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贾琏》墨舞未央

7、第 7 章

　　一缕阳光偷偷穿过菩提树的枝叶，落到树下石桌上抄写好的经书上，书上的墨迹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干涸。
　　一手支颌，手肘撑着石桌桌面，贾濂眉间微蹙，昨日王家庄村长提到的李家村中借印子钱的人名叫李长生，当初借印子钱的大致经过半个时辰前若烟已经打探清楚，与王老三一家的经历相似，仔细一琢磨就能发现李长生一家也是被人下了套。
　　所以他现在在思考的是怎样才能把放印子钱的人送进牢里，在《大庆律》中有明确的放印子钱“违禁取利”的罪名。
　　在现代贾濂就曾见过一些高利贷讨债手段极端恶劣的新闻，在现代的法治社会尚且如此，在古代只怕会更加超乎想象，“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绝不仅仅是纸上的文字。
　　既然让他遇到了这件事若是袖手旁观，他心里的那道坎绝对过不去。但从小白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这放印子钱的人还真的是与荣国府有关。
　　在《红楼梦》原著中放印子钱的是王熙凤，但现如今王熙凤不过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现在的事情肯定是与对方无关，那么现今荣国府里放印子钱的是谁？
　　或者换一个角度，在原著中是谁给王熙凤提议放印子钱的？
　　答案呼之欲出。
　　有贾王两家的庇护，只怕这印子钱的事情就算告到了应天府，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日渐高升，临近正午，菩提树下贾濂冥思苦想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抄好的经书，贾濂起身拿上经书走出院子。
　　一路从小院来到大雄宝殿，贾濂眼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云居寺的僧人并不多，但这一路走来竟一人也没遇到。
　　大雄宝殿里也是空无一人，往日驻守在殿中的僧人不知去了何处，心中虽然十分疑惑，贾濂还是熟练的将抄好的经书放到大殿一侧供奉经书的木阁上。
　　供好经书，习惯性的走到殿中如来佛祖的佛像前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礼，贾濂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见一个一身玄衣的年轻男子站在大雄宝殿外，男子看着大概二十多岁，容貌冷峻，一身冰冷的气势十分摄人。
　　四目相对，贾濂一怔，随后对男子点点头，走出大雄宝殿与对方擦肩走过，往回走向小院。
　　太阳爬上中天，贾濂在小院门前正巧遇上前来送午餐素斋的小沙弥慧心，脑中闪过刚刚在大雄宝殿见到的男子的容貌，贾濂鬼使神差的问道：“慧心师父，今日寺中似乎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贾施主说的是忠肃王爷？”慧心答道：“忠肃王爷是寺里的常客了，经常会前来与方丈讨论佛法，偶尔还会在寺里住上一段时间，听说这次忠肃王爷也要在寺里住三五天。”
　　大雄宝殿里，贾濂离开后不久，空明搀扶着云居寺方丈了尘走进大殿，站在殿内一侧木阁前翻看经书的司徒琛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阿弥陀佛，了尘见过王爷。”了尘念了一声佛号。
　　“了尘方丈。”司徒琛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手中抄写十分工整的经书问道：“不知这部经书出自何人之手？”
　　了尘一愣，看了一眼司徒琛手中的经书，“这是荣国府的贾濂施主所抄写。“
　　“贾赦之子贾濂？”
　　“正是。”
　　当今圣上第四子，忠肃亲王司徒琛。
　　小院中送走了慧心，贾濂坐在菩提树下从原本贾琏的记忆中筛选出有关忠肃亲王的信息。
　　在掌管户部之前，这位忠肃王爷已经在六部的其他五部轮转了一遍，不知把多少官员送进了牢里，只要被他逮住了错处的无论哪一个派系，谁来求情都没用。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贾琏脑中灵光一闪，他大概想到了一个法子。
　　作为云居寺的常客和贵客，司徒琛在云居寺有一个单独的院落。
　　院落外是一片幽静的竹林，穿过竹林就是云居寺的后山，所以这片竹林即是前往寺院后山的一条捷径。
　　阳光穿过竹叶，在竹林中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打造出一片斑驳的竹影。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沙沙的声响，一片枯黄的竹叶在风中如蝴蝶轻舞般缓缓飘落，最后落到一只素白的布鞋旁。
　　布鞋的主人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素衣女子，女子身旁跟着一位侍女，两人似乎准备穿过竹林前往寺院后山。
　　忽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快步在竹林中行走。
　　素衣女子和侍女听到脚步声，循声回过头见到劲装男子随即停在了原地。
　　劲装男子三步并两步走到素衣女子面前，恭敬行礼：“姑娘。”
　　“如何？可打听到了？”素衣女子问道。
　　“打听到了。除了王村长提到的三年前李家村因父亲重病借了印子钱的李长生家，还有林安村的杜二青家，溪口村的刘成才家……”
　　劲装男子的声音随着清风被送入竹林旁的院落。
　　“李家村……印子钱……”
　　院落中，若有若无的话语声传入耳中，一身玄衣的冷峻男子眉间微微皱起，打了个手势。
　　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衣衫的蒙面男子，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冷峻男子身前，单膝跪下。
　　“去查一下。”
　　“是，主子。”
　　话音落下，黑衣男子的身影瞬时消失无踪。
　　一只不知名的山雀藏在院中菩提树的枝叶中，在黑衣男子消失后不久山雀从树上飞出，飞入竹林中落到若烟的肩上，轻声叫唤了几声。
　　成了？
　　贾濂用眼色询问。
　　若烟点点头。
　　贾濂嘴角微微上扬，有这位忠肃亲王出手，直接放印子钱的人是绝对跑不了。至于能不能牵扯到王夫人那里，能牵扯到是最好，牵扯不到也可以敲山震虎，让她不敢再动印子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