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歌》葛雷伯爵·D

18、第十八章

　　翡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很自告奋勇地说要去买早饭，而即墨影也很自然地做好了饿肚子的准备。要知道若在路上看见什么新奇事物，翡继好奇心一发，绝对会把自己最初的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事实则是，因为看到路边一个摊贩在卖折扇，翡继突然很感兴趣，便遗忘了早饭一事。
　　“姑娘买一把吧！”摊主是个年轻男性，蛮热情的。
　　在他的介绍下翡继逐一打量着，似乎每把扇子都有各自美丽的地方，让她颇感为难。
　　一把蓝色的折扇上画有古朴而幽雅的兰花，那纯白的花朵宛如黑夜里肆意飘舞的曼妙雪花，美得夺人心魄却也寂寞萧瑟，亦如心里的某人……
　　看着手里摊着的折扇，翡继瞬间失神。
　　“喜欢……？”
　　“嗯。”点点头。
　　顷刻间，有种闷雷劈中头顶的惊恐！
　　随着耳畔划过的低沉邪性的声音，翡继视线上滑，旋了个弧度立刻看清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此刻，对方正以一股玩味的神情盯着自己。
　　“你……”干涩颤抖的声音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思绪飞快地旋转，翡继完全没想到大清早地就又碰了正着，看来最近似乎是祸不单行啊！
　　“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对方故意压低身子，整个人从身后将少女罩在怀里，嘴角似笑非笑，“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更加亢奋的……”
　　“你，你……”翡继灵巧的舌头此刻完全打绞，但同时也拼命叫自己冷静，好歹这里可是大街，量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的。
　　“这把折扇我买了。”趁少女被吓得没回魂，他狡猾地将对方拿在手里的折扇抽了出去，很麻利地付钱后便转身离去。
　　翡继冰雕般立在小摊前，直到一口气猛地冲上脑门，才霍地醒悟。
　　“喂，你凭什么买我看中的折扇！？”士可杀不可辱，她干嘛就怕了他了！
　　三步并做两步，翡继气势汹汹地迈上前，一绕到对方身前就很不客气将折扇抢了过来！
　　“本大小姐先看中的！”得意一哼。
　　对方也不过是会一点点毛手毛脚的低俗动作而已，自己为什么要怕他，真要打起来自己绝对是稳赢！
　　仰视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翡继不甘示弱地瞪着。
　　瞪吧！瞪吧！眼珠子都要你瞪出来！
　　“呵呵……”谁知对方却忽然笑了起来，那轻笑的模样映照在少女的眼里是充满了嚣张跋扈的味道，“这样的野猫才比较可爱啊。”
　　野猫！？
　　翡继被气炸，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顿时气得牙痒痒。
　　“那么喜欢这折扇的话，送你不就行了，不过，”粉红色的舌尖妖娆的舔了舔红艳性感的薄唇，声音缓慢而优雅，“我可是要收取报酬的……”
　　报酬！？她还没为昨天的事报仇呢！
　　不说还要，一说翡继就来气：“抱歉了，本小姐要的东西从来是不会给人报酬的！”
　　尽管很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姿态狂妄的人，可觉得多说无意义，翡继不想再这里开打，还是决定三十二计走为上计！
　　正待她想撤离此地，可对方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
　　“现在，你还不能走……”
　　“你不要太过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翡继刚一张嘴准备破口大骂，可对方手一收力，立马将她揽进怀里。
　　“你！？”整个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料到大白天他都敢如此放肆！
　　“你有很美味的味道……”柔软的嘴唇撩过少女的耳垂，他像只动物般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真让人禁不住想品尝。”
　　翡继闻言受不了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她可不是让你品尝的。”
　　冷漠的声音自翡继身后传来，在男子抬头地那一刹那，泛着寒冰般银光的长刀立刻刺来！
　　这一刀的速度并不快，没有夺命的意图，但也充满了浑厚的力道！为了避开突然而至的攻击，他身体一闪，被迫松开了怀里的翡继。
　　“影！？”
　　被一只手有力却不失温柔地拉过来，翡继一看到自己的“专属”保镖，立刻雀跃起来。
　　“我就知道你买不回早点。”瞥了身下的少女一眼。
　　“还不是因为他！”为了洗脱罪名，翡继很自然的一伸手，立刻指向不远处的男子。
　　对方显然并不以为意，眼里闪烁出兴奋的光芒，表情却是一派的悠闲：“保镖吗……？”妖娆的目光轻扫了即墨影一眼。
　　“你是谁？”手里紧握的长刀阻隔在双方的空间中，即墨影口气里隐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街道上的人一见到这一触及发的紧绷气氛，流水般一散，纷纷躲了起来！
　　“我是谁？”笑意颇深地咕哝了两声，男子立刻伸出手，强势而挑衅地说道，“要知道也不难，不过我要你身边这个女人。”
　　即墨影目光一寒，眼中布满血光。
　　等等！翡继大感不妙。这是什么情况啊？大白天的居然想在街上开打！？
　　“影，你冷静点，这样一点也不像你了！”拽住即墨影的长袖，翡继几乎还没从没看到过他如此的情绪化。尽管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可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异常强烈，仿佛要将触目之物都焚烧殆尽般！
　　“我现在很冷静。”他的脑子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冷静的时候了。
　　“不要再街上打，要是被官府的人抓住，要离开莲国就……”
　　“翡继。”即墨影一声低语断了她的话，“到一旁去等我。”
　　他是来真的！翡继很清楚的接受到了对方话里的含义，她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眸子里跳动的火光，自己内心的一角仿佛也变得兴奋。
　　“我知道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翡继开起玩笑，“可不要输了哦。”
　　“我知道该怎么做。”简短凝练的回答后，翡继便退到一边。
　　环视一下，许多原先在路上的行人都一股脑地躲了起来，街上突然冷清寂静得可怕，尤其是隐隐回荡在其中的气焰，有着贯穿身体的架势。
　　“怎么会这样……？”翡继被搞得晕忽忽的。

　　高手之间的对决已经不需要用什么刀枪了，似乎知道对方的实力，两人一开战就立刻使出了一招又一招厉害的仙术！用尽全力对击，使空气在过大仙术的撞击下翻绞成旋涡般的风暴，金色的火光也在两道黑影里迸射而出！
　　风如利刃般撕裂狂暴的气流，直逼即墨影而来。
　　他立即伸出手，一道疾风随即如屏障般挡下了对方的进攻！但由于对手的力量非常强大，一些还未溃散的残风从身边掠过时，顿时割破了脸颊与胳膊，殷红的血丝随之浸出，顺着肌肤留下。
　　由于本性上的善良，所以即墨影在进攻上并没痛下杀手，处处出手都有留力，没有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意图。然对方却不同，每一招都精确而干练，是下了心要分出个胜负，有些疯狂得不顾一切！
　　原本还是平局的表象，渐渐地，劣势开始倒向即墨影。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真的使出全力来对战，也未必能胜得了对方。他，真的很强！
　　翡继眼见局面不妙，考虑着出手相救，可一想到即墨影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他孤高的自尊心，于是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
　　分析着两人之前的每一招，她隐隐也知道即墨影或许会输，因为对方实在是厉害的角色。
　　“不行，这场战争完全没有意义。”翡继不知道为何对方要说出挑衅的话，但不管怎么样，她不愿意战争的导火线是自己。
　　瞧见两人又要正面拼撞在一起，翡继便更快一步出手！
　　“两个人都给我住手！”
　　飞身插进两人间，她双手一伸，立刻推开左右两人，断了双方的进攻！
　　嗖的一声！在翡继全神贯注地阻止即墨影与男子时，一条鲜红的绸带仿若具有灵性的蛇一般飞速缠在了她的脖子上！
　　巨大的力量拖曳着她，没有任何防备，翡继瞬间被拉扯到地面！
　　“啊——”
　　惊呼而出，巨大的力量把她拽倒在地时与地面的摩擦使她有那么一瞬麻木，手腕的皮肤被立刻拉破了一大块，变成淤紫一片。
　　“翡继！”
　　偷袭者的速度实在过快，由于注意力没能及时掉转，等即墨影出手时翡继早已被脱出。
　　疯狂的气氛瞬间冰冷下来，狂风暴雨般的四周也慢慢平复。
　　待漫步在街道上的尘烟渐渐消散后，两位男子才看清了出手之人。
　　“鬼帝，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一身红衣裳的红磷拽紧了手里的红色绸缎，低声冷问。
　　“是你！？”翡继抬头望着袭击自己的人，没想到又见到了她。
　　……等等！混乱的大脑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她诧异地望向那狂放的男子，眸光千变：“你……你叫鬼帝？”
　　鬼帝笑了笑，不经意的慵懒和优雅顺势散出，眼神有那么一丝勾人。
　　翡继目光一凛，犀利如冰针，刺透了紧张的空气。
　　鬼帝反应非常迅速，瞬间将薄刀挥出！立刻切断了那缠绕在翡继颈项上的绸缎！
　　红磷正费解对方为何如此时，只见眼前刀光一闪，即墨影早已飞身出现在她眼前，一刀毫不犹豫地向她猛地刺来！
　　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般顿了顿，肩膀瞬间被刀光划破！鲜血映照着雪白的肌肤异常醒目，但红磷还是很惊险地避开了这危险致命的一刀！
　　“很不错嘛。”翡继起身，颇为欣赏地笑了笑，望向鬼帝夜，“如果你没有及时将绑着我的绸缎斩断，这个女人就会被我用绸缎做媒介的法术给反绑住！”到那时，红磷绝对会被即墨影迅雷之势的一刀刺成重伤。
　　“鬼帝。”红磷捂着流血的伤口来到他身边。
　　“刚才谁叫你多管闲事的？”低冷地邪笑，鬼帝往下冷睨他。
　　“可是，你这样做……”
　　“你知道她是谁吗？”轻扫翡继一眼，眼里的血光亮了一些，“她可是几百年才轮回一生的白龙。”
　　红磷惊怔，望向翡继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她就是白龙转世——神子！？”
　　如果她是神子就非常不妙了。记得在洛莲镇时，他就说过对这个少女颇感兴趣，而且那条紫水晶链子也在对方手里，如果，她是神子的话……
　　此时此刻，翡继与即墨影也属于神经最为紧张的时刻，两人都很费解。
　　这个叫鬼帝的男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你就是那只黑豹？”翡继冷静的掩饰住困惑，一开口就问了个转移话题的问题。
　　鬼帝笑得很冷，说话时没有一丝迟疑：“没错。”
　　那时的他刚刚杀掉了镇里那个东少爷请来的几个术师，受了点伤。
　　即墨影虚了虚眼，想从他的眼里探索出什么，可那冰封的眸子似乎没有隐现出任何谎言的痕迹。
　　翡继犹豫地眯了下眼，然后把视线放得更直：“……你怎么知道我是神子的？”她不记得自己有在对方面前用过什么很特殊的仙术，“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你一直都在找我……”声音停住，她忽然想起什么，眼里闪现着惊奇。
　　“你难道真不知道？”鬼帝嘴角一扬，迈出脚步慢慢靠近着目光繁复的少女。
　　即墨影见状，想上前拦阻，却又立即顿住。
　　他晓得，此刻的翡继一定不希望自己出手，因为她想知道答案。
　　“你究竟是……”
　　怔怔地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翡继最后的声音被对方轻俯而下的俊美脸孔所阻断。
　　“因为我有着很灵敏的嗅觉，能闻出白龙身上那最纯素的气味。”魔魅细碎的声音从耳边传递进大脑，能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那低邪的声音真的像毒药一般，“你知道吗？我是——”
　　疾风自高远的天空里宣泄而下，蚕食了鬼帝最后的声音。
　　仿佛只是一瞬，空气里像是飘荡出了冰冷的雪花，帖服在肌肤上的凉意叫人肌肉紧绷，然而大脑却被抹去了仅有的清晰思绪。
　　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即墨影只看到翡继瞬间惊惧，然后呆若木鸡。
　　“翡继。”赶紧上前扶住少女的双肩。
　　“没想到，没想到会是……”像是感觉不到身边的男子，翡继目光涣散，呆滞地咕哝。
　　“就是这么简单。”鬼帝退了两步，转过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侧首，眼里隐隐泛起一点点淡淡的欢愉，“下次再见时，我再来好好调教你吧，小野猫……”
　　深黑眼眸里幽幽的流光瞬间凝固，即墨影阴冷的杀意促使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影。”翡继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摇摇头，“不要……”
　　即墨影喉结抽紧，仿佛在隐忍着愤怒：“你一点也不在意那么说你吗？”
　　若是说自己他或许会很直接地忽视掉，因为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根本就不重要，可是若是针对翡继，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去在意。
　　“如果说地是你，我想动手，你会怎么办？”突然笑起来，翡继清亮的笑颜像是有一种宽慰人心的力量般，“我想要是交换一下，你也一定会阻止我吧？”
　　“……”撇开视线，即墨影不再说什么。
　　算是被翡继说中了，若与之交换一下，他也一样会阻止的。
　　为什么？因为不想对方为了自己而受伤，就这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原因。
　　“影。”拉住他的手臂，翡继很抱歉地垂下眼，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黯淡，“鬼帝刚才对我说……他是上一代神子的守护者，所以，我想他或许……”
　　一个答案却牵扯进了许多是与非，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深沉的目光如潮水般涌动出各种复杂苦涩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即墨影觉得现在的翡继看起来真的好脆弱，仿佛只要稍稍用力碰触就会顷刻间粉碎掉。
　　什么时候的她是脆弱的呢？
　　他一直，都知道的……
　　“要是说不出口，不用说的。”也不明白是怎么了，在他注意到时自己已经伸手轻揉起她的发丝。
　　翡继整个人一愣，眨巴着眼望着他，然后微笑里带上了释怀的涵义：“谢谢你！”
　　“快点，就是他们！”
　　远处，突然传来了官兵的声音，那尖锐的音调很明显是对他们当众闹事的气愤。
　　“不好，我们快走！”翡继一见官府的人跑了过来，猛地拉起即墨影飞快开溜！
　　开玩笑，眼看就要出莲国了，她可不想因为鸡毛蒜皮的事而光荣的被请到官府里做客。

　　“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捉住神子呢？”路上，红磷费解地问着一派悠闲的鬼帝。
　　“为什么？”打趣地笑出声，瞥见手腕上的擦伤，鬼帝很享受似的品尝着伤口上浸出的血渍，“因为我要等她收集到了四圣石时才出手。。”
　　“你对她很感兴趣？”
　　“你知道我想要见的人是谁。”
　　白龙转世的神子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存在的，是这个人世间最纯素的，以至于他以为神子会与他喜欢的那个她一样，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个带着野性的猫。
　　“要知道，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他轻喃，“她眼里深处有着和我相同的东西……”
　　“你……”
　　“住口。”鬼帝冷眼一扫，“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红磷惊骇地闭上了嘴，可是心却跳得絮乱，她知道一定是疯了，疯得彻底，就连在这种没有尊严的情况下她居然都会为之心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着了魔，迷恋上了对方那冷淡中所含有着的诡异魅态。
　　很清楚如此以往的沉溺下去，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可却依旧无法自拔。

　　客栈里，翡继一边检查着即墨影的伤口，一边从包袱里拿出治疗符咒。
　　“那个混蛋下手真重！”抱怨归抱怨，可最大的担忧还是对方真正的实力，要知道翡继还从没看见即墨影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
　　将治疗符咒贴到对方的手臂上，一道温润的绿光覆盖至每一寸肌肤再消失后，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好了。”翡继很满意地点头，拿上包袱准备走时却一把被即墨影拉住。
　　“你呢？”
　　“我？”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对方指的是自己手上那淤紫的一块。
　　即墨影什么也没说，拿起最后一张符咒准备使用时却被翡继立刻制止。
　　“我这点小伤就不用了。”她承认自己很挥霍，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得不节约了，毕竟还没联系上蓝。在没得到新的治疗符咒时，最后这一张可谓是“稀世珍宝”了。
　　即墨影睨着她，薄唇微启，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你不说什么吗？”翡继垂下头，飘忽着视线，“比如说我活该之类的……”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为了救鬼帝而动用了两张治疗符咒。
　　“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淡如清风的声音有丝沙哑，然后在少女的一阵诧异中，他俯下身，一脸疲惫地将头轻轻靠在对方的颈窝上，“我以为你会对我说，你还真差劲……”
　　空气，一瞬间仿佛变了味。
　　这是翡继十六年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境况。退却了那淡漠的防备，那个总是冷漠自信的人恍惚间变成了受伤的小孩。她隐隐感觉到脸颊上浮现出的淡淡燥热，就这样凝固住，让对方依靠着自己。
　　知道自己应该安慰他，可却忽然变得很白痴，不知道怎么样的安慰才是最正确的。
　　“怎么会，”尴尬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用双手轻轻推开对方，“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十指攀住即墨影的胳膊，笑容转而坚定有力，“影是最棒的，现在我也依旧这么认为！”
　　少女清越的声音结束后，浮动在空气里那属于白日的喧哗开始越发的清晰。
　　“就是这间房！”
　　门外的店小二指着客房，官府的人做好准备就立即破门而入！
　　哐当一声巨响！
　　随着官兵们地冲入，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木窗上一道轻灵的身影一跃而下！如翩翩蝴蝶般。也就是那微乎其微的一瞬，大伙好像看见少女消失之前仿佛笑了起来，美丽而诡异，循着那消失的轨迹留下一缕冷冷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