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之树》竹夭君

21、第 21 章

　　冬日苍白的阳光无力的落在夏树身上，江行止有了夏树快要淡入阳光中的错觉，他忽然就害怕了。
　　夏树说缓缓开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闹别扭的不是你吗？”
　　“是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承载了江行止满满一缸的牢骚，不和他一起上班了，不同他一起吃饭了，现在还要和别的女人下班一同坐地铁，好像是要把自己从他的世界剥离出去，就算江行止知道夏树没有那个意思，他还是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夏树望着江行止，有些无可奈何，“你能先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吗，我们算是萍水相逢，你对我这么好是出于怜悯还是其他？”
　　江行止觉得自己就快要说出，我把你当成伴侣的时候，只听夏树说，“我想能独立的生存下去。”
　　独立，江行止仿佛看到以后夏树会用独立这个借口搬出公寓，过完全没有他参与的生活，还会有女人和他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什么狗屁独立，离开了自己和别人一起就是独立了吗？
　　“你想的挺多，我以前对你好的时候你可想过独立？该不会是厌倦我了吧。”话一出口，江行止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怎么说出来成了这样。
　　果然，夏树眼里全是愕然无措，良久，他才颤声说，“抱歉，我会努力偿还的，我可以无偿为你工作到你满意为止。”
　　如果说以前他们隔着一条小溪，江行止感到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条大河，自己完全被自己刻画成了一个讨债鬼！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林秦小心的敲敲门，江行止把门开了一条缝，笑得虚假又和蔼，“怎么了？”
　　“电。。。电话。”
　　“你接起来和他说我一会给他拨回去。”
　　“好。。。好。”
　　砰地一声，江行止又关上了门，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喜欢林秦吗，我看你们走的很近啊，难得有个人能让你话多一点。”
　　夏树站起身，眼睛盯着桌面，不想表露出那样明显的失望，“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太多了。”
　　江行止恼怒夏树竟然没有直接否认，反而还说他管的太多，压着怒火冷冷地说，“什么话，作为老板，我不希望出现办公室恋情有什么不对吗？”
　　“我知道了。”说完夏树径直朝门走去，“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就是江行止现在的感觉吧，任凭他此刻内心想摔椅子砸桌子，面上还得维持着可怜的自尊，夏树越是这么淡漠的回应，江行止越是想狠狠的刺痛他，“你不是要偿还我吗，今晚别急着下班了，加个班把明天要做的委托建构完成了再走。”
　　夏树没出声，拉开门出了档案室。
　　林秦神色忧虑，小心的问，“夏树，你和江医生没吵架吧？”
　　夏树摇摇头，“没有，是工作的事，晚上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可能要加班一会，对不起。”
　　林秦稍稍松口气，“是不是一起走没关系啦，工作重要，我还以为你和江医生吵架了呢，你们不出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档案室的门没关，外面的对话江行止听的一清二楚，目的达到了，却是用一种完全违背初衷的方法达到的，悔青了五脏六腑，江行止觉得他就应该把自己按倒火炉里熔了重铸。
　　等江行止从档案室出来时，林秦提起了刚才电话的事，江行止面无表情地按了回拨键，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戏谑的声音，“江教授，今天是13号，请你早点来。”
　　是张昊。
　　张昊昨天晚上被江行止的话震惊的后面的工作一度无法进行，他对陈烨说，“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你看他刚才太反常了，怎么得瑟怎么来，把车停在正门口，还带着个女人来，就怕自己不招摇。”
　　陈烨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很认同张昊的看法，“他就是故意的，喜欢夏树不敢说，把脑子憋坏前他逮着谁咬谁。”
　　张昊咋舌，“如此一来，这件事我们上不上报？”
　　“看他表现。”
　　江行止把夏树上个月的情况叙述完毕后，陈烨暂停了房间里的监控设备，他问江行止，“你想怎么样？”
　　江行止揉着太阳穴，“我们能不说这个问题吗？”
　　陈烨说，“看来你还记得你昨天跑来这里说了什么，我个人希望你能剥离你的私人情感，除非夏树的过去的记忆不会恢复，但是就目前情况而言，他恢复记忆是必然的，到时候再抽身就难了。”
　　江行止说，“我没想过抽身，我会和他同进退。”
　　张昊说，“同进退什么，我估计你都没想好怎么和人说清楚你的心意吧，真不知道当时组织是怎么把你们这群高智商低情商的选拔进来的，我跟你说，就是魏宇，咱们之中最没正形的那个，和你的情况差不多，他现在是谈判专家，和手下一个小徒弟走的挺近。。。”
　　陈烨清咳了两声，“张昊，你跑题了。”
　　江行止被这样的一番比较搞得心里很不舒服，他的感情明明就是沉重的，怎么在张昊嘴里听着像饭后谈资。
　　“行止，你这件事，按理说我们应当上报的。”陈烨给张昊递了一个眼神，张昊将第三台电脑开机，陈烨接着说，“上报的结果你自己也很清楚，我知道你现在不是没有和组织对抗到底的想法，你也一定知道什么叫螳臂当车。”
　　江行止抬眼碰上陈烨和张昊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人必然另有所图，“你们要我做什么？”
　　张昊笑了笑，“我们不要什么，昨晚因为你耽误了我们的工作进程，那台电脑是给你的，你把文件夹里的音频整理完，然后帮我们收拾一下店面，就可以了。”
　　江行止鄙视着这两个坦然自若地人，整理监听不是件轻松的事，要注意音频中出现的暗语，还要将暗语翻译出来，筛选重要情报上传，他有些年头没做这些事了，加上暗语母盘都更新了好几轮，这些工作的难度不比造梦低。
　　江行止愤愤的戴上耳机，此刻，他恨自己昨天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家里等夏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