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恋》小泉花王子

62、美人如花隔云端

　　大年三十过的非常平淡，家人吃了个饭，看一年比一年无聊的春晚，然后一点钟才睡。
　　“新年快乐。”十二点转钟的时候，电视里的小品正好落下帷幕。
　　白问给同学朋友们几乎都回复了差不多的话，学业有成，开开心心，节节高。
　　每年三十的时候，都会有种真正意义上的除旧迎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其实也看不太清，心里默默的念着：又是新的一年啦。
　　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其实没什么意义，每年都不一样。
　　迷迷糊糊的看完春晚，终于能溜回自己的房间，白问给戚忱单独的发了一句：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
　　卡在了对话框中，不知道祝福什么，比起他们这些还在象牙塔，能祝福的内容左右出不了某个框架的学生们来说，戚忱显得格外成熟，导致祝福什么都很空泛没新意。
　　希望新的一年你能越来越…
　　白问还没想好呢，戚忱的祝福就先发了过来。
　　祝白问同学新年快乐，很高兴能把你带到新的一年。
　　白问笑了起来，趁着12:01还没跳出来，干脆摒弃了那点说不出口的小矫情。
　　新年快乐，希望每年都能和你一起。
　　大年初一白问的心情也很好，可能是因为即使三十他和戚忱虽然都没有忙里抽闲出来打个电话，但最后的祝福真的都很真心，所以让他把那点温情暖意带到了初一。
　　初一下午的时候，盼来了大伯妈和大伯，白问甚至都能挂上一副尊老爱幼的笑脸，暂时的摒弃了前嫌。
　　不得不说，大伯妈还是个非常好相处的女人，人很温和，说话轻声细语的，白问还得凑近了听，大伯也就进门的时候跟他问了好，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高了’‘学习怎么样’，他也都一一应付过来。
　　当晚的饭是在外面吃的，外婆和白问祖孙两人吃的也挺开心，白城就在与大伯开启中年男人必备的茶话会，大伯妈和王陵安安稳稳的聊些家长里短，也算平静温和，‘大过年的’真是一句够好的话，什么狭促都可以被这句话擦掉，就像是写满字的纸被橡皮擦揩下。
　　“小问明年就要高考了吧？”大伯妈还是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大学还是蛮重要的。”
　　“嗯。”白问点点头，心想这玩意又不是自己想考上就能考上的，“我努力。”
　　大伯妈又扯了几句，大伯在旁边也说：“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流行去国外读书，真是崇洋媚外的很。”
　　白问舔舔嘴唇，想反驳几句，不过‘大过年的’，还是算了。
　　一家人，或者说表面上的一家人简简单单的吃完饭，大伯和白城要出去一趟，不知道干嘛，王陵和大伯妈说要去什么新开的超市，外婆也被拉过去了，白问不太想跟三姑六婆一起去逛超市，怪尴尬的。
　　“那你回去？”王陵看了看时间，“一起去吧，聊聊天。”
　　白问还是被拉过去了，全程就充当苦力，帮忙推手推车。
　　“这个零食不错。”王陵逛超市几乎是看到什么好看就放进购物车，“等下去买点科尔沁牛肉，做水煮很好吃。”
　　白问点点头，他对科尔沁没什么概念，反正好吃不好吃也吃不太出来，他就百无聊赖的挂在购物车上想男朋友。
　　“在干嘛呢…”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好像是新的一年，又好像接着过去的日子在过，戚忱从去年带到了今年，说的真不错，如果有他的话，以后年不年的都无所谓。
　　“想什么呢？”或许是白问的表情过于一言难尽，王陵顺嘴开了句玩笑，“女朋友？”
　　白问一颤：“没有。”
　　大伯妈正在旁边挑坚果，闻言温和的说：“现在这个年纪交朋友还太早啦，才高中生呢，心智都不成熟，玩玩也不长久。”
　　其实本来就是顺嘴一说，白问也不会放到心上，他就点点头，不作评价。
　　王陵倒是很开明的笑笑：“这有什么早的，他们该知道的不也都知道了，瞒着掩着也没什么意思，小问如果交了女朋友就跟家里说，别整那些偷偷摸摸的。”
　　白问尴尬的再点点头，心想那还是暂时要偷偷摸摸一下的。
　　“现在的小孩都真是早熟的很。”大伯妈摇摇头，叹口气，“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子看男生都是要脸红的呀，现在的女生我看一个个都大胆开放的，也不怕吃亏…”
　　白问有点听不下去了：“没什么不开放的，男女平等这么多年了，彼此喜欢就在一起呗，不存在谁吃不吃亏。”
　　外婆一直没开口，就专心的看着货架上的东西。
　　王陵和大伯妈去肉类专门的冰柜区了，外婆才走过来，偷偷的靠在外孙耳边：“你交朋友啦？”
　　由于这个朋友前没加一个‘男’或‘女’字，一时间白问心跳真的骤停了一下，刚刚王陵开玩笑说他想女朋友都没有的紧张。
　　他咽了口口水：“没有。”
　　“我跟你说呀。”外婆把手放在白问的背后，上下抚摸，“如果交了好的女孩子，你喜欢的话就带到家里来，虽然现在时代是不同了，但女生谈朋友还是想要一点名正言顺的肯定的，你妈说的对，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那和男生呢？白问恨不得脱口而出，不过忍住了，他闷闷的说了句：“我不想交女朋友。”
　　“以后会想的，只是你没遇到很喜欢的。”外婆点了点他的肩。
　　不是这个问题啊，白问有些悲哀的想着，非要隔着这一层纱，他觉得自己也许挺不到高考了，时时刻刻，尤其是在讨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都有脱口而出但被迫刹车的冲动。
　　这样的闷闷不乐和自艾自怜一直延续到了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王陵开着车驶进小区，白问和外婆各靠着一边的窗赏夜景。
　　“诶…”外婆突然喃喃了一句，“不对啊。”
　　“怎么了？”白问随口一问，以为是老人家记起了什么事，“东西掉了？”
　　“没有。”外婆又往后看看，小声的对白问说道，“我刚看到兰芬他们家的灯是亮的。”
　　王陵这时已经拐进他们家车库了，白问抓了抓身旁的车门，咬紧嘴唇，在一片黑暗的车厢和即将驶进的光明敞亮的车库之间，被夹出了一丝憧憬和满怀在心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