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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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气喘地跑回酒楼后，翡继立刻坐下来不停地灌水喝。
“呼……”重重地喘气，她到现在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像发烧一样滚烫。
脑子是雾蒙蒙的一片，翡继已经被刚才的场面吓得没了魂。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住脖子上先前男子吮吻过的地方，翡继的脸蓦地更是红得像西红柿，心脏砰砰直跳，简直快要跳出胸口。
“这完全是自找的嘛……”
窘迫地长叹一声，翡继咚的声，将额头搁在桌子边沿，目光茫然地盯着地面。
男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叮当叮当地响，搅和着她复杂着思绪，好半天，硬是理不出个完整来。
那个家伙真得是之前的那只黑豹吗？
除此之外，更加翡继不解的是，为什么对方的气息会那么熟悉，那种感觉和自己神子的气息非常地接近。
难道他和神族有着什么关联？
“小姑娘，一个人啊？”
翡继埋头沉思之际，一个醉汉酒后壮胆般来到她身边搭讪。
而此刻，正在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少女压根就没听见他那轻飘飘的声音。
“小姑娘……”
“我知道了！”
在醉汉刚刚弯下身想凑近点打量翡继时，她却猛地站起！
几乎是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她那无比坚硬的头顶就直直撞到了醉汉的鼻梁上，力量之大，将对方华丽丽地撞倒在地，无翻身之力。而她本人，或许是注意力太过于集中了，浑然没能察觉到一丝异样。
“难道，他……”
“翡继。”
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瞬间打断她的结论。
即墨影办完事一走进酒楼就看见翡继一个人在发呆，而在少女旁边还有一个躺在地上鼻血直流的醉汉。不清楚情况的他冷眼一瞥，自然是忽视着那个男人，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表情很奇怪？”仔细观察了下，问。
“很明显？”见对方微微颔首后，翡继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刚刚遇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
“嗯。”点点头，翡继脸上既有难堪也有沮丧，“他……”
总觉得不说要好些，免得大家都尴尬。于是接下来的话便突兀地断掉了，翡继立即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说谎吧。”即墨影看着她，声音既轻又弱。他知晓她想掩饰什么，并且也知晓她不愿意告诉自己，“难道，只有大师兄才会让你说出真心话？”
翡继或许是没想到过对方会突然这样问，当下一愣。
即墨影表情依旧淡然，仿佛说话之人不是他。交叉握过双手，若即若离的眼神停在发愣的少女身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番话。
是不是有问题地是自己！？
这个答案突然如同出土的嫩芽般冒出来，翡继怎么看怎么觉得即墨影也怪怪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啦！”许多话，或许她是只会对阡陌绯说，但那也是过往云烟的往事了，只是当今这个问题叫人难以启齿罢了。不过不想对方想歪，于是干脆就直接奔向主题，跳过那些无谓的琐事。“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身上的气息和我之前救的黑豹很相似……不过，他的性格嘛……”那感觉叫人打从心底里发毛。
“性格？”
“该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魔鬼一样……”觉得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抿紧嘴唇后，又想到了其它稍微贴切点的词，“应该说，就像一个会散发邪性毒素的人吧，狂放而邪魅……”
即墨影眼里露出很少见的诧异。
“他对你说了、做了什么吗？”思索后的问题。
“当然没有！”其实是当然有。
做贼心虚地瞥了眼琢磨不透的男子，翡继大大咧咧地摆着手，乐天派地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可谓是井水不泛河水。”最后只差没补上一句“老死不相往来”了。
即墨影见她急于结束话题，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至少她把本不想说的话对自己说了出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想法非常乐天的翡继却并不知道，这也只是故事的另一个开始而已。
有些人、有些事，存有侥幸心理，会是最大的错误。
或许，一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
比如说，自己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只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比如说，美好而温暖的日子永远都只会是他漫长一生里的插曲；比如说，他一生都无法摆脱那个黑暗里缠绕自己的桎梏；又比如说，他爱上了一个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人，那份爱，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的祝福，因为那是禁忌的恋情，会毁了自己的挚爱。
“绯，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混沌而苍茫的世界里划进一道冰凉的声音，冷酷而威严。
“我是谁？”他想笑，“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谁，但是……”
真正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什么的，是在两年前的那一夜。他知道翡继晚上来找自己会说的是什么，因为他喜欢她，也知道她也喜欢他，所以一切的秘密都不可以再隐瞒下去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无法拥有对方的，可却依旧无法做到放手。
那一夜，他清楚也是一切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于是，他对自己说：最后，再赌一次吧！
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与阳光无缘，活在身边的人都会用又畏又敬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的人生里不允许错误发生，一旦一个小小的错误出现，那么等待自己地就是众人的蔑视与嘲讽，更甚至是死亡。
会害怕吗？
他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又或者是觉得死亡这种东西真的很平凡，平凡到对自己而言就如同呼吸一般。
第一次尝试到害怕是在什么时候呢？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恐惧，是在沐浴阳光之后。
“……绯哥哥不会寂寞吗？”
“寂寞……？”
“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个漆黑的森林里，不会觉得很寂寞吗？”
“不会哦。”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一个人的感觉很好，但是……
“如果没有在魅林里，我就不会认识翡继了，是吧？”
他一直都不曾察觉过寂寞是什么，哪怕是现在，他也依旧不知道何为寂寞。
只是，在经过一段漫长又短暂的时光里，他明白了原来阳光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东西……
他的阳光，是什么呢？
“只要有绯哥哥在，不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害怕的……”
“谢谢你，翡继。能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所以，一生有这么一次幸福就够了。
“我要绯哥哥永远都快乐，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待在绯哥哥身边的，我发誓！”
于是，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恐惧。
人生里头一次，有了不想要失去的东西。
“我不需要别人的爱，我只要翡继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
“翡继，会永远喜欢绯哥哥的……”
那一瞬间，他清楚的听见了内心的声音，不论发生什么——
“翡继才是我最重要的。”
“绯，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个问题渐渐让他开始迷惑，自己究竟是什么？那一夜，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什么了。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会叫人畏惧的怪物而已……”
海风越来越凶猛，仿佛快要贯穿人的身体。
放眼望去，碧蓝的滟光与苍穹交织，稀薄的阳光透进翻浮的水波，折射出虚幻闪耀的微光。淡薄的咸味随着迎面而来的风漫向感官，渐渐沉淀。
“在想什么呢？”千里笑嘻嘻地靠向船上吹着海风的阡陌绯。
“没什么。”浅笑着，突然用着漠不关心的口吻问，“千里，你认为我们是什么？”
没头没脑的问题叫他一愣，随即笑了笑，眼里有股温柔之气：“干嘛问这个？”
阡陌绯微微垂下眼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他也不明白，为何刚才脑子里一直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绯。”千里看着他，笑容铿锵有力，“我或许无法回答你我们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你是什么。”
阡陌绯目光轻扫过他。
“你是我们大家最重要的人，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君主，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重要的人？”嘴角扬起笑容，但却是个残酷的笑，“真叫人不知所措呢……”
重要的人。这话他听多了，每一个人都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但真正叫他的心为之动容的，却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因为他明白，只有她所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晓得你会觉得很虚假。”扬起手，千里一副头大却又慎重其事的模样，“不过……”
“我知道。”轻轻接上，他笑容清淡，叫人很难读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对我的忠诚。否则，我又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呢。”
“任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指刺杀长老和寻找四圣石的事吗？”
阡陌绯笑了笑，点点头。
“除此之外，或许我……”
“你想见翡继。”后面地是什么他已经知道了。无奈地叹气，千里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惘然，可要他不闻不问却做不到，“绯，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和神子是敌人，不该去插手旁人的事。”
旁人的事？
阡陌绯撇过脸来正视着身边的千里，清澈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变得淡薄。
“千里，你有绝对想要保护的东西吗？就算得不到，就算会牺牲所有的人，甚至是自己，也一定要保护好她免于一丝伤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