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赤子的时光

21、寂静的魔鬼（完）

　　“愚鲁？”法庭上，坐在旁听席的西比尔几乎掀了喊出了声。
　　法官敲了敲手里的法槌，提醒她注意法庭纪律。

　　被告人威尔顿（农场主）的辩护律师面无表情地出示了医学证明，证实了威尔顿的确患有中度智力低下，即智力功能明显低于同龄水平，又称为精神发育迟缓。根据医学证明显示，他的IQ仅仅只有40。

　　优利卡轻拍西比尔的手背，无声地安抚她。
　　坐在对面旁听席的一个中年妇人看向了二人，得意地笑了。那是威尔顿的妈妈，她卖掉了半个农场，才请来了全州最好的辩护律师。
　　帕克由于主动作证，加上并不是自愿留在农场，被警方免于起诉。
　　由于警方是在事先获得了搜查令的情况下以后才进行的搜查，在农场获得的相关证据也都被法庭采纳了。换句话说，律师不能够对证据的合法性提出任何异议。
　　因而，露易丝和克莱顿二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刑法的。
　　唯一超出警方预料的，便是这个威尔顿。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凶残无比、动不动就举着猎枪杀人、把逃跑的劳工吊在树上用匕首和改锥扎大腿然后扔进井里的家伙，会是个愚鲁。

　　法庭上，律师依法要求进行司法精神病鉴定，法院批准。经过鉴定后，确认威尔顿为精神病患者，不能辨认自己的行为，属于严重减弱责任能力人。
　　最后，法院无奈地宣判了。克莱顿和露易丝二人犯绑架罪、故意杀人罪，二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刑罚。其中，露易丝被定为主犯。
　　而威尔顿因为是限制行为能力人，加上律师的唇枪舌剑，最终只被判了缓刑。

　　宣判那一天，西比尔气得用拳头砸墙。
　　“妈妈，别生气了。”阿蕾莎安慰道，“来，喝水。”
　　“谢谢你，阿蕾莎。”西比尔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冰水，心里却还是火烧火燎的。
　　她可没有忘记威尔顿举着猎枪追杀她时的凶恶模样。还有那天他们虐打安德鲁时，威尔顿也是举着枪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
　　现在一句“先天性愚鲁”就要抹去他应有的惩罚，这叫西比尔怎么想得通？

　　“你打墙有什么用？痛的是你又不是墙。”优利卡见西比尔在那里自己折腾自己，忍不住道，“明明弄死他的办法多得是，偏要在这里生闷气。”
　　“优利卡……”西比尔感到有些无力，“我是一个警/察，我怎么能够……”
　　“那你就自己慢慢跟墙打架好了，反正墙也不会还手。”优利卡道，“阿蕾莎，过来，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乌克亚，你也一起。”
　　“妈妈，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想和西比尔阿姨说。”乌克亚道。

　　“西比尔阿姨，”等到优利卡领着阿蕾莎下楼后，乌克亚对西比尔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你的职业道德更重要的话，那你就要考虑放弃你的职业了。”
　　西比尔想要说什么，乌克亚打断道:“可如果你觉得你的职业道德比什么都重要，那你就坚持职业道德吧。告辞。”

　　乌克亚下楼时，优利卡和阿蕾莎正在车里等着她。
　　“乌克亚姐姐，你坐我旁边吧。”阿蕾莎道。
　　“妈妈，”乌克亚上车以后，对优利卡道，“你好像很在意西比尔阿姨呢。”
　　“乌克亚，”优利卡扭头看向了女儿，“我不知道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也是参过军的。”
　　“什么？”乌克亚吃了一惊，“完全没有过。”
　　优利卡参军？一个星盗头子参军？搞笑吧！
　　“西比尔，她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战友。”优利卡仰躺在驾驶座上，自言自语道，“真的非常像。我不是说长相，也不是说气质，而是……”
　　固执？迂腐？懦弱？
　　好吧，优利卡不知道用哪个词合适。
　　如果当初萨拉佛娜肯听她的话，杀回首都宰了那个贪生怕死的团长，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死了以后，还要被夺走功劳。
　　再如果，更早的时候，萨拉佛娜肯和她一起脱离那个无药可救的军团，去做星盗的话……
　　可惜，从来就没有如果。

　　“当时，虫族横行，人类随时都有灭亡的可能。”优利卡道，“年轻的我参加军团，本是一心想着杀虫兽、保卫人类。却不曾想，军团里的人不想着怎么多杀几只虫兽，和自己人争权夺利倒是争得挺开心的。我不想留在那里，想要让我的一个战友和我一起离开，被她拒绝了。”
　　“她为什么拒绝？”乌克亚问道。
　　“她就觉得，只有留在军队往上爬，才能为人类效力。”优利卡道，“她就有这么迂腐。做星盗，不也一样能杀虫兽？”
　　事实证明，最后杀掉虫族女皇二十五世的，就是她这个星盗头子。
　　“妈妈，你是觉得西比尔妈妈迂腐吗？”阿蕾莎问道。
　　“错，我觉得她蠢。”
　　至少，萨拉佛娜不会跟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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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德是个年轻的单身女人，这天她开车去外地看望自己的妈妈。谁知在一条小路上，车突然抛锚了。
　　她将车停在路边，想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这个时候偏偏没电了。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一辆汽车路过。
　　她连忙挥了挥手，车停下了。
　　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刚要说话，一杆猎枪指着她的头。

　　用枪指着她的头的，是威尔顿的妈妈。
　　因为西蒙德曾经在农场外责骂威尔顿虐待流浪汉（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威尔顿绑架杀人，以为他只是虐待劳工），威尔顿母子一直以来对她恨之入骨。
　　他们将西蒙德带到了农场，将她扔进了院子里的那口井里。
　　就在威尔顿动手推人的时候，枪声突然响起。

　　伴随着母子二人的倒地身亡，一阵鼓掌声随之响起。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呢，西比尔。”优利卡道。
　　“优利卡，”西比尔笑了笑，“都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好像也有点像强盗了。”
　　“行了，废话少说。”优利卡道，“快把那个姑娘捞起来吧。”
　　“等等，”西比尔道，“先把这俩藏起来。”

　　“姑娘，你受伤了吗？”优利卡对着惊魂未定的西蒙德问到。
　　“没有，我没受伤，”西蒙德捂着胸口道。她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显然是吓坏了，“谢谢你们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井里的尸体已经被警方清理干净了，但尸体的腐臭味还在。更重要的是井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不是优利卡和西比尔将她救了起来，她就算不被熏死也会饿死、渴死在下面。
　　“那两个人呢？”西蒙德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优利卡道，“我们会去报警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了，你要去哪儿？或许我们可以送你去。”

　　在送姑娘去了她妈妈家里以后，优利卡和西比尔一同开车返回。
　　“西比尔，”开车的优利卡道，“阿蕾莎今天早上说她打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寂静岭，直到死都没能离开过一次。我寻思带着她和乌克亚来一场环游世界的旅行，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去？”
　　西比尔看向优利卡，嘴角微微上扬:“那还用说？阿蕾莎可是我在幻境里照顾了将近十年的女儿，怎么能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带走？”
　　“太好了，太好了！”藏在戒指里的阿蕾莎欢呼起来，“这些你，妈妈。”
　　听见阿蕾莎的欢呼声，西比尔的心里就好像吃了蜜糖一样。
　　环游世界吗？听起来真是让人期待啊。

　　“我这算是拐跑了一个出色的人民警/察吗？”优利卡开玩笑道。
　　“并没有，”西比尔认真道，“我只是换了一种更好的当时来履行我的使命。”
　　那母子俩的尸体已经被阿蕾莎的虫子吃掉了，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失踪的。

　　西比尔缓缓地伸出左手，盖在了优利卡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上。
　　“那么，多多指教了。”西比尔道。
　　“当了那么久的强盗，偶尔换个职业也不错。”优利卡道，“那从今天起，咱们就是‘自由警/察’了。”
　　“哈哈，正合我意。”

　　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们二人，还有乌克亚、阿蕾莎、瑰拉、塞茜莉雅去了很多地方。
　　她们来到了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救下了一个差点被溺死的女婴。又来到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深山，救出了一个被拐卖的姑娘。
　　她们在经过一个落后的小国家时，还遇到过一个被侵害的小姑娘，只有十岁。因为她的母亲从事的职业不正当，加上侵害她的人是一个有权势的人的儿子，警/察不愿意帮她。优利卡和西比尔夜里堵在了那个人回家的路上，送他归了西。
　　可以说，西比尔虽然放弃了警/察的职业，但却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当然了，更多的时候，她们是在各个举世闻名的景点、山水玩乐。

　　“爬雪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哦，”乌克亚道，“如果声音太大，有可能会雪崩的。”
　　“知道了，小大人。”优利卡在乌克亚脑袋上拍了一下。
　　“妈妈，我帮你提包吧。”阿蕾莎道。
　　“不用了，阿蕾莎。妈妈能提动。”西比尔在阿蕾莎头上吻了一下。
　　这时候，一只手伸向了她，
　　“这个坡有点陡，还特别滑，”优利卡道，“我拉你上来吧。”
　　“嗯。”

　　警/察和强盗，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达成了一种和谐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