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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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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走天字门,三号地字门!”一白一黑两少年走上来,着白的冲着舞阳一摆手,示意跟着走,舞阳与第五再次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只是用目光彼此示意。舞阳大踏步跟着白衣少年走进了一个宽敞的院落。
白衣少年领进门来,旋即不见,舞阳站在院子中央的树下一动不动,余光不住地打量着,院内几棵高大的樟树和桐木,如今正是天际欲明未明之际,湿气颇重,整个院落笼在一团雾气中,静谧的有丝丝的诡异。树上一只羊皮灯笼随着风飘来荡去,一团昏黄灯影将细碎的树影晃的斑驳散乱,益发趁着凄清,有种让人想快速离去的冲动。舞阳心里明了,却只是站着不动,他已经猜出对方的用意,索性倒剪了双手,沉默站着。
“二号?”季良和红衣少年在树后已经观察了许久,终于闪身出来,走到舞阳面前。
“是!”舞阳轻轻一抱拳。
“你和三号是第一个出来的,想是有过人之处。”红衣轻轻走到前面,定定看着他。整个人笼在一圈薄薄的雾气里,神色变飘忽不定。
“误打误撞!”言语冷静,不卑不亢。
“误打误撞!”红衣淡淡回了一句,“你用什么兵器?”
“小人没有兵器!”
红衣一笑,“看来二号胸有成竹,自忖不必用兵器喽。”话音未落,人已经滑出数尺,四个白衣人自树间飞身下来,各占一角,将其围在中央。一人一条长鞭,直扑过来,舞阳心里一惊,知道若是不尽快拿下,前面还有硬仗,心里一紧,袖中一股冷寒之气扑出,四个白衣人只觉臂上一寒,阴寒之气瞬间透入骨髓,五指竟象是冻住了一般,再拿不住鞭子,舞阳一击成功,负手站住。
“寒冰破?!”红衣的眉间瞬间皱在一处。“果然……好功夫。”
此时朝阳东升,院中薄雾渐次消散,舞阳就这样站着,一双眸子似碧水寒潭般清澈,眼中没有一丝微澜。
内敛淡定,深沉睿智,季良没有言语,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却吐出几字。“红衣,杀了他!”
“是!”
声音还在几丈外,人已经瞬间到了舞阳身边,一股沉郁猛烈的掌风呼地直切他的左肩。舞阳急忙一个旋身,避过掌风,向后闪了开去。红衣揉身贴了上来,居然招招是毙命的杀招,舞阳极力掩饰自己的锋芒,无奈红衣步步紧逼,极快地想了一想,再不相让,右手一合,化拳为掌切向红衣的面门。红衣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身子一转,向后退了半步,居然没有看清对方的招式。待要近身,季良长袖一展,站到了他身前。
“果然少年英雄!”
“小人不敢当!”舞阳急忙躬身,“承让!”
季良缓缓走到舞阳前面,平静的脸,平静的眼。“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忠诚?”
舞阳一撩衣襟下摆,单膝跪地,一掌按在地上,另一只手背了过去。“但凭管家驱使!”
“好!”季良面无表情的盯着舞阳。
舞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地上,无人知道他眼里的表情。
“你是谁?”
“舞阳!文州舞阳!”谈吐毫不慌张,淡定自若。
“因何而来?”
“功名!”
“嗯?”
“我想出人头地。”舞阳很诚恳地回答,眼神坚定。
“非常好。”季良突然双手一拍,脸上浮现一丝残忍的笑。“下一个任务:杀人。”
“遵命!”舞阳毫不犹豫。
“带他下去,交代任务。”
“看出路数?”季良凝视着舞阳消失的方向,转过身来看着红衣。
红衣微微摇摇头,这才忍不住侧头闷咳两声。“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失传几十年的冰魄掌。他内力精深,阴气却重,真是奇怪!难道出身阴邪?我看只使出七成功力。”
“五成!只有五成哪!”季良眼里闪出一丝洞察秋毫的精明。“若能忠于世子,倒是个好手。三年前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物。那个第五呢?”
“滑的象条泥鳅。”想起第五的样子,红衣的嘴角露出笑意。
“你带队,让这个舞阳、第五和欧阳九去抄了老董的后路,务必掘开他的耗子洞。”
“行。”
“若发现不妥,一个不留。”
“这几个都想进京,暂时不会兴风作浪。”
……
“你们四个?”舞阳看见石非几个坐在地上,眼里闪出一丝惊诧。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一齐笑了起来。
“真他娘的缘分啊。”第五晃着扇子嘿嘿笑。“快坐,我要累散架了。”
“师弟,想不到你病怏怏的,功夫不赖啊。”石非蹭的一声跳了起来,一掌扣到了舞阳肩上。
“让师兄见笑了。”舞阳纹丝未动。
“今夜就有任务。”欧阳九插了一句。
“说是杀人!”小四笑嘻嘻的接话。“哎,舞阳,真是看不出,你长的细皮嫩肉的,有两下子。”
“运气好。”
“晚上有任务,也不说给点吃的。饿死我了。”石非拍拍肚皮。
“……起雾了!”欧阳九仰面望天。“什么样的人物要我们同时出手?”
“嘘,我刚才听见了。”小四向周围扫了一圈,冲大家摆手,几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兄弟没别的能耐,就这耳朵不白生一回,好像说什么抓奸细。”
“得了,你揪朵驴毛塞进耳朵算了,这么机密的事能传咱们耳朵里?”第五撇撇嘴。“管他谁呢,咱哥儿几个还惧他?”
好大的雾!
舞阳倒剪双手,望天,若无其事。
三更天后,四方镇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走在来时路上,舞阳忽然心生疑虑,这条路实在太熟悉了。
“一号,四号,守住后门。”
“二号,三号,五号,跟我进去抓人。”红衣声音不大,透着十分的威严。
“棺材铺?”第五看了一眼门口的花圈纸马,惊疑道。
“闭嘴!”红衣一声怒喝。
舞阳的目光扫过第五,迅速垂下头去。
“要活的,一个不许放过。”红衣冷喝一声,率先跃上房顶。
舞阳、第五也不说话,一先一后,蹿了上去。
“头儿,这明明没有人!北面有光”第五打量着院子,忽然开口。
噗的一声,灯光应声灭了。
“老狐狸,走。”红衣哼了一声。
“统领,我们进去看看。”欧阳九犹豫着询问。
舞阳与欧阳九并肩走进去的时候,红衣第五正手拿着蜡烛,审视着整个屋子。
当中一口雕花棺材,左右各有三口,好一个七星。
第五手快,挥手一掌,击开了当中一口棺材。
“他奶奶的,这是个洞口。”第五哈的一声乐了出来。
“下去!”红衣一甩头,舞阳几个不敢犹豫,先后跃了进去。
四个人举着蜡烛,正在打量,忽然嘎吱一声,暗门竟自动关上了。
手中火烛也噗的一声灭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地道里静的出奇。
“这里有两条路。”
“二号,五号,你们走右侧通路,若遇狙击,杀之。三号,跟我来。”
舞阳暗暗正了正心神,这才觉得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鼻翼微动,只觉这地道里有股香烟若有若无的飘过来。
“遵命!”
欧阳九一招手,转身向前走去。舞阳紧随其后。
“舞阳兄弟,你跟在我后面。”欧阳九转了几个来回,早不见了红衣和第五的影子,这才说道。
“一起。”舞阳淡淡一笑。
“看你文质彬彬的,非趟这浑水做什么。”欧阳九忽然站住了。
“功名。”
“功名只是粪土。”欧阳九摇头。“我看你骨子里就是个读书人,这里不适合你。”
“文不成,再无用武之地,小弟这一生岂不如贩夫走卒,现在正有机会,怎么能不用呢。”舞阳顿了一下,悠悠说道。
“我看出来,你和石非不同,他就是个武夫。听大哥一句,我总比你多吃了几年咸盐,凡事留心,记得给自己留下退路。不行就走。”
“谢大哥实言相告,小弟铭感五内。”舞阳按捺下心中疑惑,拱了拱手。
欧阳九拍拍他的肩,笑了笑,正要继续,忽见前面已经是个死胡同。不由惊道:
“没路了,死门?”
“不对!是惊门!”
两人话音未落地,棚顶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什么声音?”欧阳九啪的一声打开火折,正想验看,突然惊疑地看了舞阳一眼。“棚顶有七星孔。”
两人头皮发麻,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
几只黑的发亮的虫子,震着双翅从七个洞里飞了出来,直奔二人扑来。
“尸虫!”舞阳一惊。
未等话音落地,欧阳九手中一把铜钱甩了出去。
同一时间,舞阳手腕一翻,袖中一把碎屑飞了出去。
几只飞过来的尸虫啪啪纷纷落地。
“这东西全靠尸体养着,此处尸体绝不会少。怪不得红衣统领亲自带队,竟是吃人的毒窟。”欧阳九低头看看,呸地吐了口唾沫。
舞阳看着地上的尸虫,心里发紧。“这里不易久呆,此物剧毒,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
“好!”欧阳九笑的有些勉强。“我们……”
话未说完,.脚底突然一空,两人唰地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