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03、现端倪

　　夫妻二人说笑片刻，外面有人道：“夫人，您前些日子吩咐铺子送些新鲜料子过来，周大娘正在外面候着呢。”
　　楚含章听了，对黛玉道：“你快去忙吧，等会回来，也好帮我参详一下昨日才得的一篇文章。”
　　“你做的必定很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黛玉笑了笑，起身唤雪雁陪她一起出去。
　　“我方才遣雪雁去办了件差事，现在正要问问她呢。就让蓝灵陪你去吧。”楚含章一面说，一面暗中对雪雁使了个眼色。
　　雪雁心中明白，便笑道：“正是，方才老爷让我去外院找文山问了些事情，文山啰嗦了一大篇子的话，让我一字不漏地讲给爷听呢。”
　　黛玉不疑有他，便径直带着蓝灵走了。
　　楚含章却没有立即说话，反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地细品起来。小丫头们早已被楚含章打发出去，因此，除了自鸣钟嘀嘀答答的声音，屋中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雪雁跪在地上，忐忑不安道：“老爷有什么事情要问，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雪雁啊，你跟着你们家姑娘这么些年了。纵然是根木头，也该有几分灵智了。我特地把你留下来，你会不明白我要问什么吗？”楚含章放下杯子，轻声道。
　　明明他仍是如往日一般的轻声细语，雪雁却把头深深低下去，道：“奴婢明白。但是，还请爷听完这些后，一定要相信我家姑娘。”
　　楚含章点点头，道：“安澜是我的结发妻子，我自然信她。还有，你放才说错了，该叫夫人的。”
　　“是，奴婢方才一时情急，以后再不会了。”雪雁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微微的笑意，想了想，才道：“今日，刘家那位又遣人来给夫人送东西，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夫人听了心中生气，也没等他们说完，就把人赶了出去。随后夫人便到院中散步，谁知去听见了两个婆子的闲话。因为当时夫人说有些口渴，我便回去给夫人拿茶水了。所以那两个婆子的话，我也没听全，只听了最后几句。”
　　“什么话？”楚含章摩挲着腰间的荷包，淡淡道：“你且一一说来。”
　　“那婆子说的太难听，奴婢也学不来。”雪雁踟蹰了片刻，低声道：“反正就是些什么不安于室，水性杨花之类的话。”说到这，她又急急补充道：“我陪着夫人长大，最清楚夫人的品行为人。她对老爷情深义重，再不是那样的人。”
　　“夫人为人如何，我自是知道。”楚含章怒道：“那两个婆子现在在哪？把她们给我拉过来。”
　　“奴婢当时已经吩咐人，把那两个婆子交给宋嬷嬷处置了。也不是知道她们现下如何。”雪雁道：“若是爷想见她们，奴婢这就去问问宋嬷嬷。”
　　“罢了，你去看看宋嬷嬷如何处置的。然后吩咐下去各人赏十个板子，然后赶出府去。”楚含章摆摆手，道。
　　宋嬷嬷宫中出生，御下严格，最见不得这些议论主家之人。那两个婆子皆是将近四十之人，今日落在她的手里，必定不得好。如今楚含章竟要再各赏十个板子，如此折腾下来，只怕那两人的小命都要没了半条。
　　雪雁心中略感不忍，行动上就有些犹豫。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楚含章轻咳了一声，冷声道：“你若是不忍心，便不必去了。我另让别人办了此事。”
　　雪雁心中一凛，忙道：“没有，奴婢这就去办。”
　　她正要出去，却听得楚含章道：“通知所有的下人到前面的清风堂集合，二爷我有话要讲。”
　　雪雁忙恭恭敬敬地应了。

　　想到这些日子刘昭的所作所为，楚含章心中闪过一阵杀意。
　　他活了二十多年，也只对黛玉一人动了心。黛玉又人品才貌俱佳，相处下来，楚含章只有更喜欢更珍视的份，只恨不得时时刻刻相对，二人做那生生世世的夫妻才好。
　　没想到不过一面，刘昭竟对黛玉起了别样心思，还明目张胆地送礼物送到自己家里来。他这种行径，楚含章早就把他列入了黑名单，只等把高定山搞定后，腾出手就来收拾他。
　　他放在心肝上的珍宝，岂能容得别人觊觎！
　　看着桌子上黛玉吃剩下的蜜饯，楚含章拈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如他记忆中的甜腻。他笑了笑，轻声道：“安澜，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关系。为此，我甘愿入魔。”

　　三日后，楚含章果然在昭文书斋见到了阿棣。
　　一见面，阿棣就抱拳道：“见过楚将军。”他又指了指身边的男孩子，道：“这是我大哥的孩子，小名安安。那里没有人照看，我也就只好把他带来了，还请楚将军见谅。”
　　楚含章摆摆手，道：“阿棣客气，是我们有事冒昧相求，才扰了你的生活。”
　　阿棣自桌子上取了一碟子红枣蜜豆糕给安安，柔声道：“安安去那边吃糕，叔叔有话要和楚将军说。”
　　谁知自进屋后，就一直偎在阿棣身边的安安却道：“叔叔，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让我回避，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倔强地盯着阿棣，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阿棣蹲下身，与他对视片刻，无奈道：“好吧，你可以坐在旁边听，但是绝对不能出声打断我们说话，明白吗？”
　　安安点了点头，便自己爬上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阿棣身边。
　　见阿棣满脸歉意的按着自己，楚含章笑道：“无碍，男孩子嘛，多知道些也好。”
　　阿棣感激道：“多谢楚将军海涵。”
　　楚含章道：“闲言少叙，我就明白地说了。”阿棣认真地看着他，楚含章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道：“阿棣想必也明白。高定山此人，不只武艺高强，身边更是护卫环绕。想要快速解决他，也只得使用非常手段。所以，我的计划很简单。”他指了指小瓷瓶，道：“这里面的东西无色无味，阿棣只需要把它暗中放在高定山的酒水等入口的东西里，便可让他在一刻钟内失去知觉。然后，我会让人带阿棣和安安出来。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疾风去解决。”
　　阿棣拿起小瓶子，不敢置信道：“就这么简单？”
　　“对，”楚含章点点头，道：“依此法子，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关键就在阿棣这里了。高定山极其精明，警觉性很高，所以阿棣万万不可露出端倪，反而被他察觉。若是此次失败，以后再想杀他只怕更难。”
　　阿棣双拳使劲握了握，肯定道：“放心吧，楚将军。我等这一日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办砸的。”想了想，他又道：“按理来讲，楚将军助我报了大仇，我是不该提什么要求的。可是为了安安，我少不得觍颜了。”
　　楚含章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阿棣却带着安安跪在地上，郑重磕了一个头，道：“平安州是我家的伤心地。等此间事情结束，我们也会离开这里。因着家事，安安被耽搁很多。听闻京都向来是天下能人志士汇集之处，我想让安安在那里读书进学，将来也好重振家业。楚将军才名天下皆知，到时候还请楚将军帮忙，介绍个好的先生给安安。”
　　“这事好办，我先前恰好就在梧桐书院教书，届时我我修书一封，你便带着安安直接去那里就好。”见阿棣面露迟疑，楚含章安慰道：“你且放心，只要安安资质够了，那里的先生并不在意他先前的课业。”
　　阿棣这才露出喜悦的神情，道：“多谢楚将军帮忙。”
　　二人又商议了片刻，方才散了。

　　“夫人，你让我查探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七娘道。
　　黛玉放下手中的笔，忙道：“快说。”
　　七娘也不耽搁，道：“刘昭并不是刘夫人邝氏的亲子，只是个婢生子。虽说是自小养在邝氏身边，但邝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怎么上心，又怎么会管他呢？所以自小他的性子便有些古怪，只是后来读书识字了，性情方才变得温和。他平日里多与读书人交往，谈诗论画的。噢，对了，我还发现一件事情。这个刘昭隔上个三五日便要与高定山在酒楼见面。只是高定山武艺高强，我不敢靠太近，所以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平安州的兵马统领高定山？”黛玉疑惑道。
　　“正是。”七娘点点头：“说来，刘昭也可称得上是刘家的另类了，行事作风与刘猛刘麟截然相反。他平日里消遣不多，最爱去郊外的梅林了。”
　　“最爱去梅林？”黛玉重复道：“那里不是刘夫人的产业吗？我听说她稀罕的很，轻易不许人进入的。依你所说，刘昭同刘夫人关系平平，不像是会为了他破例的样子。”
　　“可是，我曾今跟踪他去过梅林一次，那庄子上的管事对他很客气啊。”七娘摇头道。
　　黛玉想了想，道：“据我的观察，刘夫人邝氏性情好恶分明，她既然不喜刘昭，便不会允他进入自己的梅林。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以后仍然只跟着刘昭吧，借机看看可能查出其中的缘由。”
　　七娘点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黛玉低头看看面前的纸张，上面分左右写着刘猛和高定山的名字。她提笔在高定山的后面写上刘昭二字，想了想，又在二人之间画了一条粗粗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