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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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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书院,原本是个好的,收的学子也看品行;可有了名声后就有了更多的学子前来求学,学子多了就需要钱财支撑;因此迫不得已收了几个十里八乡的纨绔,鱼龙混杂的就藏掖了些下流人。
纨绔里头有个叫王雍的地位最高。王雍的母亲的现任知县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父亲是整个州府最大的米商;这王家人口虽多男丁却不旺,王雍做为王家少有男丁自然是极受宠的。王雍在家呼风唤雨惯了,在学院也时时想做头,做了不少欺霸同窗的事儿,因他与知县一衣带水,书院里便默默忍受了他的作态。
以王雍为首的那些纨绔原也只当是来白送束脩给山长顺便渡金的,三天两头才来一回,要来了也都是迟到早退;只如今突然来了个白望舒,长相标致,仪态堂皇,身上缠绵着一股叫人亲近的味道,爱玩儿且玩的极好,倒叫他们惦记上了。
王雍想邀请白望舒入他与几个纨绔好友组成的'诗社',白望舒也不懂眼色直言厌恶他的作态,嫌弃他一身铜臭俗不可耐便给推拒了,王雍哪里受过这样侮辱,见邀请不成,就来了脾气,想打压他又不舍得,于是便愈发常来书院欺压同窗,想叫他后悔,惹得白望舒更加不耐。
这一日课讲到一半突然有人来找先生,只说先生家中闹了事,要他回去;先生便布置了一道题,叫学生做了说是下次上课再查,然后让斋长代为管理,就早早走了。
斋长一走,白望舒便坐不住了,对着陆贾二人一通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三人一前一后地借口出恭,实则打算旷课。
贾志远藏了个可以折叠的梯子在后院假山里,三人每次逃学都是从那儿出去,再叫小厮等放学了回去收拾东西。可巧王雍今儿吃坏肚子基本上都在后院蹲茅房了,又没叫三人记得;待王雍出完恭要回去时,就与那要出去的三人在廊道碰了个对面儿。
王雍一看到他们三个是一块儿到后院来,再联想他们平时,哪能不知道他们这是要逃学去,但只做不知,装模作样地笑着问:“你们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莫不是要逃学去了?”
陆英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许你出恭还不许我们仨儿一块出恭不是?让开让开!”说着动手去推开他。
那王雍身材高大,站在廊道中间,任凭陆英推着就是一动不动,又开口嘲讽:“你们当我是傻的不是,茅房就两个坑,你们三个一块儿上个什么劲?我跟你说,今儿你们可叫我拿住了,要是不带我一块儿去耍,我可奋起来告先生去了,叫他罚你们抄书,罚你们板子!”
陆英急红了脸,贾志远拽了他一把,瞪了眼王雍驳斥道:“你拿住了什么了你?我们这不是刚来后院还没走呢?瞧给你能的!”
王雍不急不缓地笑道:“刚刚我拿住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现下我却是真正拿住了,怎么,'还没走'不是想走没走成?”
白望舒有些不耐,恨不得一掌把他打趴下才好,可是旁边还有两个好友在看,他也不好做什么。心里暗暗盘算,要不让陆、贾他们先用凡人的方式处理了先,实在不行的话就全部打晕拉倒。
贾志远拂袖冷笑一声:“反正我们还没走,只你一个人在说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说什么先生就信什么了?”心里头恼怒地想,怎么会有人如此喜爱热脸贴冷屁股的。
谁料话音刚落,可不巧这时远远地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贾志远也看到了只觉脸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
那来人是陆英的前座,名叫杜宛童,杜宛童的学习极好人也勤奋,很得先生喜欢;只是家境不甚宽裕,性子有些孤僻与同窗不大合得来。白望舒倒是对他有些莫名的亲近感,可他却是书院中唯一对他不冷不热的人,白望舒便只叫陆英不时照拂他一二,也不再靠近。
王雍知道白望舒叫过陆英照拂杜宛童,想不通那杜宛童没权没势整日一张冰块脸,不会玩只会死读书还有些女气,为何却偏偏叫白望舒照顾了,王雍对他是极为厌恶!因此欺负他是欺负的最狠,什么在馒头上洒灰、在饭里头掺土、在功课上洒污水,今日偷支笔,明日藏块砚无所不用其极。杜宛童也知是他做的,只那王雍首尾还处理得干净,一丁点都不叫人抓住,也有势力,他便再是生气也只能忍了。
王雍看到杜宛童走过来乐出了声:“你看!这不就是两个人看见了吗?”大笑着走向杜宛童,用力勾住他的脖子问他:“你说,你是不是也瞧见他们逃学了!”
那杜宛童瘦瘦小小个儿的,站在八尺的王雍边上越发衬得身材薄弱。杜宛童唬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一张清秀的脸蛋儿已叫王雍勒得通红,挣扎不脱。
贾志远气得咬牙,那王雍就算了,只是个纨绔;但这杜宛童却是个讨先生喜欢的啊!杜宛童虽然性子独但脾气是好的,也从未听他说过什么谎,先生对他的话一贯是都信的。虽未听他说过谎,不代表他不会说谎啊,如今他叫王雍威胁着,贾志远也不知他会不会被策反,一时心里没了主意。
白望舒从开始心里便一直在盘算着,如今见他又胡乱拖人下水,有心想教训他一番。面上却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挥手道:“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一起耍儿嘛,赶紧走吧,磨磨唧唧的,净会瞎耽误功夫。”边说着边大步往前走。
陆英与贾志远心里不忿也没有办法了,见白望舒没两下便转过拐角甩开众人赶紧跟上。白望舒在甩开众人的那一小会儿趁机飞快地捏了个法决,然后带着众人朝后院假山西隅一丛杂草去。
白望舒拨开草丛时,陆、贾二人都看呆住了,逃了这么多次学竟不知这儿何时添了个这么大的狗洞,都高过人膝了!
白望舒做挑衅模样对着王雍说:“我们平时都是从这过的,你要是嫌脏就别跟着了。”
王雍好不容易搭上他,哪还会管地脏不脏,只好脾气说着不嫌不嫌。然后推着杜宛童说:“你先爬,爬了我们就是一条绳的蚂蚱了,可不许背着偷偷告诉先生!”说完想了想又道:“爬的时候顺便把地擦擦,省的脏了爷儿们的衣裳。”然后摆了个大爷姿态对着后面的三人笑。
杜宛童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有没在生气,慢吞吞地爬过狗洞,平静的样子像只在做读书写字的事儿似的,看得陆、贾二人都没脾气了,生不起一丝鄙夷。杜宛童过后陆英贾志远立马跟上,白望舒紧随二人,王雍垫后。
就在王雍刚过了上半身时,白望舒背着手飞快地捏了个手决,原来那狗洞是施法变出来的,白望舒一捏法决狗洞就唰地变小了,王雍一下子卡住进退不得,整个人都懵住了。
“哎!怎么回事儿呢!我怎么卡住了我!”王雍使劲的扭着身体,那狗洞却是变得越发的紧起来,勒的他胯骨颇疼。
陆英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哎呦喂我的王少爷啊,您这也太壮实了点吧,那么大个洞!我们都能过,只你一个人卡住,莫不是这狗洞儿就偏爱您一个?”
旁边的杜宛童依然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贾志远没看到狗洞变小,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自己和好友已经过了便也没有多想;而始作俑者白望舒则叉着手站在一旁,面上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王雍看着他们取笑自己只觉脸上颇挂不住,他不知是白望舒动的手脚,只当是自己胯骨生的大了,恼怒地冲着他们囔囔:“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别干笑着啊!快点想办法拽爷出来!”
贾志远站得远远的冷笑道:“谁是蚂蚱啊,你才蚂蚱呢,你全家都是蚂蚱!”
陆英笑的挺不起腰一句话喘三次气地道:“哈哈哈…可怜的王少爷,你别急,我们这就去替你找人叫救命去。”
王雍哪里不知道他们就巴不得自己出丑呢,听他说要找人,更觉得不能让他们走了,急道:“哎哎哎!别啊!你们不是在这吗?你们任谁来拽一把我,我就能出去了!”
众人只笑着看热闹,就是不愿搭手。只贾志远在想现在还不能与这厮撕破脸,怕做的太绝,到时候叫他记恨;没有一棒子打死,等出来了还不够烦的;又想到他平时做了不少坏事儿,马上拽他出来实在便宜他了,便站出来:“王公子,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拽的动你啊!你放心,我们不会叫其他人知道的,只叫你的小厮过来替你拆了这破墙。”说着便要转身要走,吓得王雍又是一阵囔囔。
这时杜宛童突然朝王雍走去,白望舒觉得还没看够热闹,以为他要救他便伸手阻拦问道:“你要做什么?”
杜宛童那双冷冰冰的眼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那气势,乍一眼以为南丹稚瞪的似的,唬了他一跳,不自觉便收回了手。
王雍也以为他是要来拉自己,赶忙伸出手来。杜宛童蹲在他前面,没管那双手,只指了指他屁股道:“你看看后面。”
王雍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扭头看后面,这时杜宛童突然用伸手,一巴掌将他的头狠狠按到地上,「嘭——」的一声王雍便晕了过去。众人没有防备,而那王雍头磕着地面的声音又极大,直吓得白望舒三人都是一抖,而杜宛童却平静地起身拍了拍手,像只在做读书写字的事儿似的,看得三人都眼冒精光。
陆英平日里叫他都是稳重极了,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凶狠果决的一面觉得有意思极了,仗着平时关系还不错,只犹豫了下便学着贾志远平时表示亲近的动作勾住他的肩头,玩笑道:“行啊,杜爷,看不出来,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大大的能量啊!”
杜宛童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斜睨着陆英,也不说说话,陆英只觉得有些尴尬,刚想收回手,贾志远就嘻嘻哈哈地从另一边也勾了上来,调笑道:“杜爷你刚那下!顶酷了!怎么能这么霸道呢!哎呦把我给你迷的,不行不行的!”
杜宛童有些听不明白,抿着嘴蹙着眉转头看贾志远,不待言语突然感觉肩膀又是一沉,连白望舒也勾了上来,白望舒人叫陆英挡住,杜宛童瞧不见,只能听到他的笑,那赤裸裸透着一股子得意洋洋的语气道:“如今你出都出来了不如就跟着我们玩儿吧!”边说着边拉扯众人。
陆贾二人热情极了,一唱一和哄着杜宛童,杜宛童无法半推半就下就答应了,白望舒听他们玩笑着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滋味儿在心蔓延,也不知那是什么只当是整了王雍惹得他兴奋,于是对王雍又施了一阵阴风。
而那王雍,今日本就吃坏了肚子,如今叫阴风吹着,直想释放,晕倒之际便凭着本能做了,待夜里醒来时,也叫众人发现了,羞得不行。却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