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惊鸿》流*****9

7、第 7 章

　　厉南方他们花了两日才将一干人带回来，安置好才回府里通报，“一共80来号，全是同村，相邻村落，没有发现外地人员。”

　　这会儿穆久天高世荣都在府衙，未免有所闪失，两人商定，还有待再次审讯一遍。

　　再次带上了关押的两名山贼头目，厉南方问道，“之前那名是不是一并带过来，已经另行关押。”

　　“不用！这次分开审讯，以免有疏漏之处。”穆久天示意不相干等退下，宁德这次剿捕也有参与，此时依命退下。“但我将和高大人同时审问，你带一人进内堂，以免他们串供。”

　　厉南方依令先将一人带到内堂，由高世容开始审讯。

　　大堂则穆久天一人端坐在上方。

　　人依次带到后。

　　穆久天和气问道，“哪个村？村落一共多少人？有多少壮丁，又有多少妇襦？”

　　堂下山贼微微挪了挪腿，好半天才跪好，回道，“我们都是东山一带，有好几个村。具体多少不知，但聚再一起的只有80来号。”

　　跟厉南方通报的情况相似，只是这两名头目似乎都有腿疾，走路都不稳当，又是怎么当上头目的。

　　穆久天转头问厉南方，“关于东山一带耕田贫脊，几年种粮无收的情况，此前有过记录吗？”

　　“东山一带？”厉南方略略思索了下，“那之前曾派过人去查访，后来就一直没消息了，也不见来人再提。下官当时以为已经解决了。”

　　“东山方安村是吧？”他问山贼。

　　山贼回道，“正是，连同隔壁方古村都是同样问题。”

　　穆久天发问，“何时之事，文书找出来。”

　　厉南方很快出去了。不多时，拿了一本小册进来，呈递上去，“都记录在里头，大人请过目。”

　　穆久天翻开看了看，原来已经好些年头，那这个事可不是小事了，这么几个村，肯定不止这80来号，这连年无收，这么多年他们又是怎么度日的。

　　“你们打劫犯事已经多久？虽然情由可原，可打家劫舍不知道是犯法吗？”

　　“大人请饶命。”山贼哑声叩头，“虽然有犯过几次，但从来没伤过人，都是劫些财物，够孩子们吃用就是。”

　　穆久天想到穆承建和李秀宛，有些微动容，异位而处，他会怎么做，又该怎么做。

　　最终叹息了声，交待厉南方，“先将他押回牢房，至于新带回安置的80来号，同其他安置地一致，派人先分发些粥粮和衣物，再安排一个郎中过去。”

　　只见山贼头目一个劲拜谢，厉南方却也毫无预兆的跪拜了下去，“下官代他们谢过大人，如果真是这个问题，那是下官办事不力，下官难以推责，下官愿接手这个案子，待雨势稍停，即刻亲自去查访。”

　　“先下去吧！”穆久天平静道，“容我再想想，一连几个村，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内堂的也被带出来，待到都离开，穆久天文册给了高世荣，“只怕事大着？还要再慎重些！”

　　“已经问过，这80来号已经带回，但涉及三四个村，远远不止这么些人，那其他人又都在哪里？”高世荣也觉得事大了，还是在恣州境内。“照理会有人上报，但看文书记录，还是几年前的，只记录了一次。再无信。”

　　穆久天想了想，说道，“这几日其他安置区域登记的，都逐个核实下。看看有没有这几个村的。”

　　高世荣说，“那我等会儿就派人去查下。”

　　再无话。

　　穆久天府衙出来后，径直去了织锦堂，秀宛还没有消息，不知她有什么要紧事，能抛开他和承建。

　　这里安置的妇女和幼孩较多，夜晚他也悄悄安排了一队人马执守，这一带夜晚的巡逻会紧密些。

　　他走到了堂外，踟蹰了一阵，这才提步进去。

　　这时候李秀宛本来应该在行馆，可她闲不住，穆久天一大早出门了，穆承建跟着宁海跑城门口画像了，就剩她一个，宅院空荡荡，她最终又抱着新布料回了织锦堂。

　　早上到时，大家都拉着她，夸她好福气，从此只用服侍大人一家。

　　她心里只有满腹的苦，那不是没自由，成了一个随传随到的下人了嘛！

　　人前只能呵呵的，“是啊，福气，天大的福气。”

　　因为大家都听说了，人多就是七嘴八舌。

　　本来今天就是轮到她去翻地，拔草，拔高脚苗。

　　结果她拖着一直拖到了现在，就她一个，在那么一大片的土地上，歪着脑袋在那忙着，主要蹲得腿酸，她干脆脑袋枕一边肩上。

　　穆久天经过时就看着这女子眼熟，但一下又不知道是哪里熟，李秀宛今天换了一套淡绿的布裙，已经住到行馆，原来带的包袱，穆承建都给她找来了，所以头发又如原来一样挽起来了，只是想到目前身份，只简单挽了挽。

　　穆久天到她跟前忍不住问道，“谁开辟的地，挺有想法。”这是他心中所想，上次来时他心中也萌生过这个想法，只是没好说出来，怕由官家来提，引起反抗情绪。这时候，他们自己奔忙起来，倒解了他一个愁。

　　李秀宛累的脑袋也不想抬，“那当然，姑奶奶过来，谁还能歇着。”

　　穆久天笑了笑，这是哪里冒出的姑娘，他突然发现织锦堂的姑娘个个都这么贴他心意，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之前一个乖顺，这个简直就是勤劳的典范了。

　　他本来是打算进去，但看没什么事，想了想又出去了，李秀宛听见没动静了才抬起头，瞄到远去的紫金袍子，一下惊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

　　那不是穆久天。

　　他来作什么，怎么又匆匆走了。看到她没有？认出来没有？

　　她摸着脸好一阵郁闷。

　　不过话说穆久天有一样得天独厚，这行走的身姿真是描述不出的隽挺潇洒。身板不薄不肥，颀长的身姿站一起感觉压迫，远看则非常恰到好处。

　　而她，怎么会感觉不出他的身寸呢。

　　虽然不太见，他也没多少变化。

　　她勿自想着，脸又红了红。每回打雷，她都会忘了先前的教训，这是她每每想起最为懊恼的了。

　　到了晚间，李秀宛又拉下额发，两耳旁的碎发也一并拉了下来，这样会更显得脸小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嫁了穆久天之后就瘦不下去，不光身子圆，脸也是圆圆的，这来了恣州，一下瘦去好多，难怪连穆久天都发现不了。曾经的圆脸都成尖下巴了。

　　她进门后就发现穆久天不在，她就是掐着点回来的。很快回屋换了衣裙。

　　晚饭不知道谁来准备，她还不太会呢。

　　她干坐着。穆承建也还没回来。

　　穆久天回来比他们都早。见到她时，只问她，“饭菜准备好了吗？”

　　“没有！”她老实回答，“大人不在，小女不敢随便进出翻动。”

　　穆久天倒很意外，但总觉得找对人了，“很好，大凡屋内东西，都不要动为好！”

　　“等宁德回来，由他带你去，你随他们，与我们一道用饭就好。”说完他就进内房了。

　　李秀宛瞬间放松下来，宁海宁德并没见过她。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她跟着他们，很快又会恢复，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

　　怎么办？

　　宁德看到她时很意外，不过没说什么，两人一同进了内院后厨，“你很幸运，穆大人对你很特别关照。”

　　“也许吧！在官道，我替他们打退了几个毛贼。”李秀宛发现这个借口很好。也是事实吧，她能留下来，也是因这一个原因。

　　“原来如此。”听如此说，宁德一下对她和顺不少，主动洗菜切菜，把活抢去了。

　　等到穆承建回来，一心只跟着她，趁身旁没人，赶紧叫道，“娘亲，你还会干这活，要么还是我来吧，这几日，我跟着爹爹，学了不少，就连做饭，他也比你厉害不少。”

　　去！

　　李秀宛没理，被穆久天叫姑娘，她心里还是挺乐的，也感觉年轻不少。这下被穆承建一下叫娘，让她不得不直面现实。

　　她儿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女儿心思。

　　到宁海回来，宁德也被穆久天叫进了房，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要商议的。

　　落座时，她特别选了穆久天身边的位置，这样不用拿正脸面对他，能瞒一阵是一阵吧。

　　宁海因为听宁德说起，也对她表示侧目，穆久天旁边的位置主动留给她。

　　原来在穆府也在一起用膳，但那时，她挑三捡四，一道菜总吃两口就不碰了，现下饿了这么些天，她狼吞虎咽的。

　　身旁穆久天微微皱了皱眉，但忍住没说什么，秀宛那种不爱动的千金，大概都是不饿的。这种会武艺的，大概多动，比山贼厉害，自然饭量也比得上壮丁，他还没吃几口，她已经又添一碗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女子，与李秀宛，完全是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