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缘》缘非鱼也

24、抵达

　　天刚擦亮一行人便启程前行，可一路上最让晶儿感觉奇怪的即是九王爷和岳飞的那般样子了。王爷给自个儿的感觉是没啥架子的，对待岳飞应当是极好了，平日里总会与岳飞说着些话，这也正常，毕竟常熹堂的人和他挺陌生的也只有与岳飞诉说了。可怎么今日两人却异常地平静？驾驭着马的岳飞和平日里虽然变化不大，可总是感觉哪儿不一样。而王爷就很明显了，脸色直接就体现他心情的不悦，昨天还是好好的，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左不过是赵构最近觉得需要加深两人间的信任度。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有些许病态罢了，一定是因为太担心安危了，一定是。至少，赵构是这么觉得的。
　　上京府。
　　城外大门把关森严，一行人正准备进城便被金兵给拦住要进行检查。不过既然已到上京府那便无需再担心完颜兀术所带来的不利。
　　见是汉人金兵并没有十分客气，出手也显得很粗鲁。甚至在检查时不怀好意地对女儿家动手动脚。
　　阿茹不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从小到大哪有这般经历，他们倒好，借着搜查的名义干出如此下流之事。正准备发作就让晶儿给死死按住了手臂，眼神中充满着警告。
　　这毕竟是金国首府，平日在燕云之地弄些勾当倒无大碍，但此地定然不是他们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
　　金兵见到赵构后下意识地观察一番。此人穿着与同行之人并不同，一看就是地位有别。顺着二太子的意思近期仔细观察看有无穿着高贵的汉人，如今也就这一位了。
　　金兵唤了旁人拿来一幅画像细细观望一番。而这个动作却让赵构感到惊慌。下意识了对着岳飞的腰掐了一下。眼睛往旁有意地撇过去，不愿直视他的眼睛。
　　上次，正是上次的遭遇差点让自己命陨丛林。这次，他们又想干什么？难不成那个金国四太子还能在城门安排人手？
　　不一会儿，金兵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意，竟然把南朝的王爷找着了，这可是大功一件！“王爷一路北上辛苦了，请随着本王前去宫内参见二太子吧。”
　　得知这是完颜宗望的部下后大家即刻间都松了口气。如此，那便无大碍了。
　　“小王的随从曾比小王率先来到了此地，如今他们可安好？”
　　“哦，是当日你们南朝朝廷派来的汉人？他们已经被我皇安顿于宫内，王爷不必担心，请前去见二太子罢！”
　　见金兵此番说发便也没了推辞的道理，只愿花莹她们相安无事。
　　上京府无法与开封府相提并论，许是气候原因，也许是文化技术原因，与汴京不同，整个州府并无多少房屋，有的只是一垒又一垒的帐房包，甚至有些地方还是空地，地面的黄沙裸露在外，无法想象这是一座都城。不过也是，辽国国都并不在此，此处只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起兵攻城之处，到今日也不过十几二十几年的光阴。
　　到了二太子营地门口，除了赵构，其余人都被禁止入内。本身岳飞还有争议不愿听从，而后赵构示意无事才作罢。既然是合议，就没必要还在此惹事。完颜宗望是个主和派人物，他想必也是希望能促进合议的。
　　还没见着金国皇帝，今日也许只是二太子的小会面罢了。
　　一名金兵带着赵构进了营内，营内空无一人，高台上摆着张长矮桌，左边也摆了一张，桌上已经备好了些许食物。
　　“请王爷入座，二太子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款待王爷，太子事忙，还望王爷稍等。”
　　赵构点点头后金兵便退了下去。赵构环顾四周，连座椅都没有，矮桌旁边有的只是垫着一条布匹，想必进食便是坐在地上了，果然女真族文化程度是不如汉民族的，几千年来都是如此，不过游牧民族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与以往的突厥，匈奴想必定然是先进百倍。营内还横竖着几把兵器，帐子上还挂着些许猛兽的头骨，给人一种内心的恐惧感。
　　“王爷别来无恙啊”
　　赵构回头，是宗望走了进来。宗望穿着羊毛大衣，头戴皮帽，头发绑着几条细长辫子，脖子上还挂着些兽骨兽齿的装饰品，纹身满手，袒露着左胸，看上去便不好惹。宗望并没有看向赵构，只是径直地走到高台，往上一坐，即刻摆了摆手，示意赵构入座。
　　没想到他一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先是无视后又示意自己坐在台下的偏侧。他是金国皇帝的二儿子，自己也是宋朝的王爷，如今却屈坐下客，他却高台之上，明显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此举也能反映出是他们金对我们大宋的不尊重！可知道又如何？眼下处境已经明了，自己不过是为了停战而被父皇派过来议和的王爷，说得难听点不过是请求罢了，又有何资格在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呢。
　　“许久不见王爷，王爷精神甚好，甚于汴京当日呢！当日我皇答应与你们南朝进行合谈，本太子却没想到你们官家选择的竟然是九王爷你，得知此消息后本太子也不知是喜是忧啊？”
　　宗望的言语之中处处刺痛赵构的心。一想到太上皇给自己的命令是尽力满足金国的要求进行议和就心中不满，而方才二太子的话更是让自己难堪。这种差事无人敢来，一路上也是艰难险阻，战战兢兢，被派来的人却是自个。当初在汴京被逼去合谈已经是羞辱，今儿竟然还是这般结果，此景可证实是多么地不受重视？
　　“有劳二太子费心了，二太子想说何事就直说，没必要对本王拐弯抹角。”
　　“王爷爽快！既然如此，那便先让王爷一睹我向父皇上书的对你们南朝合议的要求罢，来人！”
　　金兵还算尊重自人，将合议拿过来缓缓地放予自个儿的手中。
　　赵构仔细地一条条看着合议的内容，脸色却一直变得越来越黑，若不是理性还在为了不惹事，可能当场就把这东西给撕了。条约里面的金银之物虽然比以前苛刻多倍，纳贡已然觉得屈辱不已，但最令自己受不了的是要向金称臣这一项！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赵构心理断定，就算他对二哥不喜，然而今日二哥已然是皇帝，就算恐惧金人，可称臣之事也是不会答应的！
　　“二太子，本王定不能接受这番条件，纳贡先不说，称臣定然不能接受！既然这条议是太子拟订的，便请修改罢！”

作者有话说

　　已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