过头看着白苏,“什么请求?”
“我希望saber不要杀人,包括魔术师。”这种请求对saber来说无疑是枷锁,master也是魔术师,有时候servant太过强大时,攻击master是更为简单的方式。而这种要求会限制saber的行动,让她不能随心所欲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其实圣杯战争本就是互相残杀的战争,战死的魔术师只是因为实力不济,即使杀掉敌方的魔术师也不会被问罪。”
“这只是我自身的请求。”白苏转过头看着saber的眼睛,“我不想让你沾染更多的污秽。如果对方有罪,请让现代的正义惩治对方的罪,请相信这里的法律。”
白苏说的并不全都是真话,她更相信自己心中的正义。如果她是saber,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正因如此,她不想让saber接触这个时代的污秽。她已经把saber拉进圣杯战争,不能再让她的灵基染上污点。
“不用答应也没事。因为我是你的master,自然可以替你承担一切,saber照自己的准则来就行了。”
这段话大概是废话吧,也只有她这种伪善者会对这种事斤斤计较。不过,她只是把自己的列出的准则之一说出来了而已,即使是废话,也有很好地维持了人设。
“我答应你。”saber只有简短的回答。
“那你不准反悔哦。”
“不会反悔,我不会允许自己让白小姐的人生染上污点。”
白苏一怔,“你还真会说话。”
面具一旦嵌入皮肤,就很难拿下来。前两天,是意外。
行驶过程中,看见一辆停靠在旁边的货车,上面已经空荡荡,只有货车边上张贴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尾部的也张贴着“蜜玉西瓜”的广告彩纸。
不关注农业的白苏也能一眼就看出这是出名的外国品种,这是她父亲投资研发的新品种,尚未投入国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