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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他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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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蹑手蹑脚地走上去,好好吓这个“负心汉”一跳,没想到她还没开始动,周呈蕤就转过来了。他看见她竟然毫不意外,只是对她笑笑。
破天荒地,他竟然穿了正装。看起来挺拔又气宇轩昂,惹得她心怦怦直跳。
她愉快地小跑,轻轻地锤他一拳,“没意思,还想吓你来着。”
“吓不倒。你刚在那里吹水吹了多久,我就看到你多久,这怎么吓?”
“哇,你早就看到我啦?”
“嗯,不方便过去打招呼嘛。”
“你在这里干嘛?”
周呈蕤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栋楼,“在谈收购,有新项目要启动。”
梁易安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不管酒店的事情呢。”
“生活在我哥的强权政治下,没办法。”他耸耸肩,咧嘴笑笑。
听他这样描述自己的兄弟关系,她觉得他可爱。
周呈蕤看她笑得傻乎乎的,问她“戏拍的怎么样?看你嗓子都哭哑了。”
“啊你看到啦!”她脸蓦地有点红,觉得刚才自己那个样子可能看起来有点滑稽。
“看到啦,我在这一下午了。”
“我..演的还行吧。”
“很好。”见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又怕她不信,补了一句,“真的。”
“嘿嘿~”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梁易安本人自然是兴奋地转圈圈。“吃饭吗?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请我吃饭?”
梁易安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就想到了借口,“庆祝啊,庆祝你,最近势头很好喔。”
“哦,《Evil》啊。”
“啧你别这么淡定,说得这好像是别人的东西一样。音乐榜单你看了没,你好多首都上榜了你知道吗!我在吧里搜搜你的名字,好多帖子,都是夸你的!”
他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也觉得自己心情愉快了起来。“好啦,我知道啦。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不是靠你把末曲写出来的话后面也不会进展得那么顺利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豆腐花!”
周呈蕤莞尔,“你这要求..”
“我真的超想吃的!昨天拍戏的时候他们买了好多,偏偏我拍完的时候就被分光了,收工以后我想起来赶快去买,阿婆都收摊了,难过死我了。”
“好啦,先带你去买,然后带你去吃饭,行不行啊?”
“行!”
结果就是两人吃得太饱,撑的连豆腐花都吃不下了。
“没关系,你带回去慢慢吃咯。”周呈蕤好笑地拍拍她的头。
“不行!好吃的东西要一起share才会更好吃的。”她振振有词。说白了,就是不想他走。
这一个月太煎熬了,总觉得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只有见到面了才有一种久违的真实感。见到面了她才觉得这个笑着听自己叽叽喳喳,不时配合着开玩笑,闹闹自己的男人才是真实的,她喜欢的周呈蕤。距离一远,靠着线上维系感情,两个人也就越来越远了。
“你现在吃不下呀妹妹。”
“散步,散步散步散步,散步消食。”她拽着周呈蕤的胳膊,直往海滩上拖。
“好好好,怕了你了。”周呈蕤语气里充满无奈。
周呈蕤一手抱着西装外套,一手插着兜,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漫不经心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易安浮想联翩情绪万千,海滩上没什么人,除了海浪的声音之外,称得上谧静。一轮弯月高挂,徐徐海风吹来,有一种咸咸的甜腥味。她却觉得这氛围,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暧昧。
不知走了多久,拽着周呈蕤的胳膊,“我累了。要不要坐一下?”
他转头看着他,笑得很柔和。“好。”
“你等等,”梁易安冲他说,转身往回跑了一小段,捡起了一张丢弃的纸,又小跑过来,笑得一脸天真灿烂,“你做在这个上面,就不会脏啦。”
周呈蕤看着她跑来跑去地忙活,心想,人不可貌相,光看这姑娘的长相,谁能想到她总是蠢蠢的呢。
反应过来自己又在腹诽她,倒觉得自己好笑。
梁易安只觉得自己贴心,简直是贴心的小棉袄。她知道周呈蕤总是很整洁,不想他被沙子弄脏了西裤,要不然总有点暴殄天物的味道。
她在地上铺好,“呐!”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仰着头等他一起坐下来。周呈蕤乖乖地顺着她的期待。
“好啦,我另一个拿来装甜品的胃已经消化好了,可以吃咯。”
她挖了一大勺,呲溜地往嘴里吸。又嘟囔,“哎呀,不冰了就不好吃了。”
他取过另一个勺子,舀了一勺,随口总结道,“一般般。你那么喜欢吃豆腐花的话,下次带你去南丫岛好了,那里的山水豆腐花特别好吃。”
嘿,又到了梁易安最喜欢的“下次”环节。她眼睛发光,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周呈蕤话一出口有点后悔,见她这么开心,自己的情绪倒难以名状。
范旗说,如果你不喜欢人家,就别给人家假希望。
他问,我怎么给人家假希望了。
范旗说,跟人家传SMS,带人家去自己的音乐房,总是请人家吃饭,约了一次又一次,这不是给人家希望是什么。
他百口莫辩,想说些什么。想说什么呢?想说自己没有给人家假的希望,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人家?还是说他没有那个意思?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结果手机却又在响。范旗瞟一眼,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名字。
范旗堵他,你不把汶瞳先搞定,你最好谁都别去招惹。你这种叫什么,脚踏两条船,懂吧。我怎么就没这个桃花运呢,真的是。
他头一次觉得范旗讲的话充满了人生哲理,头一次觉得范旗这个花花公子的人生观价值观比自己正上许多。他自愧不如,反省自己的方式和结果就是,一边和汶瞳断,一边和梁易安先撇清关系。
梁易安此时紧紧地贴坐在他身边,舀一勺豆腐花又笑眯眯地跟他说些什么,他还没笑,她倒笑得前仰后合,他觉得自己这样不对。
但梁易安哪里知道这些,她只觉得,今晚月色真好,暧昧氛围正好。她信了梁哲南的鬼话,对他的男人直觉深信不疑,甚至开始认真思考他的建议。
“易安,也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拍戏,我先送你回去吧?”
“周呈蕤,”她定定地望着月亮,手里把豆腐花的塑料盒攥得生紧,鬼使神差般开口,“你讨厌我吗?”
“怎么说这个?”他奇怪。
她望向他,目光炯炯,语气执拗,“你说嘛。”
“当然不。”他缓和语气,哄小孩似的轻轻开口。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子太肥了。不禁看了看手上的豆腐花,奇怪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周呈蕤如鲠在喉,嘴巴张了张,“安安,你很好..”
发好人牌了。梁易安一听到这个好人卡,心如死灰。她把眼睛一闭,等着接下来的转折“但是。”
“...但是我现在暂时,不适合谈恋爱。”
这理由还挺荒谬。怎么就不适合了呢,梁易安心想,你最近有感冒伤风,不能谈恋爱吗?
“你说真的吗?”
“嗯。”
梁易安鼻子发酸,站了起来。羞得无处可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你看,你看我就说。我就说了,都怪梁哲南,他非说什么男人的第六感,我就说维持现状就很好,都怪他,都怪他。”
周呈蕤哪里应付得来这种场面,眼泪攻势一向是汶瞳对付他最好的利器。
他只得抓着梁易安的胳膊,轻轻地哄,“安安,对不起。不要这样,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错。”梁易安抽抽嗒嗒,“都怪我,我非要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对不起,对不起...不怪你,不怪你。”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除了对不起之外完全手足无措。
她抽噎地抬头问他,“那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一样吗?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哭。”
这一句承诺倒有了定心丸的作用。她渐渐把眼泪收了回去,“我走了,我要回去了,你不准送我。”
“好,好。”周呈蕤眉头深蹙,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再把她眼泪勾出来。自己的手已经一片潮湿了,都是她的眼泪。
她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跟他说,“虽然我们现在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但是,但是也不能完全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懂吗?”
周呈蕤下意识地点头,但又想了想,“不懂。”
“就是,你如果哪天想谈恋爱了要记得第一个来找我。”梁易安可怜巴巴地说。
周呈蕤觉得她可怜又可爱,最终还是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她脑袋,“好,我知道了。一个人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梁易安摇摇头,转身走了。
周呈蕤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软的能掐出水。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
在没有理清混乱的关系前,他不想把她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