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扶摇散人

28、奴良组（七）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白羽看到自家老板宛如世界名画的表情，不留情面地笑出了声。这种笨蛋竟然横行江户这么久，早就该有人治治他。
　　茶锅在他的眼皮底下破碎，身为守护人的白羽却毫无反应。他只是冷眼看着“茶”洒在地上，客人们陷入一片混乱，有的甚至趴在地上舔舐茶水。

　　屋里乱成一锅粥，山本坐在原地干嚎两声，抬头神色又变得狰狞。他向守卫们下令，粗壮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水户光国，“给我杀了他们，把那个老家伙还有该死的妖怪一起杀掉！”
　　刺客们的刀却被小厮挡住了，赫然是奴良组的前首领奴良滑瓢。
　　鸦天狗吹响号角，四面八方顿时涌入各式各样的妖怪。这些妖怪双目发光，不停向外散发着逼人的妖气，明显是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期待。

　　首次直面非人类创造、活生生的妖怪，所有人都能感到难以名状的恐怖。
　　和在场其他没接触过鲜血的贵族不同，白羽更加能感受到这股压抑。
　　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杀气像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仿佛回到战场，孤身一人被强敌环绕，除了战斗没有第二条路。
　　尖利的杀气不但没有击垮白羽，反而激起他的斗志。他舔舔嘴唇，眼中是跃跃欲试是战斗欲。
　　不愧是江户第一的奴良组，果然很强。
　　他喃喃自语，“真想马上和他们比试啊。”

　　面对气势汹汹的奴良组百鬼，山本慌忙召唤出属于他的妖怪。本以为能够多少阻挡他们两下，却没想到宛如纸片不堪一击，仅仅几下就全部被击败。
　　看着奴良鲤伴逐渐接近，失去屏障的山本惊恐地后退，嘴里胡乱喊着下属的名字，“沢田白羽，快过来救我！”
　　“嘁，本来还想多看会热闹，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起我了。”
　　白羽切了一声，并不想回应被他单方面解除劳务合同的老板，但蠢蠢欲动的战斗欲还是驱使他现出身形，接下了奴良鲤伴落下的一刀。

　　原本空无一物的面前突兀地现出人影，挡下自己手中的弥弥切丸。奴良鲤伴的神色严肃，看着仿佛凭空出现的黑衣青年，语气不自觉带上疑惑，“你是什么人？”
　　“沢田白羽，山本大人的侍卫。”青年开口。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却意外听到对方的回答。鲤伴愣神片刻的工夫，刀被对方弹开，下一刻就迎来如暴雨般密集的攻击。
　　气势被压制住，失去先机的鲤伴被动承受对方一刀刀的进攻，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
　　接下来的每一刀都仿佛重若千钧，不似人类的巨力撞击着弥弥切丸，带动着手臂嘎吱作响。
　　疲于应付对方的攻击，奴良鲤伴忍不住抱怨，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为什么会有妖怪的怪力？

　　眼看被带入对方节奏里，他身上的压力却陡然一空。
　　青年的利刃静止在身前，再有几公分就落在自己身上，一根细细的绳子却勒紧他的刀。
　　“首领，您先走，这里就交给我吧。”首无拉紧绳子控制青年的步伐，对着奴良鲤伴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知道首无有多强的鲤伴也不矫情，他还有抓住山本这个更重要的任务。
　　随时防备青年暴起的首无却并没感觉绳子收紧，他只看到青年淡然的注视首领身影消失，却没采取任何措施。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莫非，这家伙其实是在放水？

　　等奴良鲤伴消失的无影无踪，青年才终于回过身，眼神落回到他身上。
　　就在青年注视自己的一瞬间，首无全身突然被一股庞大的杀气笼罩。仿佛死神的镰刀从身上划过，他的汗毛竖立，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收紧捆住刀的绳子，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紧对方。
　　杀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猛然感到身上一轻，他看到青年百无聊赖的神色，刀入鞘，“不打了，我投降。”
　　完全没发现捆紧那把刀的绳子是何时断掉的，首无擦掉冷汗，谨慎地看着青年。

　　白羽当然不知道首无的心里活动，他只是觉得对面妖怪的神情格外僵硬。但他也没心情关注，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趁着事情没结束，赶快到鲤伴和山本那里凑热闹。
　　麻利的表示投降，自认为已经表达足够善意的白羽拔腿就要离开，却被首无又一次挡住脚步。他只能无奈的回头，“我既然说投降就不会继续攻击你们，麻烦你不要再拦我了。”
　　看这个脑袋飘来飘去的妖怪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白羽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施展幻术离开，向着山本逃跑的方向赶过去。

　　他去的还不算晚，赶上了最后一场战斗。
　　奴良组的首领追赶山本不放，很快就把山本逼到绝境。哭爹喊娘的山本嚎叫声音足够大，竟然把黑田坊引了过来。不愧是妖怪界愚忠的代表，即使被山本骂，黑田坊还是拼劲全力对抗着奴良鲤伴。
　　但是，对方可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赶来的奴良组部下接替首领的位置，替他抵挡黑田坊的攻击。而奴良鲤伴则趁这个机会继续追赶山本，最终在二楼拐角的房间拦住了他。

　　白羽饶有兴趣的蹲在房顶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看着惶惶不安的山本一脚踩空，头颅朝下直直摔在地面，他忍不住高兴起来。
　　这下子，他就要重新变成没有雇主的自由人了！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山本的脊椎从脖颈处拦腰截断，鲜血直冒，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迟来的奴良鲤伴看着自作孽的悲惨场景，感慨道，“被自己积满欲望的‘肉’害死，山本，你还真是可怜啊！”

　　可怜个鬼，这家伙不补刀还在那儿立flag，有毒吧！
　　白羽才不想理会奴良鲤伴等着敌人断气的善心，他突然现身，直接当头劈下，目的就是要把山本的头砍下来。
　　没成想，这一刀没落下，反而半路被奴良鲤伴截了下来。

　　“这人反正早晚要死了，小兄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虽然不知道刚才还保护山本的青年为何反水，但鲤伴还是挡住了对方的刀，笑容满面的劝说道。

　　白羽并不想搭理他，奈何这位大爷非要紧盯他不放。他挪一下步子，奴良鲤伴就跟着动一下。
　　同理心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也会害人不浅。曾经身处无尽黑暗的白羽明白这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惜，这位妖怪世界的极道大佬并不理解。
　　既然和对方理念不同，就没有任何沟通的必要了。

　　架住的刀上突然燃起靛色的火焰，顺着相连部分蔓延到手臂。奴良鲤伴急忙后退，边退边拍打火焰，却惊讶的发现身体没有一点灼烧的疼痛感。
　　他看见青年收刀入鞘，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安静站在原地，不要多管闲事。”
　　他话音刚落，奴良鲤伴身上就出现了异状。原本缠绕在手臂的火焰化成锁链的形状，紧紧地禁锢住他全身。他被绑成一根竹竿，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看对方只是拘束动作，并没有伤他性命的意思，鲤伴开口劝说，“喂喂喂，没必要这样吧，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嘛！”
　　“可以啊。”青年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等他死了，谈什么都没问题。”

　　巨大的爆炸从原地响起，宛如小型核弹炸裂形成的蘑菇云飘散到半空。狂风席卷了整个宅院，富丽堂皇的屋舍仅仅数息就变成一片瓦砾。
　　火焰状的锁链化成星光消散，奴良鲤伴全身一空，意识到禁锢被对方解开。
　　爆炸的源头在他身后，身体禁锢一解开他就飞快逃离原地，却仍旧被爆炸的余波波及。直到在数百米之外站稳，他才终于放松绷紧的神经。可脑子里仍旧有些混乱，不禁自言自语道，“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晚了一步吗？”
　　身旁传来青年的声音，鲤伴急忙扭头，看见那个叫沢田白羽的护卫说道，语气略带惋惜。
　　看到鲤伴注视着他，沢田白羽冲他点点头，“如你所见，这是山本制造的爆炸。”

　　爆炸的烟尘散去，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出现在山本的位置。怪物的全身不停的融化，无数肉片从身上脱落，掉在地上变成各种诡异的妖怪。妖怪们疯狂乱窜，看见人类就咬，还不停向宅院外边跑去。
　　“托你的福，这下麻烦了。”青年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鲤伴却似乎从话语里听出了委屈的指责。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怪物是山本五郎左卫门？”指着这个视图往外走的庞然大物，鲤伴不敢置信。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青年戳破自己平静的面具，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所以，妖怪之主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是山本的护卫吗？怎么会……”想要他死，还反过来帮助我们？
　　“这是我个人的原因，与你无关。”白羽毫不留情的怼他，“总之，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多了一份助力自然再好不过，更何况阁下作为人类还是如此的强大。”鲤伴倒是豁达，直接就同意白羽的加入。
　　陆续赶到的奴良组妖怪聚集在奴良鲤伴身旁，形成他身后强大的助力，他对白羽伸出邀请的手，“总之，麻烦你和我们一起阻止山本继续向江户前进，共同保护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