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礼堂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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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果然是赫敏，在寝室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收拾妥当去图书馆继续看她那本至少六百页的大书了。而陈遥作为一只宇宙第一的大咸鱼，辛苦了一天是万万不愿意跟学霸一起继续努力的。折起身来，陈遥冲赫敏说句再见，就继续躺回床上装咸鱼。
说句实在话，今天确实够劳累，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瘦了三斤。幻影显形方便归方便，消耗的精力也确实可观。想到这里，陈遥觉得自己眼前有点发黑，就打开床头柜里的黑檀木匣，打算拿出来一支增强药剂。一尺见方的黑盒子一开，首先跳出来的是被绿色药剂瓶埋了一半的信，以墨绿色的蜡章封缄，依稀可以看出章上一个花体的大写M图案。这是来自德拉科今年圣诞礼物里的密信，里面只有一张写了两个字母的烫金羊皮纸。
没忍住，陈遥又一次把德拉科的信拿出来看。好看利落的笔迹在纸上留下了“Third”和“Silent”两个简单的英语单词，这张纸她已经看了无数遍却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三”可能表示这是来自马尔福的第三个圣诞礼物？“安静的”呢？她想了许久，脑子都开始发昏，也没出什么，只好把信放回去，又看了一遍德拉科给的其它纸条，才喝下了恢复药剂，然后在想不完的陈家，魔法，北京，贵叔，西里斯·布莱克和那个不时在她脑海里探出浅金色脑袋的小恶棍交替之间陷入沉睡。
她进入了一个绮丽美好的梦境。初夏时节的马尔福庄园，天鹅湖畔的大片草坪清新干净，纳西莎夫人和陈遥的妈妈一起坐在一张白橡木的圆桌旁，两人穿着颜色温柔的长裙，捧着细腻的瓷杯。陈遥有点迷糊，走近一看，却在一边大树下的秋千上看到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陈珞。
诶？陈璎陈珞两个小姑娘不是一直避免接触到巫师界吗？陈遥想提醒珞珞快躲起来，陈珞的秋千却开始自己荡了起来。“姐姐，你回头看。”陈珞晃着两个长辫，美好的笑容绽放在女童的面容上。
陈遥赶快回头，却被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吹得往后退了几步。冰雪里站着身姿挺拔的金发少年，他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纯粹的笑容。这幅场景是这么好看，好看得陈遥一时间忘了冰风的刺骨，微笑着向他走去。跨出几步，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惊恐。他拔腿向陈遥冲了过来，如冬日凛风一般的速度，陈遥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推出好远，摔在厚厚的雪堆里，而穿着帅气西装的小少年却带着微笑慢慢沉进了湖里……
“不……”陈遥想去抓他，也想喊出声，但身子似乎有千斤重，声带也不听使唤，只好在床上乱扭。
一只手贴上了陈遥的额头。
“兰瑞莎！兰瑞莎！”
突如其来的陌生触感让陈遥终于从梦里惊醒，看着围在她床边的三位室友，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瞬间掉下眼泪来。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开心，都是假的，珞珞没有被魔法界发现，父母省去很多麻烦，德拉科也……
“兰瑞莎，快，我们必须马上去礼堂集合，”赫敏眼疾手快拿过自己的手帕给陈遥擦眼泪，“就在刚才，麦格教授说布莱克闯进霍格沃茨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的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恐惧的神情，陈遥也不敢耽搁。还好睡觉前没有脱衣服，她只穿了个外套和鞋子便匆匆跟着三位穿睡裙拖鞋的室友跑了出去。
这是陈遥第一次见凌晨一点的霍格沃茨，也是头一次见全校同学的睡衣秀。从塔楼下来的格兰芬多，从地下室过来的斯莱特林，从三楼而来的拉文克劳，以及从另一边的地下通道过来的赫奇帕奇。不同年纪，不同学院的同学们穿着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睡衣睡袍，或睡眼惺忪或恐惧慌乱或疑惑不解，熙熙攘攘都进入了礼堂，便混在一起，连礼堂中间的四位院长也没办法在跳动的火光下准确辨认自己的学生。
况且除了拉文克劳的院长弗利维教授和赫奇帕奇的斯普劳特教授比较镇定，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一左一右把穿着深红色睡袍的邓布利多校长围在中间。麦格教授焦急的向他描述罗恩的所见所闻——拉文德说罗恩从睡梦中被惊醒，然后发现布莱克拿刀划破了他床边的帷幔——斯内普教授更是夸张，用“一头双眼血红的毒蛇”来形容他都不为过，陈遥不禁怀疑西里斯.布莱克是不是对斯内普教授做过什么横刀夺爱的恶劣行径。
最后几位气喘吁吁的低年级小姑娘跑进礼堂后，守门人费尔奇先生探头看了好多次，确定没人后关紧了礼堂的大门。
所有人和动静都被锁在这个大厅里了，所有同学都不自觉放低了交谈的声音。陈遥左顾右盼许久也没能在人头攒动的礼堂里找到纳威或哈利罗恩，正打算去问赫敏和拉文德，才发现拥挤之中她已经被挤到靠近大门的角落里了，拉文德的黄色睡衣，赫敏的棕色睡衣，萨瓦蒂的粉色睡衣，都无迹可寻了。
“抱歉，借过一下，抱歉……”陈遥不停尝试和面前的同学们说话，想往麦格教授那边走近一点，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穿着黑色条纹睡衣的男孩似乎完全没听到，并不做任何回复。
那男孩足足比陈遥高了一个头，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颜色的金发有点乱，但居高临下的透露着几分傲娇。和他搭话他不理，陈遥腹诽他怕不是失聪了，但又苦于人家有压倒性的身高优势，闹起矛盾她不会占便宜，只好换上一副更好声好气的表情，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手指刚戳到他的一瞬间，凉凉的触感和男孩好看的肩颈线条让她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冤家路窄，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吧？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德拉科满是嫌弃和冷漠的尖脸已经转了过来。
陈遥表示自己很倒霉，讨好似的笑容不合适，但一时也收不回来。
他眉头紧皱，唇角微微下撇，并不说话，大概过了两三秒，他可能觉得扭头的姿势并不舒服，干脆就直接转过身来面对着陈遥。
他站得很近，几乎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也挡住了满礼堂的声音。在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里，陈遥感觉自己似乎在梦境里。
梦境？想到这里，她赶快去看德拉科，动作太大甩动的长发几乎甩到了德拉科的脸上，他稍微后退一步，表情似乎更嫌弃了。
“窃贼小姐，你被吓哭了？”
侧前方的墙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炬，他的脸模模糊糊藏在阴影里，跳动的火光和昏暗的少年容颜形成了对比，晃得陈遥眼睛里又凝起了一层泪光。
“我只是很开心，看到你……”陈遥感觉此刻自己的腔调都不像自己了，怎么形容呢，开始像一个温柔的女生了。
一方手帕径直贴到陈遥的眼睛上，不甚温柔，手帕后的男生声音也不甚温柔，“没什么好怕的，我爸爸说西里斯.布莱克只是个疯子，并没有挑战邓布利多的本事。”
陈遥连忙接过手帕擦干净了泪水，才发现赫敏那条满是墨痕的手帕在自己脸上留下了相当明显的一道……
脚边突然出现了个崭新的黑天鹅绒睡袋，吓得她几乎跳起来，却听德拉科发出了轻轻一声嗤笑。陈遥看向远处，发现礼堂里整整齐齐排满了一模一样数排长长的睡袋，正中间的邓布利多教授用一个帅气的姿势花样放下了他那支模样奇特的魔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今晚就睡在这里，”德拉科利索地拉开睡袋，坐看右看，挑剔十足，“还好，是个新的天鹅绒的，否则我可睡不惯——”
他抬起脑袋又对着陈遥解释：“所有人都不能回自己的床上睡觉，你刚才没听到邓布利多宣布吗？小姐，希望你不要比我更挑剔，要不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陈遥有点不敢相信，但大部分同学都已经钻进睡袋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直挺挺站着，便小心翼翼把鞋子放在睡袋末尾那边，坐了进去。
一边的德拉科大大方方开始解睡衣的扣子，先解了两个袖口，又解了领口的，然后便钻进了睡袋里，只留个浅金色的脑袋在外面。看得陈遥一阵失望，本来以为他要脱上衣。暗自失望之际，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恶趣味，不由得红了脸。
“兰瑞莎，帮我把拖鞋也放到那边吧，还有，希望你和我右边那位斯莱特林的女同学睡觉时比较安静，可能只有梅林知道我忍受高尔和克拉布的鼾声有多痛苦，哦，还有西奥多的梦话！简直是太糟糕了！”
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在霍格沃茨竟然睡不好觉？陈遥强忍住取笑德拉科的冲动，帮他把同样散发着香水味儿的丝绸拖鞋同自己的鞋放到一起。有很多想同他说的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是很自然的转头看着他。
正巧和德拉科的目光撞在一起，陈遥只来得及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礼堂里的火炬突然全部熄灭了。
“别怕，只是邓布利多使了个小把戏，提醒我们该睡觉了。”
压低的少年声音从右侧的黑暗里传来，陈遥无端觉得安心很多，便躺进睡袋里，同样压低了声音：“谢谢你，德拉科，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关于你……”
德拉科含笑的低音立刻便回复过来：“谢谢你的日夜牵挂，小姐。”
牵挂？还日夜牵挂？陈遥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心思却飘到三年级同德拉科的隔阂和争吵，便轻声问他为什么不肯在巴克比克的事情上让步。
良久，右侧一片漆黑，只有稍重的呼吸，久到陈遥以为德拉科睡着了。
“那畜生弄伤了我的胳膊，兰瑞莎，作为马尔福家族的朋友，作为我的朋友，你难道不认为它应该去死吗？你难道……不应该理解我，安慰我吗？”
他的语气并不好，她连忙辩解：“我当然关心你，德拉科，但我不认为杀了巴克比克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这就是唯一的选择。”
德拉科的最后一句话有点重，一边的女同学轻声提醒他，他似乎脾气上来了，冷哼一声便翻过身去。
陈遥面朝上平躺着，睡袋里又暖和又柔软，可她心里满是懊悔不安，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这下子又陷入僵局了。
右侧有什么动静，陈遥竖起耳朵去听，却听到他温热的气息近在耳边。
“窃贼小姐，我应该为我的愚蠢以及对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次向自己道歉。”
气息温热，话语冰冷，泪水顺着眼眶打湿了鬓角，好久陈遥才抑住情绪对他轻轻说了句晚安。
漆黑里都是寂静，他可能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礼堂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