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说不（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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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易安在剧中作为一个女三，戏份很快就拍完了。剧组生活很愉快，杀青那天她就没这么愉快了，全是不舍。
她拥抱了每一个人，包括那个平时有点凶的管饭的阿姨。剧组的前辈们看她眼圈红红的，语重心长地鼓励她，“第一次拍戏吧？后生女，未来路还很长呢，好好加油！”
她很庆幸，第一次拍戏就遇见了这么多这么好的人。
杀青后她回到了公司，一段时间内都没接到什么新戏，她总算明白了美来私底下偷偷跟她八卦时说的话，艺人如果有的选的话都会很快离开星运，因为星运的资源百分之九十都倾斜给了上头两个比较出名的前辈，下面的晚辈们基本都是在争抢那百分之十的资源。
这两个前辈，一个是Vicky，一个是低Vicky两三个档次的Maggie。星运建立以来最成功的作品就是Vicky，深知再也培养不出第二个Vicky了，只好把争来的资源大部分投给这个宝，再把剩下的部分留给另一个已算是辉煌成果的Maggie，剩下的小鱼小虾们就看谁有运气熬出头了。
难怪公司好几个艺人，能找到下家的都跑了。星运这运作模式前途很是堪忧啊，梁易安心想。
但她也不是没有什么作为了。其中一个最大的成就就是她不知怎么的，就跟Vicky发展出了良好关系。
说起来还是Vicky主动来找她搭话的。原因很简单，也不知怎么的，Vicky就死活认定了她是“妯娌”了。梁易安每次都很惶恐地摆手，“我..我不是。他不喜欢我。”
头几次Vicky还不信，觉得她谦虚低调，后来她否认的多了，Vicky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但Vicky也不管是不是了，是也好不是也好，这姑娘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傻乎乎的，她揉捏起来也觉得有趣。所以在Tim打算安排Maggie和她作为同门师妹一起上综艺的时候，她开口，“每次都跟她，有点新意嘛。这次换阿Yan啦。不是我说，下面的人也要有点机会嘛，要不然一辈子别想出头了。”
Tim想想，也是，就这么安排了。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梁易安和Vicky熟稔了起来。而且Vicky不是喜欢踩后辈的人，相反她还会是不是Cue一下晚辈，让她多一些镜头。跟着Vicky上了几次节目，梁易安的曝光率和知名度也多了起来。
对于Vicky，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九月艳阳高照很快到了，天气依然炎热，电视时不时就报道着冰川融化全球变暖的新闻，让人望而生畏。坐在空调房里的梁易安觉得自己有点罪恶，仿佛此刻自己在举着空调去捅臭氧层，捅破一个有一个的洞。
阿Tim推门走了进来，说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Vicky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开玩笑，聊着自己最近听回来的八卦。听到阿Tim的话，Vicky神秘地笑，仿佛早洞晓一切。他把他手上的剧本拿了过来，翻了翻，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是吧？怎么是这个角色？”
阿Tim定定神，把戏本夺回来，“本来就是这个角色。”
“禾添？你开玩笑吧？那角色人导演卖给我面子给的公司，不是说好给梁易安的吗？你拿这个骗谁？”
梁易安摸不着头脑，也不管他们在吵，自己翻了翻剧本。就一个有点白莲花，动不动就哭的女配嘛。
“Vicky，梁易安是公司的女艺人，服从的是公司的安排，不是你旗下的艺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那你直说吧，那个角色到谁手里了。”
“你别问这么多了。”禾添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说啊！”
“还能有谁啊，Maggie咯。上头说，那个角色性格跟Vicky的定位和人设不一样，不适合她，这个比较适合，就给她了。女二号嘛，对阿Yan现在来说已经很好了，就别挑三拣四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了，免得连这个角色都没了。”
“呵，”Vicky把戏本一甩，嚷，“我就知道是她。我还为别人做嫁衣了。”
禾添斥她，“你小声点，”
梁易安也被她吓一跳，连忙拉拉她的衣袖，“是啊，你别激动了Vicky，这个角色没了就没了嘛，没事啊，现在这个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啦，我很知足的啦。”
“你知足？你知足了是吧？这什么破角色你就知足了！”Vicky恨铁不成钢，性子又急，又扯开嗓子吼了。
梁易安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真冤。“Vicky啊，你不能拿你的level你的定位往我身上套啊。”
禾添接口，“听听人家的觉悟。你，利恩淇，你别闹得老板不开心了。你先顾好自己吧，免得她吹枕边风的时候把你也给祸害了。”
枕边风？这话梁易安听懂了，八卦来的太突然，她一下子兴奋了，一双眼瞪得和牛的眼睛一样这么大，激动地看着禾添，又看着Vicky，像是在求证。
Vicky彻底无语，气不过，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爆栗。“是是是，行了吧，颁一个八卦奖给你吧！我说你不如管好你自己吧，满脑子除了八卦还有什么？现在你那女一号给人抢了啊妹妹，要不是我忙不过来了那角色我自己都要了，现在拱手让人为他人做嫁衣了啊，你还为了个破八卦那么开心，长不长点志气！”说罢又猛地把椅子踹开，“气死老娘了。你们两个就安安分分与世无争吧！”摔门而去。
“没事没事，她这阵子压力大，脾气也大。”禾添安慰地拍拍梁易安。想想不对，把桌上一团纸揉成团，狠狠往梁易安头上砸，“不过她说的对啊，能不能长点志气！”
梁易安瞪一眼禾添，“命里无时莫强求。来吧Tim哥，给我说说什么时候进组啊？给我介绍介绍呀。”
禾添呼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投入工作。
晚上收工，Vicky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下午那通脾气发的有点大了。先打了个电话给禾添，禾添表示完全理解，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了问梁易安的情况，一听又来气了。
什么命里无时莫强求，蠢到家了。她利恩淇走到今天，东西都是自己争取的，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抢来的。最看不惯这些随遇而安。
她挂了电话，又给Egbert打了一通，问他在哪里。
“XClub，和我弟。”
一说到周呈蕤她自然就想到梁易安，又一股无名火蹭地涌上心头。交代了几句，就急冲冲地开车过去了。
“得，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周呈蕤喝完杯里剩下的，准备识趣离开。Egbert把他拉住，“她让你别走。”
“你女朋友搞什么？”
“我从来不懂。”Egbert笑笑，耸耸肩。
Vicky坐下的时候Egbert已经帮她点好她爱的威士忌。她抿了一口，重重放下。
周呈蕤插着手笑着看她，这女人和自己哥哥在一起也很长一段时间了，平常对着别人，包括对着自己总是咋咋呼呼的，但一般在他哥面前都很乖，今天这样还是少见。
“有何指教啊嫂子。”
Egbert淡淡地扫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生气啊。我一个相熟的导演给我留了个角色，那角色很不错的。但是我最近实在没档期，我就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给他推荐人。”
周呈蕤没懂，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耐心地坐着听下去。
“你知道我要给她推荐谁吧？我都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结果我们公司那个老板啊，何大勇，”她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家丑不可外扬，“给人家枕边风吹一吹，就直接把角色塞给Maggie了，然后随便扔了个角色给梁易安。”
她呼出一口气，喝的见了底。Egbert低眸，笑着给她又倒了一些。
周呈蕤这下懂了，敢情说的是梁易安的事。
“我，我真的是气死梁易安了。”
“这跟她没关系啊。”周呈蕤终于认忍不住出声。
“怎么没关系，我的良苦用心她一点都feel不到，完全不care。你知道她跟Tim说什么，命里无时莫强求。”
周呈蕤莞尔，觉得这倒挺像她会说的话，甚至感觉她说这句话的样子都活灵活现在脑海里了。
“我怎么跟她说她都不明白，气死我。”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一直没出声的Egbert终于开口，握了握Vicky的手，转而对弟弟说，“你先叫车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Egbert在这两人眼里差不多都象征着绝对权威。Vicky被哄一哄瞬间毫无情绪了，周呈蕤也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走了啊哥，再见Vicky。”
走出Club他回想起Vicky的话，忍不住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以前他一直觉得Vicky太咋呼，最近倒觉得也还好，咋咋呼呼吵吵闹闹也还挺可爱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Vicky会对梁易安一见如故了，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都很像，一样咋呼。不过比起梁易安，Vicky精多了，简直是人精。
看看时间，才九点，夜晚才刚刚开始。父亲这个点数肯定在外面找老朋友聚会去了，哥哥还在里面拍拖，回去也是无聊。而自己今天已经在训练室泡了一天了，他实在不想再踏进那里了，这样一来，竟无处可去。
范旗的电话来的很及时，给他报了一串地址，三言两语就把他约走了。
“今天训练得怎么样啊？”
“曲目和形式都定的差不多了，乐手什么的我都有相熟的，应该没问题了。你管好你自己吧。”
“小看我！”范旗扔了几份文件出来。“场地，审批，我都弄好了，厉害吧。”
背靠大树好乘凉，范旗得意地笑。又掏出手机给他刷了几条新闻，“推广文，铺天盖地了。票后天开售，万事具备了，厉害吧！”
周呈蕤给他鼓掌。“厉害。”
“那你就给我好好练，别给我丢人。”
周呈蕤抬头扫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算是答应了。
“Sponsor谈好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淡淡应着。
“等着咯，人家又要说你靠老爸了。很快那些嘴巴很臭的周刊就要登了，‘什么六旬老夫掏光家底给纨绔子弟砸钱开演唱会’，你看着吧。”
“说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直到汶瞳不知怎么看见了他们，走了过来。
依然是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像精雕细琢过似的。
“蕤，好久不见。”
周呈蕤把酒杯放下，微微仰起头，牵起嘴角笑了笑，“好久不见。”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复，还以为我是没机会见你了。”汶瞳说着，看起来依然是在笑，但又藏不住语气里的娇嗔，一双碧眼含情脉脉。
范旗识趣，摊开双手，“我再去吧台买点喝的，你们慢聊。”
汶瞳坐下，粉唇微嘟，“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理我。”
周呈蕤左手撑着头，斜着身子看着她，“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很想你。”汶瞳吸吸鼻子，蹙着一对柳眉，可怜兮兮地扯着周呈蕤的衣角。“很想很想。”
周呈蕤呼出一口气，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挪开。
“你不要这样。”
“是你不要这样！”汶瞳低低地嚷着。“你是不是，彻底不要我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不是忘了？”周呈蕤失笑。
“你生我气了对不对？我跟William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我以后都乖乖的呆在你身边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汶瞳拽着他的手，小手拽得紧紧的，有一种死都不放开的决心，眼圈发红，眼泪把她的眼睛染得亮晶晶的。
谁见都怜。
又是他最怕的眼泪。周呈蕤坐起来，往她那边倾着身子，“汶瞳，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每一次，无论你做了什么，你一哭我就拿你没办法，所以一次又一次，你做什么我都惯着你。但是真的算了，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分手半年多了，这段时间里每一次我想彻底move on，你一通电话就又把我叫回去。我周呈蕤，是哪里让你觉得有备胎的潜质？让你一受了伤就往我这跑，伤好了就去别人那找你所谓的新生活？所谓的从头开始？”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这样了蕤，你不要离开我。”汶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匣子。
“不要哭，”周呈蕤帮她把眼泪擦干净，没有办法，他看她流泪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乖别哭了，你最怕在大家面前丢面子了，这里这么多人呢。”
“那你不许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汶瞳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周呈蕤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觉得要不随便了，她说什么就什么，顺着她别让她哭哭啼啼就好了。但是这样不对，这样真的不对。
他也有他想要开始的新生活，他也有在等着他的人啊。
“汶瞳，别闹了，真的。我没有办法再由着你胡来，顺着你继续下去了。不是你每次回头我都必须在的，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了。你最好少喝点酒，不要总是醉成烂泥，因为我不会再被一个电话就叫过来帮你收拾摊子。你开始你的新生活的时候，要擦亮眼睛看人，不要那么傻就被人骗了，我以后也不想帮着收场了，好吗？到这里就好了，好吗？”
汶瞳死死地咬着下唇，咬的嘴唇发白。
“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着。我先走了，我不走你就一直冷静不下来。晚上回去小心点。”
汶瞳不肯放手，但她哪里有周呈蕤的力气大，他抓紧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没有再回头。
吧台那的范旗正在泡妞，他径直走过，拍了拍他，耳语，“我走了，你慢慢。”
“ok。”范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边低着头的女人，耸耸肩，继续投入自己的泡妞事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他说不（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