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缘》缘非鱼也

25、无理

　　第二十五章：
　　宗望并不意外，他早就断定对于这般要求赵构定不会买帐，这情形也早就在自己意料之中。不过不知怎的就是想戏耍他一番。可戏耍归戏耍，这合议上的条件确是真的。皇上早就有让南朝称臣的意思，但也不一定，自己还是有能力更改些的。
　　“恕本太子不能答应九王爷的要求了，这合议是我们陛下的意思，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君无戏言，我们大金皇帝的意思怎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便无需多言，这合议本王定不答应！”
　　“既然如此，那两国就得兵戎相见了！我会让我大金使者如实与你们太上皇帝解释，是他的好儿子过于嚣张才会导致合议失败，你说，你父皇是信你的还是信我大金使者之言？”
　　“你！”
　　赵构本想就此直接表明拒绝合议，却不曾想过二太子竟拿此做文章。本来坚定的眼神瞬间变得飘忽不定。他心里害怕了，父皇心中有没有他的分量怎会不清楚？若是得知此消息那肯定料定金使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即使自己已经回到汴京那又有何用？恐怕已经被朝廷里那些奸人定格为大宋罪臣了吧？
　　那母亲，妻儿，她们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见赵构那胡思乱想的样子，宗望也并不想再耍他。自己早就在使者那打探了些许消息。为何南朝会派他来合议，为何他愿意前往，自己都知道。明面上是自愿前往，可这里面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九王爷是否希望本太子去掉称臣那部分？”
　　听到这话，赵构眼前一亮，似乎有所期待，本来这合议就是不公平的，若换成其他太子肯定没有合议这说法，此刻也只有他可以美言一番了。
　　“你只要留在着，留在本太子身边，本太子定会让你吃好住好，合议我也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你看如何？”
　　什么？
　　赵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他这是何意？让自己留下？那这和被包养有何区别？先不说自己也是男的，就算自己是女的，这般也算是羞辱了。本以为只有现代才会有这般开放的风气，没想到在古代也并不出奇。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
　　留在他身边，那自己是什么？被父皇随意当做买卖的物品吗？他身为金人，金人凶险，所言也不可信，就算是真的又怎知他们是否反悔再次更改合议？他是否爱好男风也不清楚，许是想试探一番罢了。
　　“这不可能！”
　　“哦？九王爷还真有骨气，好！好！明天合议条例不会更改，今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宗望心中不悦，他回去有何用？南朝的皇帝和他父皇会因此而重用他？想必该冷落还是冷落吧？回去还得受别人眼色，受人欺凌，留在这还更好，他有何不乐意的？平日里自己想要谁都能要到，他一个南朝不受宠的王爷罢了，自己还能得不到？一年前与赵构初次见面之时就不一样了，那天不知怎的眼睛一直被他所吸引过去，他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王爷罢了，也不知怎的竟会留意他，当时人多眼杂，并没有人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可回到黄龙后心中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那个人，恨不得当初就带他回来身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也并没有怎么去想他了，许是当初自己无趣才想的罢？可得知这次来议和的南朝王爷是他的时候，自己的心有乱了，怕他有危险所以一直特地安排人去暗中保护，没想到还真被兀术给逮到了。既然这次他来了，那就没有再让他从自己身边逃走的道理！为了他们大宋，想必他是会答应的。

　　没多久赵构便被遣回了住所。
　　一切打理妥当，晶儿也准备走了。这次带人手护送九王爷北上本身就没有征得堂主同意，大抵也有独自行动之意，自己还好，但占茹她们想必会有所牵连。眼下既已无事那也没有留在这的意思了。帮助九王爷北上已然得罪了完颜兀术，而此地又是金国的地盘，早些离开也是好的。
　　“九王爷，既然你已平安无事，那我也得走了，你多保重。切记你是大宋的子民，可别做出什么糊涂事！”
　　岳飞见状，心里并不痛快。以前自己也曾经觉得九王爷不好，可如今也是他敢北上为国出一份力，即使他的做法自己并不认同但还是值得自己佩服。而这位戚氏却一直是目无尊卑，这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么？若不是此次他们对王爷有恩，自己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恩，有劳戚姑娘了。”语气很平淡，也不知是何故。
　　他是怎么了？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刚才出了什么状况？可能是想着合议之事吧？当今皇帝的德行肯定为了两国不交战而甘愿牺牲百姓的利益。现在既然无法破坏合议那便愿他别为了一心答应金人停战而做出出格之事罢。

　　夜晚。
　　赵构没有进去营内休息而是在营外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里所想的都是今日宗望对自己所说的话。原先曾下定决心既然来了那一定要为百姓，为家人而好好与金人合谈。但称臣，这是多大的羞辱？可自己不答应宗望的要求，那合议上就会有称臣那条例。若是合议失败，两国再度兵戎相见，而自己必定会被认定是大宋的罪人。若是合议成功，消息传到皇上那，那自己处于什么地位？确实是保大宋安宁无战事，可自己，还有母亲妻儿许是再无好日子了吧？若是让岳飞知道自己来与金人合议是甘愿称臣的，他必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
　　想到这赵构心里征了下，刚刚想到的竟然是岳飞。自己是王爷，岳飞不过是一个臣子，为何要特地在意他的想法？为何要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参见王爷。”
　　谁？
　　赵构转了转头，来的是芷莹。
　　“你有何事？”
　　“奴婢见王爷好像心情不悦，所以斗胆想问问王爷究竟是因何而烦恼？”
　　虽说已经被韦贵妃设令不再是奴才，可当下还不能与王爷说。今日见到王爷便发现他气色不太好，许是在去见金国的二太子时发生了不愉悦的事情。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可平日里王爷待自己极好，若真如贵妃娘娘所言王爷对自己有感情，那更得为他分担苦恼了。
　　因何而烦恼？赵构心中苦笑，却也并没有与芷莹说的意思。宗望对自己提出的那番要求定是不能说的，可难不成真的要顺他的意？那自己成什么了？
　　“芷莹，你不用担心本王，本王无碍，你早生歇息吧，本王的事本王自会处理好。”
　　“可。。。。是，王爷。”
　　王爷就是主子，主子不愿说哪有奴才逼问的道理？这可是大不敬！可王爷脸色并不好，自己却无法帮忙，还真是没用！