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令》湘芒

3、第 3 章

　　“穷寇莫追，让南宫仪收兵，齐将军受了伤，好生照料，司天国主那里也多注意着。”旭爻沉声吩咐。

　　“为何不追？！就算杀不了澹台郁，那苏清总能活捉到！”闫纨厉声问道，眼中杀机尽显。

　　舒子叙略思片刻，拱手劝道，“王上，澹台郁此人多智近妖，此时有不明军队相助，难免有后手。

　　苏清深受司天国主宠爱，如今现场之上，若是祁衍非要护住苏清，我们也毫无办法，不如放他们离去。

　　今日，我们知晓澹台郁与苏清是北境奸细，又大破北境军，已是大幸。”

　　“舒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本王思及当年澹台郁谋算我天祺导致我天祺上将军徐爱卿亡故之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闫纨恨声道，“罢了，只当他澹台郁命不该绝！”

　　旭爻不言，如今天元与天祺实已同盟，峰马关一役确是两国之间的一个挥之不去的坎。

　　重元一百二十六年，天元突然发兵攻打天祺，天祺上将军徐鋆正驻守天祺天元边境峰马关，天元四十万大军突然逼近，峰马关岌岌可危。

　　峰马关并无过多守军，只因峰马关处渭水最为湍急之地，易守难攻。

　　天元突袭，徐鋆无奈之下，以一人之身，引诱天元大军入峰马关，引渭水入城，大破天元。徐鋆于峰马关殉国身亡。

　　而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有心人的几句挑拨之语。

　　旭爻思及此时，皱眉，“天祺国主，本王便先回去歇息了，若再有消息，遣人通报即可。”

　　旭爻匆匆离去，闫纨遥望峰马关方向，咬牙，“子叙，对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王上，当年司天祁衍与苏清大婚之时，臣为使臣，与韩曦照，澹台郁相识，韩曦照清风明月，可谓君子。澹台郁也可谓高雅之士，可是臣一直摸不透他底细。今日变故，也是颇为震惊，那苏清竟然也是北境奸细。”

　　“是啊，澹台清，澹台郁，恐怕两人之间关系匪浅。”闫纨点头，转向舒子叙，“子叙，看如今这天下，我天祺是否能分一杯羹？”

　　舒子叙略思片刻，道，“王上，经此一事，天下自乱。天祺虽说被北境占去数座城池，又有司天一旁虎视眈眈。但根基犹在，如今我们大抵可寻一盟友，共同抗敌。”

　　“今日五国会盟，本就是为结盟之事，子叙意思，是让本王在五国之中挑一盟友。可是是我天祺最先提出五国会盟，如今幡然毁约，怕是其他几国不买账啊。”

　　闫纨走下城墙，挥退了宫人，与舒子叙寻了一僻静小路漫步。

　　舒子叙淡笑，“王上认为今日之事后，应天与司天可还有想与我国合作之心？应天司天既已如此，以天梁闻景懦弱的个性，又怎会与我国结盟，且天梁距离我国中隔了天元，就算结为盟友，天梁又能帮到我们什么呢？”

　　“子叙言之有理，那我国只能与天元结盟了么？”乱世之秋，只要稍有抱负的君王便会有所图谋，闫纨更是如此，又思考片刻，“先下看来，天元在澹台郁这事上，也算与我国合作，想必结盟也不是难事。只是……”

　　舒子叙脸上笑意更深，“臣知王上烦恼之事，天元与天祺峰马关一役终究是个疙瘩，所以王上方才才会提及此事吧。

　　且旭爻此人虽然能征善战，但在政事上却是平庸无能，重武轻文，如今天元还能平安无事，不过是因为韩曦照实在出色，能平衡各方。

　　若有一天，韩曦照不在，天元恐怕撑不了多久。这样的盟友，于我天祺，可算是上佳之选。”

　　闫纨听此，也笑出声来，握住舒子叙手，道，“吾有子叙，当可无忧了。”

　　“王上谬赞，臣愧不敢当。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吾王！”

　　且不提天祺如何打算，其他四国却也是心思各异。

　　闻景急步回到驿站，正迎上天梁上大夫倪之鹭，倪之鹭见闻景行色匆匆，行礼，“王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见了白延煜那个奸佞小人！”

　　闻景一瞬间眼中锋芒毕露，却又刹那间尽数收敛，道，“速速收拾行囊，回国。”

　　倪之鹭震惊，劝道，“王上，今日五国会盟，我国便先行离去，怕是其他几国会对我国略有微词。”

　　“如今各国哪还有什么心力管我天梁，上大夫去打听打听便知晓了，本王乏了，上大夫退下吧。”倪之鹭见此也只能退下派人打听消息。

　　闻景闭眸，踏上天祺之土，时时刻刻想起的都是那人，上官宵朗，上官……闻景解下腰间流彩，两行清泪划下，“宵朗！”

　　门外侍从听闻，已是习惯，只是悄悄传了书信回天梁。

　　“玖埅，你说闫纨今日提起峰马关一役，是何心思？”旭爻回到驿管，任由季玖埅为其脱下外衣，换上常服，“来，你我手谈一局。”

　　“王上先请。”季玖埅执白，道“臣已知晓今日之事，闫纨国主提起此事，臣看来是为敲打我国，当年一事，是臣听了澹台郁挑拨，又轻信了白延煜那小人，才会致使我国损失兵马，还请王上责罚。”

　　说罢，季玖埅便起身谢罪。

　　“玖埅何须如此，快快坐下，那事并不怪你，连本王都信了，才准你出兵的，要这么说，还是本王之错了？”

　　旭爻摆手，示意季玖埅坐下，“再说，峰马关一役虽然我国与天祺均有损失，可天祺损失的可是一位上将军，如此看来，到是我们天元略胜一筹。”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王上说的是，如今五国同盟怕是再无可能。但我天元欲在这天下山河上一展雄风，怕是需要个盟友。”

　　“玖埅此言不错，看来心中已有人选？”旭爻笑问道。

　　“微臣不才，认为天祺为上佳之选。”

　　季玖埅解释，“五国之中，应天处江南之地，富庶之国，且有渭水天险与关山阻碍，易守难攻，应天国主檀越的混事，五国之中，哪有人不知的，有这样的国主，又会有谁愿意与之结盟？

　　再说天梁，天梁地处西南，与我天元，应天交壤，虽国中名士声名远播，但西南偏远之地，就算结盟，遇上何事，难不成还期待天梁军队进出我国领土来帮助我国？

　　最后，司天君臣，祁衍与齐言因苏清之事，早已不和，齐言势大，祁衍的君王之名，不过是个摆设。臣曾与齐言一战，此人戾气深重，若与之结交，恐怕十分戾气中自伤三分。

　　因此，臣认为天祺是最佳之选。当年峰马关之事，不如我们都推到澹台郁头上，如此，天祺必当更加深恨北境，如此，我们的结盟也就更加易如反掌了。”

　　旭爻为季玖埅斟了一杯茶，道，“玖埅说了这么多，快喝口水。”

　　季玖埅见旭爻不言赞同与否，略有忐忑，道，“王上可是不赞同微臣之言？”

　　旭爻端着茶，摇头笑道，“玖埅句句为本王着想，本王怎会不同意，只是心疼玖埅思虑这么多罢了。玖埅若是在不接饮此茶，本王的手可就撑不住了。”

　　季玖埅这才急急忙忙接过，一口饮下，因茶水略烫，脸上泛红，谢罪道，“微臣失仪，还望王上恕罪。”

　　“此时与别无他人，玖埅不必动不动与本王谢罪，到显得生分了。与本王将这盘棋下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