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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壹(3) ...

  •   县城寻觅无果,许仙并不气馁,决定回家再找找看。回程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然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当时正值六月天气,长途漫漫,不免口干舌燥,汗如雨下。见前方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柳树,枝叶繁茂,遮挡出很大一片树荫,就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下来,稍事歇息。因为疲乏的缘故,他有些昏昏欲睡。刚合上眼睛,一阵水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许仙心里一紧,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腾身而起,寻找水源。

      天热得要命,假如不是受不了骚气,他早把自己的尿喝掉了。很快发现山涧的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水底游动着不少草鱼。既然能看到鱼,也就能看到体积更大的人。

      一个性感的女人。

      确切地说,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像鱼儿一样在水中嬉戏。

      她不会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吧?许仙想到。

      不过,她身上并没有长出鱼的尾巴。为了揭开谜底,更为了近距离欣赏诱人的胴体,他一步步朝女人走去。

      水里的女人自顾自玩乐,开心得忘乎所以,完全觉察不到有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许仙半蹲在岸边的石块上(模样像个猴子),女人白花花的身体尽收眼底。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精巧的胸部,还是平坦的小腹,这个女人都像极了娘子,甚至连脸部轮廓也和娘子十分神似。

      许仙跳下石块,慢慢向女人靠近。脑袋里塞满了各种想法。

      他侥幸地想:女人是娘子。应该是她吧?那身板,那曲线,太像了,简直毫无二致嘛!

      他兴奋地想:女人是娘子!终于找着了,苍天有眼!贞贞啊,仙仙想死你了——

      他悲观地想:女人不是娘子。我找她找得好辛苦,多么希望眼前的女人是她呀。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圆缺阴晴,此事古难全。这无奈的人生!

      他绝望地想:女人不是娘子。我的脑子进水了吗?看见女的就认为是娘子!我发誓,三十岁之前找不到她的话,甘愿剃度出家,从此不近女色!

      他无耻地想:不管是不是娘子,这么漂亮的妞儿被我看了全身,活该我艳福不浅哪。如果她爱上了我,然后死皮赖脸要以身相许,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先娶回家再说啦。不过,娘子永远是我的第一夫人,谁也抢不了她的正房位置!

      ……

      终于,许仙看清了女人的相貌。

      眉是青山映黛,眼是绿水折痕,唇红齿白,身段妖娆,疑似仙女下凡间。

      虽然不是娘子,却比娘子还要美丽诱人。不自由主地,许仙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这声“啊”代表惊奇和亢奋。

      女人毫不慌张,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然后缩进水里,游往别处去了。

      擦,这女的什么来路?许仙困惑不已。

      不久,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她无意离去,似是专门在等他。这时她已穿好衣服,主动打招呼:敢问公子是路过此地吗么?言语中无一丝责怪,似乎忘记了偷窥一事。

      许仙局促不能言。

      女人微微一笑,千娇百媚:我叫青青,年方二八,尚未嫁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曾婚娶?

      许仙:啊,小生姓许名仙,字翰文。

      青青:结婚了吗?

      许仙:这个,很重要吗?

      不重要不重要!青青连忙解释,人家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公子别介意啊——

      当然不介意!许仙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就问她家住哪儿,天快黑了,为啥还不回家。见到漂亮姑娘,他总是这么几句问话。

      我本住在太行山下的一个小镇里,但是现在无家可归了。爹爹妈妈不知何故吵了一架,他们怀疑我是妖精转世,不要我这个女儿啦。说罢,呜呜哭起来。

      许仙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漂亮女人哭。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哭了啊,是你爹妈做得不对!哪有说自己闺女是妖精的!

      青青: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哭?我就要哭嘛……

      许仙:女孩子一哭,脸上就生皱纹,皱纹多了,就变老了,变老了,就没有男人肯要了,知道不?

      不要可怜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青青脸色骤变,你是我什么人啊,闪开啦!一路小跑,来到那棵歪脖子柳树的下面,搂着树身,继续恸哭。

      许仙一方面想这个女子真奇怪,一方面恨不得自己是那棵歪脖子树。

      青青哭了半天,忽然转过头对许仙说:你,过来!

      口气像命令,许仙呆呆地走过去。

      青青指着脚下的草地:蹲下!

      许仙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言听计从。

      青青突然跳山羊一样骑在了许仙身上,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唯恐滑落下来,或者说唯恐他跑掉。青青变得顽皮起来了。

      青青:起立!

      许仙立马站起来,好比运动员听到发令枪一样,完全是条件反射。

      青青:背我回去!

      这回许仙没动,因为不知道青青的家具体在哪。但是他也没问,一切听从指挥。

      出发吧,绕着这棵树!青青再次命令。

      许仙得令,迈开步子,以树为中心,一圈一圈地转起来。

      转了大半个时辰,实在累坏了,就问还得走多久。

      怎么,后悔了?青青柳眉倒竖,这几圈只是让你热热身,看你一脸的不情愿,那就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去!

      不,不,小生十分愿意为姑娘效劳,这几圈不算什么,我身体棒着呢!

      许仙微感憋屈,这么转了半天,竟然还没开始。同时很高兴,既然没有开始,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她家就在附近,过一道弯就到了,她故意考验我呢,嘿嘿。

      欧巴啊,既然你那么想送我回家,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请继续绕着树走,二百五十圈之后,我家就到了。青青脸上现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许仙很崩溃,但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勇猛,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整整二百五十圈,他是一圈都没有落下。

      二百五!停下!

      青青喊停,许仙却还在转,他已经转得不知东南西北,天和地都是模糊的一片,而且都在飞速转动。右臂上感到一股灼热的疼痛,他眼前一黑,昏厥过去了。

      许仙觉得干了件特别丢脸的事儿,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和自大。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喜怒无常的青青姑娘跳开之后迅速钻进那棵歪脖子柳树里。

      她的动作身型像极了一种爬行动物,S-h-e: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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