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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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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此事到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打探来的消息谁能知其中几分真几分虚,若到时候只是这丽妃娘娘一时的兴起,说与的玩笑话,旁人太过当真,免不了是要被嘲的。
这般听风就是雨,被外人知道了,也实是有失风范,故以,待宫中传出准信了,再去会会自己那冷清的大儿也是不迟的。
唉——想朝中同僚在最初也曾暗讽他只是一届武官,不过空有一身武力,却胸无半点墨罢了,没成想如今皆艳羡老夫的一双灵儿,大儿是威风凛凛左翼前锋营统领,二儿翰林院掌院学士,皆极受圣上看重,思及此,李提督也只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的是旁人不知道的锁心事,这不,这大儿过于冷清严律的性子就够他伤神的了。
瑶羽宫——
“圣上……”,丽妃温雅轻唤。
圣上本眯着眼,沉浸在温玉软香中,丽妃的手纤细无骨似的,捏在肩上的力道刚刚好,让整日劳累于折奏里的他有些许放松,正有倦意,便听耳边响起了柔顺的声音,半睁了眼,看向丽妃。
丽妃一笑,手上的动作未见停,“前些日子,圣上您吩咐臣妾为阿希与那赵大学士的嫡子选的良辰吉日,臣妾已经选好了,圣上可过目了?”
圣上轻颔首,他是收到了总管太监小孟子的禀报,当日只寥寥瞄了一眼,算得上是好日子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丽妃又突然提起。故又看着丽妃的俏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丽妃见圣上目光放于她身上,知圣上的意思,了然的说道:“他二人虽有婚约,却终是一人养于深闺,一人游于朝堂,臣妾是担心,他二人感情不足,与他们的婚姻大事不宜,所以想请圣上………”。
“想请朕安排一个合理的由头,给他们一个交流感情的机会?”丽妃话未说完,便听皇上轻出声。
丽妃连忙起身行了礼,“圣上英明,臣妾正是此意………不知圣上以为如何?”
皇上深望了一眼低头垂眸行礼的丽妃,伸手将人拉至身旁坐下,丽妃又自觉地轻柔的一边为皇上捏肩,一边静静的等皇上做决定。
“………小辈们,初春时,可到郊外散游,春暖花开的,散散心终是好的,届时还可安排些骑射活动,也不算是只让他们一心玩乐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安排:“借着这个机会,还可测试测试朕的臣子们往日里可都有混日懒做,且离那时还余几个月,时间也足,够他们准备,万不能差太多。”
丽妃认真听着圣上的话,涌起一丝怪异感,却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便索性不理,回应着皇上,“还是圣上想得周到。”
丽妃正想开口唤来人再送些点心茶水,见圣上直起了身,似是要走,便走到他的身前,理了理圣上的领脖与袍角,俯身恭送,低着头的瞬间,闻圣上对她说无须担心过多,春猎踏青的事放心交与小孟子便是。
丽妃应是,待人走后好一会,才想起方才心中闪过的怪异——她并未说是想安排阿希等人踏青散游,这个想法也只是与寥寥几人顺口提过,可她记得,并未与圣上说与过,可圣上却能一般无二的说出她先前的打算,这是……巧合?还是……她的身边有着多方眼线?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不过想来,是否也不算坏?起码,皇上同意了她的想法,她可是先前便唤人为两家传了话,这般也不算让她在人前下不来台,罢了,既已成定局,便走一步是一步。
总管太监小孟子的办事效率委实高,这边商议后,不消几日,这皇家要为各家青年才俊与世家子女安排踏青春猎,不论家世门第皆可参加,只为让年轻一代多有往来,以表才华觅友的旨意便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成了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
家中有着适龄公子小姐的更是对此次踏青春猎上心,虽一些明眼人一猜便知皇家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是自家儿女足够出色,入了皇家的眼,来日的前途必是不可估量的,且就算稍有不足,能借这个机会交好些名门望族也是极好的。
故以,京城自发的掀起了一阵颇浓的学士之风,世家子弟多开始围绕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精修,千金闺秀们便日日在自家家母的安排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不落,而那家世门第稍不如意的更是不敢懈怠,卯足了劲各显神通,想在踏青春猎中让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刹时,城中各式学院竟每日座无虚席。
连那周尔岚与沈曼都被勒令留于家中习练女红,日日作诗吟画,也少了上门访友的时间,真真让周希哭笑不得,想来,踏青春猎便能一同出游,便没有这般难过。
倒是那赵书宇在这期间倒也还是偶尔夜访阁楼,虽多是胡乱说些话,周希温柔的笑着回应,可相处的也是莫名融洽。
此时,朝堂之上,官家要臣也多上书进言表明其对此次圣意的态度。
“臣以为,我盈夏国得此明君实是社稷之幸,此次踏青春猎之行使本国学士之风盛行,实是普天同庆的益事,百姓津津乐道………”
“臣复议,圣上及一代明君,得我盈夏国历代君王庇佑,此次踏青春猎实是明举,使得后起之秀层出不穷………”
“臣有议,此次踏青春猎乃圣上明君之举,各名门望族家中的嫡子嫡女想来必当欣然前往,可臣有异议,既为外出踏青春猎,恐有多种隐患,想来为保护各位公子千金,防护不容掉以轻心,故臣请求圣上,派以有能力者担此重任………”
那折奏中皆恭维的九五至尊坐于龙案高位上,看着眼前数不胜数的“臣以为、臣复议、臣有议、”勾唇一笑,眼中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这些折奏莫不都是夸他一代明君有明举,因此次旨意民间学练蔚然成风,引起的反响颇为积极向上,想来是不少大臣的子女都在这学练为准备在踏青春猎大放光彩的人流中,那些人既不想失去这平步青云的机会,又恐多变的安全隐患伤于自家宝贝的嫡系子女得不偿失,便使尽浑身解数上奏,请求他委派人前去保护这各家“攀炎附势的筹码”。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恐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在意这踏青春猎,而是将它看成是一场“大放光彩,寻找盟友拉帮结派”的盛会了。
将手中折奏一放,手指轻击龙案,分不清帝王是喜是怒:“小孟子,朕的臣子们都在说朕是一代明君,此次的踏青春猎乃是一大明举呢。”
“回圣上,奴才斗胆认为,大人们的话中虽是带与些讨好的意味,可想来也都是大人们的肺腑之言,盈夏得圣上这一位明君,的的确确是有幸的,这民间此番能掀起如此浓郁的学练之风不正是圣上之功吗?是圣上统治管理有方。”小孟子弯着腰,恭敬的开口,说的话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圣上轻瞥一眼,“如此?那看来朕若是不依了他们的要求,派有能之士去细心呵护他们的嫡子嫡女,还当真是朕的不是了?”
小孟子闻言,越发冒虚汗,一时间犹如刀芒在背,“圣上息怒,圣上无须为此等小事烦恼,交与奴才便是。”
“罢了!既然如此,依他们便是,传朕旨意………”
提督府邸内
一道身影锲而不舍的跟在李嘉哲的左右,嘴里一刻不停,似是要练出三寸不烂之舌的气势,使得路过此地的下人们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表情复杂。
那当事人李嘉哲却是淡然处之,面色如常,颇有一种你说任你说,我依旧不动如山的安冷,这般模样,看得来人甚是心痛,渐渐的,声音都似有些哽咽。
“嘉哲,我的儿啊,你回应回应你爹我吧,就依我意吧,啊?”李提督得了皇家为各家青年才俊与世家子女安排踏青春猎,不论家世门第皆可参加,只为让年轻一代可以才华觅友准确信儿后,便来到了李嘉哲处。
李嘉哲练剑动作未变,出手果断灵活,淡淡开口:“无趣,不去。”
李提督不死心,提了刀与李嘉哲对上,刹时刀光剑影随着打斗的越发激烈,零星的剑风刀风落于院中植被叶片上,割断了植被与叶的联系,叶片纷纷落地。
“——哐当”,随着一声兵刃交接的刺耳声,两人终是分开,李提督望了一会儿,这孩子,剑术又见长了,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是不愿意,便不去吧,圣上也没有点名所以人都要参加这次的踏青春猎,“既然如此,为父不打扰你了,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
自圣上明示旨意下来后,便一直缠了李嘉哲,软硬兼施,这大儿就是油盐不进,想来是没有办法了,若是有缘,想来嘉哲会有机会与那周尔岚小姐再相遇的,若没有缘,也是两人的造化,本是见嘉哲与人能说上两句话,才这般费心的,但看来,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转身欲走,便听身后声音响起,“爹,儿子听下人们说,你近日来天天往大哥的院子里跑啊,可是没见爹这般关心你二儿?”
李瑞笑得极是好看,大家文质彬彬的公子世无双,背与身后的手中似拿着什么,可此时李提督心情不佳,也便未注意到,满脑子只余那句“天天往李嘉哲的院子里跑。”
皱了皱眉,还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一个两个不省心,这般想,颇有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感觉,语气也略带冲人:“你爹烦着呢,说的话这般没有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