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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你说……”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美咲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犹豫,像是自己也不能确定接下来要说的话。

      “嗯?”佐助打起精神,看着美咲。

      “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忍者是否参加社会生产呢?”美咲问。

      “诶?”佐助一脸懵。

      社会生产?这是一个全新的陌生词汇,佐助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叫社会生产?”佐助问。

      “就是……”美咲皱眉。老实说,这个词的意思她也拿不准,只能凭借着自己过去从天启中获得的感觉和经验,隐隐约约地描述。

      “社会生产,应当是说创造出能够满足我们生活需要的物质和精神产品的过程。”美咲慢吞吞地说道。

      说完之后,似乎自己也觉得解释的不清不楚,又进一步举例说明,“就像是农夫种地生产粮食,农妇纺织生产布匹,满足了我们吃饭穿衣的需求。作家,写出小说作品来满足我们的精神需要……这样,明白了吧。”

      佐助犹豫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他差不多明白美咲的意思了,“那按照你的说法,忍者也要参加社会生产啊。

      像是我们完成任务,虽然没有像你说的种地、纺织,但是也为社会提供了服务啊。像是下忍,也有会帮助村民除草,这些难道不能算是社会生产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啊。美咲想了想,觉得佐助说的也有道理,服务业当然也能算作社会生产吧。

      “这当然算了,但是忍者提供的服务在整个社会经济中占据的份额中十分小。正如同奢侈品,它满足的主要是权力者、富豪,以及少数的有闲钱的阶层……”

      说着说着,美咲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和忍者类比的群体。

      “就像是官营的手工业者!大名还有大贵族,会有附属于自己的手工业者。这些手工业者虽然拥有者精湛的技艺,能够创造出绝美的艺术品,但因为依附于权力者,只是取悦权力者的工具,在社会上没有地位,甚至没有人身自由。”

      正如同在家庭中,谁的收入更多,谁的话语权就更大。

      社会中,一个能够带来更大利益的群体,理所当然的具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不对啊,”佐助皱眉,“忍村外面最具有权势的是大名,可是他也没有创造出什么社会财富,更加没有参与社会生产啊。”

      “唔……”佐助问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美咲考住了。

      这次的‘天启’实在是太过突然,里面的内容,美咲其实并没有透彻的理解,她只是凭借着自己过去积累的经验,以一张类似于本能的方式去进行解释,是否正确,她也不能确定。

      “虽然大名本人没有生产,但是大名拥有生产资料啊,全国的土地都是大名的啊。农夫只是广大土地上的佃户。”美咲努力从头脑中挤出一两点知识,解释着。

      “嗯……好吧。”佐助勉强算是同意了美咲的观念,“那你问在以前的时代中,忍者有没有参加社会生产,是什么意思呢?”

      说到这个,美咲重新有了精神。

      “你不觉得奇怪吗?”美咲问,“我们忍者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超凡力量,但是政治地位上,却只是大名的附庸,毫无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沦落到近乎于奴隶一般的地位……”

      “嘿!没有成为奴隶吧!”佐助不满地叫道。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奴隶是个坏词儿。

      “你觉得奴隶不好听,所以反对。但是你自己想想,奴隶这个词和‘工具’有什么不同吗?‘奴隶就是会说话的工具’。你瞧,奴隶还强调了能说话呢,作为工具的忍者,连是否能说话都不重要呢。”

      佐助没话说了。

      他要是想反驳美咲的话,那就必须否定,‘忍者是工具’这个前提。可忍者是工具,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也是忍者的信条。

      佐助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自己的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着实难受。

      奴隶就意味着毫无人身自由,被奴役、被鞭打,被踩在脚底。

      哪个有尊严的人想要当奴隶,反正他是绝对不要当的。

      今天晚上第二次,佐助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当忍者了。

      佐助在这边暗下决心,但是美咲关于忍者的批判却还没有终结。

      她总是这样,似乎在学校里积攒了太多的不满,一旦开始了对忍者的批判,她就容易滔滔不绝。

      “你觉得,我说‘忍者沦落到近乎于奴隶一般的地位’不好听,是因为奴隶这个词儿是坏词儿,但凡是个有尊严的人都想着不要做奴隶,成为奴隶的人也会想着要反抗。

      所以说,我们的祖先倒是聪明,在形容忍者的时候没有用奴隶这样的词儿,只说是工具。

      说自己是工具也就罢了,偏偏还想出做工具的种种好处,甚至还想出各种忍者应当遵守的行为规范,还美其名约‘忍道’,将这种奴役给神圣化!

      这样想想,忍者怕是连奴隶都不如呢。至少奴隶因为知道自己是奴隶,还会想着去反抗。可是忍者呢?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虚妄幻想中。

      明明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却不自知,对做奴隶的生活心满意足、津津乐道,这是奴隶吗?这是奴才!”

      美咲发泄式的说着。

      若是不了解的人,听到这番言辞,一定会认为她和忍者这个群体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如此的瞧不上忍者。

      但实际上却恰相反。

      她出生于忍界巨族,热爱的兄长是忍者,本人也热衷忍术,可以说她整个人是和忍者这个群体是血脉相连,无法分离的。

      正是因为美咲将自己视作了忍者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才更加不能忍受施加在忍者这个群体身上的奴役。

      因为对这个群体的奴役,就是对她的奴役。

      美咲虽然渴望着不受约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一个人是无法脱离集体而存在的。这是人的生物本能,是无法摆脱的。

      现在的问题是,美咲本人意识到了这种奴役,但是忍者这个群体却或者浑浑噩噩被奴役而不自知,或者是沉迷于这种虚幻的锁链。

      她若是继续脉脉温情,轻言慢语,又怎能将其他人唤醒。

      若要恢复忍者作为人的尊严,首先就要撕开虚妄的幻影。而要激起他们的反抗精神,首先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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