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之树》竹夭君

20、第 20 章

　　23点后，最后一辆车驶离了巷口，室内的例行检查无异常之后，张昊和陈烨摘下了酒吧中坐过人的位置桌下的监听器，他们第一份整理的是江行止坐过的位置上的。
　　张昊一边用耳机听着江行止和郁晴刚才的对话，一边说，“江行止是脑子受刺激了吧，带人来这里，卧槽？他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夏树？”
　　郁晴把车停到地下车库时，忍不住吐槽江行止，“你这车位是租的还是买的？我不信你现在没钱买房子。”
　　江行止说，“我买了房子夏树还会和我一起住吗，我给你叫的车到了，我送你去门口。”
　　郁晴说，“因为你，我的车还在写字楼那边过夜，你给我报销明天早上的打车钱。”
　　“我今晚请你喝了果汁，还陪你吃了日料，你好意思问我要打车钱？”
　　郁晴鄙夷道，“要不是你，我明天早上需要花钱打车吗？再说了，我没陪你逛街吗？”
　　江行止无言以对。
　　回家后，客厅的灯亮着，夏树已经关灯睡觉了，江行止一手拎着一个手提袋，一手揉了揉发胀的肚子，他对生冷食物不太适应，偏偏郁晴净点了些刺身，他从橱子里翻出药箱打算吃两片胃药，走到餐桌旁发现，桌上摞着两个餐盒，打包袋上的餐厅名字是江行止和夏树常去的杭州菜馆，这家馆子很合夏树口味，而江行止最喜欢的就是龙井虾仁和杭椒牛柳。
　　江行止摸了摸打包盒的温度，凉透了，也是，是他说要夏树早点回家的，自己却回来这么晚，他拆开袋子想吃几口，可是今晚吃下去的生鱼片和甜虾活了一般在江行止胃里上蹿下跳，他捂着肚子在虾仁牛柳和胃药之间选择了胃药。
　　第二天，夏树依旧起早，江行止房间的门还是关着，桌上的虾仁和牛柳也没有被打开，一股小小的失落感在夏树心里蔓延开，盯着那两盒菜夏树胡乱的吃完了早餐，临到要出门时，夏树折回餐桌把餐盒塞进了冰箱。
　　听夏树走了，醒了多时的江行止才打开门，他不敢早出来，怕夏树第二天起的更早，保温盒里依旧是夏树多准备的一份早饭，三明治和热牛奶，夏树只会做这个。桌上的餐盒不见了，江行止在厨房里转了两圈也没找到，最后他拉开冰箱，在冰箱里看到了那两个餐盒。
　　今天早上，江行止有点撑，他想中午大概可以不用吃饭了。
　　上午江行止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十点的时候出去做了一个委托，回来后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他刚一回来，郁晴急吼吼地抢过他手里的仪器箱就赶委托去了，“你怎么这么磨叽，下午诚哥还要用呢。”
　　“大刘呢？”江行止记得刘敬诚这个时间应该没安排的。
　　郁晴用极快的语速说，“儿童医院的一个小孩突发状况说是过不了今晚了，诚哥就去和孩子的父母谈委托事宜了，我做完委托还得把家伙给他送过去。”
　　郁晴走后，办公室就剩了夏树和江行止，夏树正在带着耳机看视频，一边看一边整理笔记，气氛渐渐微妙起来，江行止打开了桌上的外卖，吃了两口就有些饱了，他今早不仅吃完了夏树准备的早饭，还吃了整整一盒的龙井虾仁和杭椒牛柳，江行止皱着眉头把几乎没动的外卖丢尽了垃圾桶。
　　不一会，林秦回来了，“江医生你回来啦！”
　　江行止问，“你去哪了？”
　　林秦说，“我去楼下喂猫了，天冷了，我怕下面花坛那几只流浪猫饿着，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林秦说一边收拾卫生一边说，“外卖没有凉吧，夏树给你用微波炉热过了，这个天吃冷饭可不好。”
　　江行止脑子空白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朝在专心做笔记的夏树看过去，又转向垃圾桶的方向，这时林秦把快满了的垃圾袋从桶里提了出来，麻利的换上新袋子，哒哒哒的跑出去将垃圾送到来收垃圾的保洁那边。
　　他怎么会那么蠢，他吃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外卖还是热的！江行止恨不得一个百米冲刺夺回垃圾袋把外卖抢回来。他张张嘴唇，想和夏树说点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突兀，彼时林秦回来了，江行止闭上了嘴，开始着手整理上午委托的档案。
　　林秦见夏树摘下耳机正在揉耳朵，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是《我的一天》的画面，“咦，夏树你在看这个真人秀啊？还是两倍速。”
　　夏树解释说，“有个委托是想体验一下做明星的感觉。”
　　林秦睁圆两只大眼睛，匪夷所思，“居然还可以有这样的委托，好神奇！”
　　“是的，人有很多欲望。”
　　林秦歪头想了想“夏树会有想要的梦吗？”
　　问到这里，江行止减慢了敲键盘的速度忍不住侧耳等待夏树的回答。
　　夏树说，“我没想过，你有吗，你要是有我可以为你设计一个，就当是你送我围巾的回礼。”
　　林秦摇摇头，“不用啦，你昨晚都请我吃饭了，已经回过了，梦都是假的，我才不要呢，与其要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我更想夏树陪我一起下班挤地铁呢。”
　　夏树打开排班表，“应该可以的。”
　　林秦蓦地就烧红了脸，她捂着自己的脸蛋惊喜地说，“真的啊？”
　　没等夏树点头，江行止手撑桌面霍然起身，“夏树！”
　　严厉的一声把江行止自己都下了一跳，他看着愣住的两个人，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夏树你跟我到档案室去，我有事情要问你。”说完，江行止就甩头先一步进了档案室。
　　林秦见过江行止这般样子还是在她和江行止相识的那天，那天江行止挤进人群，挥起拳头抡倒了一个正在打林秦的医闹。她担忧的看着夏树进了档案室，砰地一声，江行止关上了门，档案室一开始承担着会客室的功能，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我最近很迁就你了，差不多该有个限度了吧？”江行止背对着夏树，看不见表情，但是只凭语气就知道江行止现在是个炸药包。
　　夏树不想理会江行止的无理取闹，他转身就要开门，江行止猛地上前抬手抵住门，将夏树围在自己身前，低头沉声在夏树耳际说，“话不说清楚，你哪都不许去。”
　　夏树低低的叹了口气，“有话请你坐到椅子上好好说，我不想这样对着门与你说话。”
　　江行止收回手，夏树镇定地语气令他清醒不少，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这些日子他没少给自己找气受，白天飞醋晚上失眠，甚至带着郁晴跑到陈烨那里示威，一面对夏树偏偏怂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刚才他听到夏树要和林秦一起走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忍不下去了，火山要爆发，他江行止要摊牌。
　　两人坐下后，江行止说，“你还想这样多久？闹别扭也得有个期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