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ow up》Carrera

3、●ミ。精英生活

　　钥匙插进锁孔，却发现门没有锁。颜曜心里暗暗思忖，怀疑是否是糟了贼或者是自己半个月前离开时没有锁门。想起了教授曾经说过无论何时要冷静，他深呼吸推开了门。一个女子坐在餐桌前喝着茶，颜曜放下行李舒了口气，转而低呼：“母亲？！”
　　“小曜，好久不见。”女子起身向颜曜走来，脸上是四季不变的精致妆容，即使是穿着亚麻的家居装也依然不失身份。
　　颜曜心底抽气，用难得的语气问：“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儿子一声。”
　　“三天前，回来开会，路过就顺便在这里坐坐，”她微笑着顿顿，说：“你若还不回来，我便要走了。”
　　即便是七月，在号称火炉的南京，见到母亲，颜曜背后还是嗖嗖地冒冷气：“母亲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有空可以送送我么？”
　　“应该的。乐意效劳。”颜曜说完后兀自上楼，叹气。有母亲在的这两天，自己的神经又不得不紧张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爬上原木色的巨大书柜，坐在上面翻看着《厚黑大全》（擦汗中……方教授要小路看的书……很邪恶！），窗外的阳光刺破厚重的窗帘，把整个屋子照得明亮。
　　"May I come in?"母亲轻轻叩门，颜曜随手夹上书签，答着"Come in please"，见母亲进来就准备爬梯子下来。
　　“不用了，你就坐在上面。小曜，愿意和妈妈去参加一个Party么？”母亲的脸上挂着笑容，话语虽然客气，眼神里却尽是“你一定会去”的笃定。
　　面对一年没见的母亲，颜曜自然不会推辞，笑着答应，却在不经意间转头，沮丧地想回来后的第一个下午就这样没有了。
　　母亲带着颜曜去东方商城的ARMANI店取礼服，在店里，颜曜不断提醒自己站得尽量笔挺，尽管身上是Kenzo Jungle却被自己穿得乱七八糟。被店员带进试衣间后倦意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临。好在这种店里永远不会有人催促顾客，它的价格如同衣服的颜色一般让人无言。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穿着昂贵的衣服，再迷迷糊糊地踏进金陵饭店。
　　大堂里大都是穿着笔挺的西服的中年人，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们，像是德基门口的广告招贴画上精明的模特。永远的15°微笑，没有任何含义的微笑。
　　母亲去和他们打招呼，颜曜垂手跟在后面，本以为会是握手之类的，没想到母亲居然和他们拥抱，黑白的礼服看起来变得生动起来。一个男子走过来，亲切地拍着颜曜的肩膀，男孩惊喜地唤道：“方教授！您不还在Oxford么？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Party么？这是你妈妈原来出国前口语班的同学聚会啊。”方未漾揉揉男孩的头发，这个Oxford University的犯罪心理学博士难得用这样亲昵的方式来对待这个男孩，这个脸皮薄的小孩立刻就因受宠若惊而红了脸颊。
　　“暑假前要你看的《Jack The Ripper》（开膛手杰克，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影片）的犯罪心理分析报告写好没有？不要忘了月底要交的。”说到这个，方教授的眼里又恢复了常见的狡意，狡黠地一笑。
　　自诩是少年老成的颜曜，在看见这里的人后，也只得自认自己只是个男孩，低头暗道“不妙”的同时，礼服一下松垮下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偷穿大人的西装般别扭。
　　第二天早晨，颜曜七点就醒了，搁在以往是会睡到午餐的吧。打开门下楼就看到了母亲坐在餐桌旁喝牛奶，见颜曜下来，抬手道了声"Morning"就让男孩坐下。西式的8M餐桌两端各放一把椅子，永远都是一样的疏离，一模一样的疏离。
　　母子俩用很陌生的方式坐在沙发上，颜曜用笔挺的坐姿陪着母亲看了两小时的Vitas演唱会，男子的海豚音如同男孩被绷紧的神经般笔直。
　　13：20 p.m.在机场吃午餐，换登机牌。
　　15：20 p.m.不得不登机的时候了。一个迟到的拥抱：“嘿，儿子，谢谢你。”
　　颜曜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竟不由得鼻头一酸，在母亲回头时挥挥手："Mum,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