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谈恋爱照红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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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陆生揉揉睡眼，眼镜啪塔掉在了地上，他迷迷糊糊弯腰去捡，一双手已经帮他捡了起来。
白皙细长的食指稳稳地抬着鼻托的位置，眼镜在她指尖摇晃，奴良陆生红着脸说：“谢谢前辈。”
照红叶靠在回廊柱子上，刚刚睡醒没什么精神，看着垂枝樱：“樱花都落尽了啊。”
春天时，垂枝上繁盛的花朵结成粉色的瀑布，昼夜不曾停歇地飘落着樱花，却仿佛永远也落不完，洋洋洒洒落满了中庭和水面。到了夏季樱花落尽，却不显萧瑟，而是带着蓊郁的深翠。
奴良陆生也仰头看樱树：“是的呢，不过我们可以等待来年的花开。”
照红叶起身走到樱树下的池塘旁边，池面上还飘着樱花，水质很干净。照红叶看了一眼，发现池塘挺深的，看不见底。
“是活水吗？”她问。
“是的。”
“夏天的话，种点荷花会很好看。”奴良陆生蹲在池塘边，说。
照红叶问：“这里面有妖怪吗？”
奴良陆生点头：“有的。他叫河童。”他俯身对着水面喊：“河童，快出来吧。”
水面上冒出一个顶着蛋壳状物品的脑袋。河童半张脸埋在水下，眨巴着眼睛看他们俩。
照红叶挑眉看他。
河童看着她。
河童率先打招呼：“你好。”
照红叶：“你好，我叫西园寺照红叶。”
河童：“我叫河童。”
照红叶看着他头顶的壳状物，问道：“你是什么类型的妖怪？”
河童自我介绍了三分钟，照红叶听完点头表示明白了。三个人正在聊天，中庭边上的走廊走过一个人。
一路上咳咳嗽嗽，很病弱的样子，穿着和服却敞着怀，满脸的病容也没压下他不善的表情。
照红叶想起这是之前救助过她的鸩。
奴良陆生站起来：“鸩大哥，下午好。”
照红叶也跟着打招呼：“你好。”
“是你们啊，下午好。”
鸩只是路过，各自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就走了，照红叶看着这个妖怪的背影，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奴良陆生：“你爷爷也是妖怪吧？那你老了以后也是那个……头型吗？”
“诶？不，不是的啦！我脑袋很正常的！”
照红叶：“哦，知道了。”表情明显不信。
奴良陆生抓着照红叶的袖子，有点抓狂：“信我啊，前辈！”
照红叶没忍住笑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她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不良气场才会收敛起来，展露出绝对的美貌与风情。
她注视着奴良陆生的目光，平和又温柔，或许她一直都在寻找这样的人，能让她冷漠烦躁的心获得平静与安宁。
奴良陆生再一次愣住，照红叶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声说：“好啦，不逗你了。”
奴良陆生面红耳赤：“前辈！”
照红叶捏捏他软软的脸颊肉，觉得手感特别好，又捏了两下，最后伸出两只手捧着奴良陆生圆圆的脸：“啊，陆生真的好可爱。好喜欢你脸上可爱的肉肉。”
双手挤了挤，陆生的嘴嘟了起来，照红叶凑上去亲了亲，然后奴良陆生抱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很绵长，很温柔的吻。
能够和前辈恋爱，真是太好了。
奴良滑瓢坐在自家庭院的走廊上喝茶，夏日的阳光照着藤花，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年老的滑头鬼跪坐着，当季的狭山茶在舌尖漫开醇厚的清香，他捧着茶杯满足地叹口气。
奴良若菜在旁边给他又续了一杯。
奴良滑瓢闭着眼：“若菜，陆生在哪里？”
“陆生和照红叶桑在中庭。”
滑头鬼睁开眼：“照红叶也来了？”
奴良若菜点头，笑着说：“是的。他们最近每天都在一起。陆生现在比以前更开朗了，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真好啊。”
奴良滑瓢保持沉默，脸上看不出表情。身边传来脚步声，是鸩。
鸩坐到一边，奴良若菜递给他一杯茶，他低声道谢，又咳了几声。
“鸩啊，你见过照红叶了吗？”奴良滑瓢问。
鸩捂住嘴咳嗽完了，才低声说：“见过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奴良滑瓢问。
鸩看了眼总大将面无表情的侧脸，思考了下，说：“很美。”
“嗯？”
“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即使是她人类状态，我也从未见过有这此等美貌的少女。”
“那第一印象之后呢？”
“与外表全然不符的暴力作风。我至今都很惊讶，陆生会喜欢她，而她居然真的和陆生在一起了。”
“你觉得她喜欢陆生吗？”
单身至今的鸩：“呃……这个嘛……”
奴良滑瓢低头看着茶杯，茶水里的茶梗没有竖起来，表明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就因为无法看清照红叶的真心，所以我才担心陆生啊。”
鸩不明白总大将为什么要担心这个问题：“可是总大将，我看她对陆生少主很好啊。”
“可是她的好，是给陆生的，还是透过陆生，给另一个人的呢？”奴良滑瓢低声说。
一脸茫然的鸩：“……？”
庭院深处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奴良滑瓢转头看去，已经凋谢的樱花树旁，河童沉回水底，照红叶和奴良陆生坐在一起。
那是十三岁的奴良陆生和十四岁的人类西园寺照红叶。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时，奴良陆生笑了起来，照红叶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容，也轻轻笑了起来。
奴良滑瓢一恍惚，眼前仿佛刮起了雾气，雾气又化成了细密的雨水，隔着重重雨幕，他仿佛看见很久很久以前，珱姬还活着的时候，一切都是鲜活又明亮的样子，他和珱姬在一边喝茶，照红叶在刚挖好的池塘边和奴良鲤伴说话，讨论着奴良宅的众妖怪里还缺一个擅水的。
他眨眨眼，雨雾散去，夏日的光照进来，眼前还是深深的庭院，他的小孙子陆生拉着西园寺照红叶的手，对她说着什么，边说边笑，西园寺照红叶微笑着看他说话，等他说完以后，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原来已经四百年过去了。
几百年的湿冷孤寂包裹着他，那么照红叶呢？在珱姬离开之后，她是怎么度过这些岁月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不谈恋爱照红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