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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关于晦暗中的光 ...

  •   经历了上次的告白失败,两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好长一段时间里,谁也没有再联系谁。所以当周呈蕤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颤巍巍地接了起来。结果就在电话里听到了更诧异和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你..你怎么突然要开生日Show了?”
      “范旗说要搞,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哦...”
      “所以你呢,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给你拿票。”
      她有苦难言。她现在是一个没几天就要进组的人。这一次的古装戏,还要到横店借景。要不是这样,平常如果没夜戏的,下午收了工她也是可以往演唱会赶的,但偏偏这次不行。这个月她几乎都要待在上海了,哪里有空。
      “我..不行哦。我要拍戏。”
      “哦。”电话那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梁易安本来就已经够伤心了,她还没看过他的个人show呢,满腹遗憾本就没处发泄,那头要是来点溢于言表的失望,兴许还能安慰一下她伤痕累累的心。
      周呈蕤接着说,“那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说。你好好拍戏哦。”
      她嘟着嘴,答应了几句。她还想再找些话题多聊些什么,却听到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有人在喊周呈蕤继续。
      “那我接着排练了。你也加油。”
      她一句再见如鲠在喉,那头匆匆挂断。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此情此景用两个字概括足以——痛心。
      她觉得整间房子都充满了伤心的味道。喝水的时候看到一个马克杯,那是周呈蕤帮他搬家的时候喝过的。打开电视,广告播了一段以后就跳到了周呈蕤演唱会的宣传。她抱膝委屈巴巴地坐着,突然意识到帮她搬家那天周呈蕤也坐过这个小沙发。
      这下好了,连吹进来的风都是伤心的了。
      其实被他拒绝以后,她都没有怎么仔细去想这一件事。那天她回去冲了个冷水澡就冷静下来了,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么糟,毕竟他不是答应了会把自己列为重点考虑对象了嘛。倒是想到明天的戏份她有点担心,于是她对自己打气,grow up,当务之急是把戏演好,然后又打了鸡血似的投入了自己的第一部戏。
      戏演完了,好像有时间去好好伤心了,偏偏回公司不久就每天跟Vicky混迹在一起,不是听她八卦,就是跟着她上节目去。一忙一热闹起来,又把这事忘了,只是偶尔想念他的时候有些惆怅。
      本来现在也可以继续当一只鸵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假装自己很忙碌,忙起来就麻痹了难过的,偏偏又被惊扰。
      那是他的演唱会啊呜呜,不是一般的演唱会,还是生日演唱会啊。她觉得心如死灰。
      她又瘫了一阵,觉得这间屋子的伤心要把自己扼杀了,Vicky的电话来的很及时。
      她有气无力地接着电话,Vicky嚷,“把你那气若悬丝给我收起来,你再这样我挂了啊!”
      “哦。你今天不用拍戏吗,这么有空来找我。”
      “快杀青了,最近收工一天比一天早了。”
      “放假了啊,恭喜你。”梁易安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
      “放P,接下来还有一套戏好几个广告。”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那姐姐您找我贵干啊。”
      “找你吃饭。Egbert最近都没空陪我,我无聊死了。”
      嘿,敢情我还是个备胎。梁易安心想。
      “行,那你得接我。”

      Vicky就觉得奇怪,平时这姑娘总是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丧了。
      她用筷子戳她,“没毛病吧你?”
      “好得很。”梁易安提起一口气,白她。
      “说说,哪儿不顺了。”
      梁易安看着她,考虑了两秒,要不要说实话。
      “不说不是朋友。”Vicky横她一眼,夹了一筷子蔬菜。
      “周呈蕤要开演唱会了。”她小声嘟囔。
      “哦,我知道啊。”前两天她和Egbert吃饭的时候,还碰见了周呈蕤和范旗。
      范旗一看见她,眼珠子一转,奇思妙想又出来了。二话不说就邀请她问她要不要做周呈蕤演唱会的嘉宾。
      周呈蕤气不打一处来,又碍着哥哥和Vicky在不好发作,只拿眼横他。
      范旗那张嘴是抹了油的,三言两语就把Vicky说动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上去唱两首歌而已,顺便巩固一下自己这个做“嫂子”的地位。
      她抬头甜甜地笑着,问自己男友,“好不好呀?”
      Egbert倒没什么意见,以他对自己弟弟的疼爱,就算要他上去吆喝两嗓子....那不行。还是把这种艰巨任务交给女朋友吧。
      但周呈蕤也是个巨要面子的人。等Vicky俩人走远以后,范旗还没张嘴,他一句话就把他的话堵死了——“你要是敢用这个做噱头,以后都别再找我喝酒。”
      那不然呢?他的演唱会是开给自己粉丝的,不是开给形形色色来看Vicky的人的。真是瞎了眼了,让这个怎么功利怎么来的小子做了自己的全权代理。

      但此刻,Vicky听了梁易安的话,擦擦嘴,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只一声冷笑,“哟,没空去看是吧。我可跟你说,我原来争取的那套戏呢,不仅就在hk拍,还是下个月才开镜。你就哭去吧。”
      真是好姐妹。梁易安如鲠在喉,气鼓鼓喝了一大口水。
      Vicky把筷子放下,插着手,“事到如今还要嘴硬?还说不喜欢人家?”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而已。”梁易安越说越小声。
      Vicky倒此话此景有些曾相识了。她想起自己曾经追Egbert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都是天涯沦落人,看来周家两兄弟还都属同种难雕的木头,难追得很。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你啊,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啊。”Vicky出声安慰,为她鼓劲。
      “他拒绝我了咯。”一提起这事,梁易安就觉得心中无限委屈。
      Vicky张张嘴,有些惊讶。虽然她对周呈蕤了解不多,只限于偶尔的插科打诨,但是她还是一直发自心底地以为周呈蕤是对梁易安有意思的。她觉得他还是关心梁易安的啊。没想到这剧情发展的这么快这么出乎意料。
      她突然想到另一个人,汶瞳。
      啧啧,她摇摇头,肯定就是前债未清了呗,怕是要旧情复燃。她和汶瞳没什么交集,对这个人也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周呈蕤的旧爱,轰烈纠缠得很,爱了很多年。这样看来,眼前的这个姑娘的确没什么胜算。
      “乖,乖。他没眼光而已。”Vicky伸手握住梁易安放在桌面上的手,凉凉的。
      “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梁易安夹起一筷子鸡胸肉,狠狠地塞进嘴里咀嚼着,似乎唯有这样能表现她的决心。
      “还挺有志气,厉害。”Vicky笑着给她竖大拇指。“说起来,我还要给他当嘉宾呢。”
      “真的啊!”她一瞬间的惊喜很快又被更深的愁苦所替代,这更可惜了。“唉,真羡慕你。”
      “这说法新鲜。怎么?你也想上去吆喝两嗓子?”
      “可以就更好咯。但是现在连去都去不了。”她嘟囔。
      “好啦好啦,帮你想办法嘛。现在多吃点多吃点。”Vicky看不得她继续沮丧,连忙给她夹了好几筷子的菜,堵住她的胃,就能阻断她的伤心。

      再怎么难过也好,她对工作也还是很认真的。两天后她收拾收拾就坐着飞机进组去了。
      第一次拍戏的经历太过美好,所以她对这一次也是抱了很大的期待的。要不怎么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呢。
      她拍戏依然很努力,但是毕竟是古装戏,她毫无经验可言。十月份的上海还是很炎热,她每天穿的又厚又重,几乎要捂出痱子来。也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演员们常常找不到状态,导演自己也很烦躁,在片场发脾气是常有的事。尽管她每天都兢兢业业的,但是还是少不了被NG,然后被暴脾气的导演狠狠削一顿。
      导演削人真的削得很狠,自己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而同样的,另一个经常被痛骂一顿的就是同剧组的男二号了。
      渐渐她摸出门道来,男女主都是正走红的演员,后台硬得很,导演不好对他们发作,就只好全部撒到她和男二身上来。两小子都是初出茅庐,自然要承受生命难以承受之痛。只不过男二比她还要更惨一点。两个人逐渐惺惺相惜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抱着一团冰共同纳凉吧。
      但导演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导戏的时候脾气大一点,并不是针对他们。这点大家还是有共识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梁易安和男二相熟了起来。饰演男二的是最近刚出道的苏柏,每次他被导演一通骂以后,都会沮丧地坐着陷入沉思。这时候梁易安就会走过去安慰他,“哎呀,你看你出道即男二已经很好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嘛。我们都一起承受生命难以承受之痛吧。”每次都逗得这男孩笑眼弯弯。
      而演唱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梁易安心里又着急又懊恼。每天的戏程都拍得满满当当的,导演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想早日把横店的场景拍完回香港。在离演唱会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梁易安坐在阴处苦恼地刷着回香港的机票,又看着最近周呈蕤演唱会的售票情况。
      苏柏一手捧着两杯冻柠檬茶走到她身边,看她一脸懊恼,“怎么了?”
      梁易安叹口气,“我下个礼拜二,好想回一趟香港。但是根本没时间。”
      “有急事吗?”苏柏坐了下来,把柠檬茶递给她。“
      她道谢,吸了一口。宜人的冰爽。“嗯,急。”
      “要么去请假?”
      “你想导演杀了我。”她瞪眼。
      “那倒是。”苏柏点点头。
      坐了一会,他又随意地开口,一脸八卦相,“嘿,刚才导演被希姐气死了。”
      希姐就是那个顶大牌的女一号。
      “怎么了怎么了?”梁易安兴奋,压低声音。
      “希姐说天气太热了,她中暑了受不了了,要休息。你知道她说她要休息多久吗?”
      “多久多久?”
      苏柏伸出一根手指,“一个礼拜。”
      “真的假的!导演天天赶命地拍,能答应?!”
      “所以才说被气死啊,又不敢得罪她,得罪她就是得罪投资方。导演说破嘴皮都没用,就是要休息,要休息足一个礼拜。导演都要说哭了,她才勉强答应留下来拍到礼拜四。”
      “啧啧,厉害了。”梁易安竖起拇指。又突然想到什么,“那希姐请假,我们怎么办?在横店的剩下的我的戏份都是跟她一起的。”
      “对欸!你快去问问看!?说不定...”
      苏柏话还没说完,梁易安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苏柏看着她背影觉得好笑。
      梁易安急匆匆地跑着,跟美来撞了个满怀。
      “姐,新的排班表哦!”
      美来早就听她念叨了好几遍她心心念念的演唱会了,她的小心思美来也一清二楚。梁易安连忙拿过她手中的排班表,看美来一脸喜滋滋的,她心里砰的一声,盛开了希望的花火。
      上面白底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因特殊原因,明天开始到礼拜四,她的戏份调整为xxxxx,礼拜四到下个礼拜四她都放假,但是横店的杀青时间延后至xxxxx。
      “啊!!!!”她一跃而起,给了美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导演从休息室走出来,黑着一张脸,横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拉着美来鞠了一个躬,“导演好,导演再见。”忙不迭地转身跑走了。

      晚上一收工,她就立刻给Vicky打电话报喜了。电话那头的Vicky嘿嘿地笑着,“天助你也啊,我听说票都卖完了,我看看去哪里再给你搞一张?”
      “嗯嗯嗯。”
      “不对,你干脆直接跟他说就好啦,干嘛这么麻烦。”
      “不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嘛。本来以为我不会出现的,但是唱完去后台突然发现,呀,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很surprise呢!”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什么咯。”
      梁易安兴奋地在床上又打了一个滚。“你说我要不给他亲手做一个蛋糕好不好,就放在后台,等他结束了跟他一起庆生。是不是好浪漫!”
      Vicky觉得恋爱的女人还真是可爱,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玩笑,“是是是,你不如说端着上台,跟全世界一起为他庆祝,那不是更浪漫。”
      “我真的很想的啊!但是这样我可能会被打死,而且被人认出来了,我肯定被公司骂死。”
      Vicky灵机一动,“带个头罩咯。那种啊,商场门口发传单的那种,捂得严严实实的,谁认得出你。”
      梁易安一拍大腿,对她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可不是。”
      “可是要怎么搞呢,我要给他惊喜的呀。”
      “行啦行啦,交给我吧。现在快点买回来的机票吧,回来再跟你具体商量。”
      “我爱你!”
      “少卖口乖。”虽是这么说,但Vicky笑得还挺开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关于晦暗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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