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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 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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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又不规则的敲门声把南诏从梦中唤醒,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踏上拖鞋,皱着眉头去开门。
“谁啊?三更半夜地这么敲门。”
“南…南…诏…南诏”
一打开门,南诏直觉得一股酒味扑鼻而来,还没有看清楚门外来人的样子,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南诏的怀里。
“喂喂!等等,哎,你这是去哪儿喝了这么多酒!喂!不要往我身上蹭啊!”
这个男人估计又受到了刺激吧?上次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这次倒好,变成胡说八道了。真可恶,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的事啊!想起那个狡猾的老板,南诏就觉得头顶冒火。他捏住鼻子,扶着赵森进门。一边走,一边听着赵森说胡话:
“呵…呵呵…南…南诏…傅清…清”
“……”
这“傅清”是谁啊?他把你灌醉的?
“喂喂!不要睡啊!”
无奈地南诏只得把怎么都喊不醒的赵森半拖半拽地弄到床上。
把放在床边的吉他收好之后,南诏再看了看还没有容易被醉鬼弄坏的东西,就转身,披了一床薄薄的被子,走到沙发边,一边抱怨说:
“这么晚还回来干嘛?吵死人了,哎。”
不过话说回来,南诏还是挺感激赵森的。原本这个租的小房子里,家具老旧破损严重,也没有可以全暖的东西,但是赵森来了之后,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家具不说,还添上了一台柜式空调,冬天里这间房子很冷,恨不得把手收在口袋里,不拿出来,但是南诏不能,他每天都得弹吉他,练完之后,手很长一段时间没知觉。现在有空调了,想着就觉得舒服。但是那个柜式的空调,好歹也要四五千吧?南诏笑着耸耸肩,自言自语地说:
“你还不如自己买个房子住好了。”
说着,他那出一本泛黄的书,慢慢读了起来,不一会儿,眼睛就睁不开了。
第二天早上,赵森费力的睁开眼,准备舒展一下身子,却觉得腰部下面被什么东西咯得痛,他随后抽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厚厚地书。
“搜神记?”
学文学的人,到底不同,连穿上都放着这种有些年头的书,赵森摇摇头,随手翻开一页开始读了起来。
“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
因为是酒醉后刚睡醒,赵森觉得眼睛怎么也看不清书上的字,伴着阵阵隐隐的头痛,他使劲地摇摇头,再揉了揉眼睛,等到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他丢开手中的《搜神记》,对着睡在沙发上的南诏大喊:
“南诏!南诏?”
“恩?”
听到惊呼地南诏险些从温暖的被窝里掉出来。
虽然赵森买了空调,但是习惯了节俭的南诏半夜就把空调关掉了,再加上窗外那场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到了早晨,这个屋里的温度已经很低了。、
南诏皱起眉,一脸烦躁地掀了被子跳出来,脚在地板上蹭了半天也没找到拖鞋,估计是给踢到沙发下边去了,他闷闷不乐的想着。
这边是找不到拖鞋,那边赵森又喊得急,南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上,飞快地跳到床沿边上坐下。他打了一个哈欠,无比怨念的看着赵森,说:
“一大早就嚷嚷,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也被你吵醒来了!”
“那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虽然说是道歉,但是赵森一眼都是笑意,哪里来的歉意。
南诏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头痛欲裂。哎,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又拉不下面子赶他走。只要赶走南诏脑海里生出赶走赵森的念头,他眼前立马就会浮现那个笑得渗人的老板——金潜。
似乎没有什么办法了,南诏坐了一会,头脑也清醒了,他看着赵森手里拿着自己的《搜神记》,一把夺过来,心疼地说:
“你怎么把我书弄成这个样子啦?”
南诏钻进被窝里,手里捧着书,瞪着将他宝贝书弄得满是折的赵森。那边还未完全睡醒的赵森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他再次揉揉眼睛,笑着说:
“谁叫你用这书暗算我!”
“你!”
南诏只觉得被赵森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一阵懊恼,不应该和这个家伙说理,于是南诏抬起书,不轻不重地敲了赵森一记,就马上跑向厕所,说:
“我先洗澡,你就慢慢等着吧!”
愣了半天的赵森突然大笑起来,躲在浴室的南诏听到他的笑声,叹了口气。
开始赵森起来,只是想确定一下南诏有没有在家,他并不知道自己霸占了南诏的床不说,还把房子的主人赶到的沙发上,虽说南诏很不愿意和赵森睡,但是比起那个沙发来说,他更愿意躺在床上,但没办法,谁叫自己买的床太小,只够一个人睡呢?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出门吃早餐。
路上的行人很少,不过倒是隔着十几二十步,就会有一个环卫工人,在铲雪,清理路面。
一路上,南诏不停打着呵欠,小声抱怨,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早醒来过。晚上又唱又跳的,好不容易早上可以补个觉,却被赵森吵醒,南诏想起来就有火,可是他不敢对着赵森发了,一是怕他向自己的老板告状,二是怕他的伶牙俐齿。已经先后吃了几次亏,他才不会老是犯同样的错误……
正当南诏在想着和赵森以后怎么相处时,赵森拍拍自己快要裂开的头,回想昨晚的情况,他终于和她提出了结婚,看来一定是打定主意了。这都是怪我不努力吗?呵呵,赵森只觉得眼睛涩涩的,我何曾不想与他白头偕老?我又何曾不想与他风雨共度?可能吗?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饱受非议,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们已经担心受怕的生活了五年,傅清已经决心要一段正大光明的恋情,要我如何做?
对于共处了五年的人,赵森自然是十分了解,他要不就是等着别人给他像解决办法,要不然就一时冲动,认死理,现在去劝他,什么都晚了,他会步入婚姻的殿堂,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把关于两个人的记忆消磨殆尽吧?以后,他的生命里,还会有自己走过的痕迹吗?
“哎!”
站在原地的赵森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身边皱着眉头一脸睡意的南诏,心想,我要是他这个年龄该多好!重新开始生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付出了五年,什么都没有了!
奔三而立!赵森突然想到自己的事情,觉得好笑,脸上不由的浮出一丝笑意。
见到赵森的表情阴晴不定,南诏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这是干嘛呢?一会儿伤心,一会儿笑的。”
“有吗?”
赵森满脸疑问的看着南诏,只把南诏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笑了几声,走快了几步。
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的南诏跺了跺脚,弄得地上的积雪“嘎嘎”的响。
刚过完年,好有很多店面没有开门,但是一般的超市和餐馆都会营业。南诏领着赵森到了一家豆浆店,站在门口,南诏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推开门,等着赵森一起进去。
“来一份热豆浆,一个煎饼,还有一碗混沌。”
点过了自己的东西,南诏回头看着赵森,问:
“你吃什么?”
赵森看了看菜单,说:
“给我一份豆浆,一个煎饼就够了。你能吃那么多吗?”
偷笑地收银员重复了一遍两人点的餐,确认无误后,给脸红的南诏一张单子,指着不远处的厨房说:
“请把小单交到那边,谢谢!”
拿着单子的南诏跑过去拿东西,赵森很是愉快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笑呵呵的拿出手机,看这几天快爆了的收件箱。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公司看看?”
“发生了什么事啊?那天你没事吧?”
“公司现在运转得不错,记得有空就要回来看看啊!”
“身体怎么样了?事情解决好了吗?现在杜安泽能管好公司了,但是还是容易出岔子,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你过来看看吧。”
“我家快和我家媳妇定亲了,有空咱们出去喝喝茶,带你见见你嫂子。”
……
一条条简单的消息,却让赵森粉碎的心开始慢慢的聚合,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自己所留念的,有杜安泽这个不懂事的老板,有张婷这个关心自己的同事,有潘跃明这个贴心的好友,还有自己的母亲,那个一直为自己默默支持的老太太……这些人,是他如今的支柱,赵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轻生的念头了。
朝着赵森走过来的南诏看到赵森黯然的样子,心里也是极为不解,说:
“你怎么回事啊?一天到晚皱着眉头,我又没有欠你钱。这早餐还是我请你吃的呢!”
看着坐在对面的南诏,赵森笑了笑,说:
“我的事情你想听?”
见赵森有意告诉自己他的隐私,南诏把凳子都往前面挪了挪,说:
“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