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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⑥红什诊所器官贩卖案(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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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过道两旁是狭窄的囚牢,每个牢房只有一张床,一个马桶,仅仅能供一个人在这里局促的生活。
为了省电,用的都是可以调节亮度的声控节能灯。当没有人的时候,灯光就变得比较晦暗,仅能看清一点道路,对面睡着的人都看不清楚。
所以当梁婧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有点迷惑。这是梦吧?她应该还在洞穴之中才对。
梁婧走在过道上,传出同步的脚步声,她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一双有点眼熟的鞋子。
她的肌肤呈现病态的白色,青色的血管尤为明显。而她穿着的并不是那男式大衣,而是早已经随着炸/弹烧毁的黑色羽绒服。
所以梁婧确定这是梦,只是这梦境里的场景她从未见过。这里明显是一处监狱,关押着很多犯人。
她环顾四周,发现有一处有人形的红光。那红光正躺着,好像在睡觉,梁婧搞不清这里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而且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清楚得就好像自己真的跑到某个监狱去了。
梁婧试着掐了自己一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的确是做梦,没有错了。
有意思。
梁婧朝着那红光走,这里同样是一间牢房。就在她走到这里时,一个女声惊吓道:“谁?”
但她的声音并没有将灯光弄亮,反倒是梁婧被她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上方的灯光,灯光竟然变成了血色!血红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通红,包括牢房中那张惊愕的脸。
余孟?
眼前这个长着一张扁平脸的女孩,正是当初在出租楼里残忍杀死养父母的余孟。此刻她穿着黑条纹的监狱服,头发被剪得很短,正恐惧地看着自己。
梁婧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湿漉漉的,她伸手摸去,满手的血液。头有些重,再往上摸,她摸到了木头把柄和露出在外面的斧头背端。
余孟惊道:“你,你……”
她惊恐地想要逃离,但是这里是监狱,她被关押在监狱里,能往哪处逃?只能紧紧贴在墙壁上,全身发抖,好像要钻进墙里一样。
梁婧抚摸着斧头手柄处,手拉着它从自己脑袋里拉出来。血就像水龙头从脑袋伤口处喷出来,弄得她全身都是血。
她微笑着,这个梦真有意思。
她当鬼是吗?
“救命!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余孟大喊,可是这周围没有一个人回应。
梁婧发现当猎物和猎手角色互换的时候,她内心压抑许久的黑暗面全部爆发了出来。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些人尝到自己当初尝过的痛苦,看他们恐惧又害怕的模样,看他们无助绝望,却求告无门的样子。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她有点不想离开了。
血色的灯光仿佛也伴随着她的恶念摇晃,一闪一灭。梁婧将斧头一下子劈在钢铁栏杆上,只是轻轻一下,便似砍柴一样,断成了几截。火花伴随着斧头与铁栏杆碰撞产生,余孟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我。”即便余孟当着人前,可以平静冷血地说着自己残忍的杀人手法,可是真的轮到了她自己,也会哭喊,也会恐惧,也会逃避死亡。
人的劣根性啊。
梁婧又重重挥出一斧头,刺耳的划拉声叫人鸡皮疙瘩从皮肤一个个窜出。粘稠的血液从天花板,地板渗出,余孟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狱警出现在过道上,“1075,叫什么呢?!”
一切突然变暗,梁婧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她醒了?她在黑暗中笑了笑,这个梦倒是有趣得很。
突然,梁婧感觉到自己的手里握着什么。木头的纹理,光滑的表面,沉甸甸的重量,竟然是梦中她从头颅上取的斧头。
她一时沉默,难以置信地抬起手。她确实拿着一把斧头,而这个斧头可能就是她从梦中带出来的。
最近她到底是怎么了?梁婧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昨晚上她在悬崖上复活,感觉自己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想动,喊了一声后,那种失控感一下子消失了。那时她就疑惑自己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这种感觉她误以为是自己精神错乱,出现了幻觉。
但是她今天醒过来,本以为自己还会被绑在悬崖上,然而她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穿着厚实的衣服和鞋,背上还背了两把枪,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然后她跟元红躲在洞穴里,在油灯熄灭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竟然做梦梦到正在监狱中服刑的余孟。
她变成了当初被余孟用斧头杀死的模样,醒过来后还把梦里的斧头带出来了!
这个斧头不应该在警局的证物科吗?不应该被当做证物好生看管起来了吗?为什么会被她带出梦境,到了这里?
“怎么了?”元红靠近过来,问她道。
梁婧觉得自己若一直呆在这里,按照自己特异的体质,那些人恐怕就会追到这里来,到时候元红和小嵊都会遭殃。她们要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
“外面可能天黑了吧,咱们出去找些吃的,顺便找个地方烧火,这样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烧火的位置最好离我们住的地方远一点,这样免得对方比警察先一步找到我们,”
“我也想出去。”男孩的嗓音正在变声期,有点沙哑,是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嵊在说话。
梁婧犹豫了一下,元红倒是比她放心,“小嵊对这里比我熟,他出去了,可以给我们引路。”
也是,元红说当初是小嵊救的她,把她带到这里。梁婧点点头,突然想到他们看不见,方道:“那如果到时候遇到人了,小嵊你若是跑得快,就自己跑,知道吗?”
小嵊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当梁婧要进那个出洞口时,他才小声道:“知道了。”
出去后,外面的天色果然很黑,虽然不像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也差不太多了。夜风刮得很冷,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梁婧发现自己把那斧头也拿了出来,这会儿或许可以用来砍树,倒也物尽其用了。
她摸了摸鼻尖,难不成是它变异了不成?当初她只看见那只蓝色的诡异虫子爬进自己的鼻子里,这蓝痣就出现了。然后就是那些研究她的人说,她现在就像一个小型的辐射场,自带辐射。
如果梦里面的东西能带出来,那么梦里的场景,是真实的?她真的去了凉江监狱?
这一切无法解释,梁婧挥了挥斧头,因为天色暗,元红他们没有注意自己手上还拎着什么。
小嵊在前头带路,他说知道一个空旷点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就是这天气找不到干木头,想要烧火恐怕成功几率不高。
终于,她们来到了那离她们藏身处比较远的空地。大家分散找柴火,梁婧拿着斧头,到旁边找到一棵比较细的树,摸着树皮比较干燥,应该能烧起来吧。
她用斧头砍了两斧子,树枝摇晃,握把震得手发麻。斧头很锋利,不愧是砍过人的斧头。
她砍倒了树,把树又劈成了柴。将柴抱到空地中央,小嵊也抱了一大堆茅草过来。
“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过来的元红有些疑惑,她找到一些干木枝,但却是受过潮的。
梁婧猜测她听见的应该就是自己砍木头的声音,她已经把斧头扔在那处,没有带过来。黑暗中,人与人的脸都看不分明,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梁婧抱过来的是砍好的木头。
“我们点了火,就马上走。”梁婧道。
“嗯。”元红也有点紧张,她把打火机拿出来,点了好几下,受潮的茅草很难引燃。
那微弱的火星闪了几下,又熄灭了。梁婧蹲在一旁,用手护在元红准备引燃的地方,挡住风。元红继续点燃火,趴在地上轻轻吹那火星。
失败了几次,终于点燃了。先是浓烟不断地冒出来,继而火舌从茅草中钻出来,照亮了三张脸。
梁婧愣在当地。
那两张脸都是青灰色的,元红那枯瘦的脸上额心是一颗子弹洞,血都滑下来了,还冲着自己笑。
“怎么了?”
而小嵊的胸口大开,里面是空的,心脏都没有了。而他无知无觉,漂亮的脸蛋依旧是那样害怕,胆怯。
梁婧后脊发凉,她的腰间一痛,手往那里一摸,满手的鲜血。
可怕的是元红还在对梁婧说话,“你没事吧?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这是梦,对,这是梦。梁婧感觉腰上越来越痛,却不像上一个梦境一样感觉不出疼痛。周围突然出现很多人,他们举着枪。那些人没有脸孔,穿着一样的衣服,冲着她射击!
“啊——”
梁婧全身都被子弹射穿,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成了一个筛子,疼痛叫她觉得真实得可怕。
元红那可怕的脸关切询问自己的画面,小嵊明明胸口大开,却依旧无知无觉的脸。
梁婧摸着自己的腰上,没有血,自己没有被射成筛子。洞穴里温暖的热度让她意识到自己还在洞里,并没有出去。
“你怎么了?”
熟悉的问话叫梁婧毛骨悚然,元红如梦境之中一样靠了过来。梁婧顿了一下,像梦境中一样说道:“外面可能天黑了吧,咱们出去找些吃的,顺便找个地方烧火……”
“我也想出去。”小嵊那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如梦里一样传出来。
梁婧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头脑努力理清楚顺序。她一次性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是在监狱中遇到余孟,她就像一只鬼一样恐吓余孟,但随着一道声音她从第一个梦中脱离出来。但这个梦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且力大无穷,能轻易砍坏钢铁做的牢房栏杆。
而第二个梦完美的衔接在一起,让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还在做梦。而且第二个梦她能感觉到疼痛,斧头砍树震得虎口发麻的感觉也清晰无比。
第二个梦跟现实似乎有关系,梦里说的话,现实里也是同样的。
“小嵊对这里比我熟,他出去了,可以给我们引路。”元红与梦里说着同样的话。
梁婧想到梦中元红和小嵊的模样,若非她经历过的事情比较多,这会儿恐怕恨不得离他们远一点。
这洞穴里黑得人贴着人的脸,都看不清对方。如果元红和小嵊真的是鬼的话,她也根本不知道。
不对,与其说是鬼,不如说这事她们接下来如果按照梦里一样行动的话,即将发生的事情。
元红额头中弹而死,小嵊被人挖去了心脏,而她的腰间中了弹,暂时没死,可能是在逃,但后面还是被射死。
难不成第二个梦,其实是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